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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澤諭吉揉了揉眉心,起身開門。在他側身讓出路後,亂步才能清楚看見被霍克斯抱在懷裡,正在打瞌睡的小姑娘。她身上裹著國木田的長風衣。

  如果風衣不是黑色,光是那頭露在外面的金髮,儼然已經足夠讓亂步聯想到沒有剝開的玉米杆了。

  滿面疲憊的國木田跟在他們身後,時不時地要把她快從霍克斯肩膀上跌落的腦袋扶正。

  身在福中不知福。

  亂步突然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比起一無所有的傢伙,森野綠簡直跟個應有盡有的富豪一樣。

  她該知足了。

  只要她懂得知足就會快樂很多了。

  但是沒有哪個富豪會嫌自己的資本豐厚。

  也沒有哪個孩子會不樂意收到比別人更大更好的禮物。

  她甚至還會因為“自己的不如別人的”而產生嫉妒,感到悲憤,生出自卑。

  實在可憐又好笑。

  自救的蜘蛛絲放在眼前都不屑伸手去觸碰,不怪太宰治會把她和鍵陀多放在一起作比較。

  “說了是汽車電影院,你們不信。”他發出不滿的哼聲,直到在國木田的臉上看見求饒侷促的神色才放下咄咄逼人的架子,接著問,“她睡著了嗎?”

  國木田點點頭,他有些茫然地站著。過了一會才記起應該讓霍克斯把森野綠放在沙發上。

  沒開車出去是最大的失誤,半夜還很難攔到計程車,回來的時候他們吹了一路的風。而走出汽車影院不到三百米,森野綠就沿路坐下鬧著要背要抱,說想睡覺。

  本來打算讓她自食其果的國木田不動聲色,甚至冷眼旁觀。

  霍克斯卻朝森野綠張開了手臂,還說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啊。

  再然後就成了森野綠窩在霍克斯懷裡,朝國木田做鬼臉吐舌頭。

  生怕沒把低燃點的暴躁青年氣出內傷。

  他對著亂步抱怨完,語氣才總算有所緩和,霍克斯已經輕手輕腳地把森野綠放到了她最常躺著的沙發上。

  值得一提的是森野綠跟這張沙發的感情,可能比她跟自己的床還要要好。

  原因自然是因為她跟這張沙發呆在一起的時間更多。

  而她跟霍克斯呆在一起的時間看起來也很多。

  比起三兩個月的相處,大半年已經是另一個量級單位了。

  森野綠怕冷怕得人盡皆知。霍克斯看起來想跟她告別,不過縱使是能言會道的羽翼英雄,看起來也沒辦法跟玉米杆子說些什麼。

  他走前與福澤諭吉寒暄,拍了拍國木田的肩,又看了亂步一眼。

  事多。

  亂步哼了一聲,表面不動聲色,心底歡天喜地地送走了這位不速之客。

  森野綠的監管期是半年。

  就像亂步會在無聊的時候,下意識地往沙發上瞧。

  國木田也在入職後的兩個月里,養成了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查看森野綠有沒有把蓋在她身上的毯子踢掉的習慣。

  而霍克斯的出現……雖然他不曾表露出任何關於提前結束監管期的意向,但大家都知道,或遲或早,森野綠總歸是要回到學校的。

  想到這,亂步皺著眉毛從辦公椅中站起身來,忽然嚷嚷著,“我要回去宿舍睡覺!”

  說完他就走了,像生怕被什麼東西纏上,又像是畏懼自己可能陷進無法抽身的旋渦一樣。

  “……明明下午才說了那麼帥氣的騎士宣言一樣的話欸。”除了森野綠的懶散和任性,國木田快要習慣的還包括亂步的善變程度。福澤諭吉對此見怪不怪,他收攏桌上的文件,同國木田告別後才不緩不急地離開。

  這間辦公室不算大,甚至有些擁擠,內部裝修僅限於寫字樓建好時最基礎的粉刷。

  森野綠的到來,再加上計劃中的擴招,都讓福澤諭吉產生了搬遷的念頭。但可惜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而在社長和社中砥柱離開之後,這間房間又變得空曠了起來。國木田的目光在雪白的牆面上滑過,明明暖氣還開著,卻無端地感到了寒冷。直到他在自己辦公桌旁邊的牆面上發現一塊巴掌大的油漬,這種涼意才被某塊回憶摧枯拉朽地攆走。

  那是某天,森野綠和亂步在搶關東煮里剩下的最後一筒白蘿蔔。

  其實那一整份的關東煮味道都不算好,白蘿蔔也沒有煮爛,但兩個小孩就是槓上了,兩雙筷子在餐盒裡打架,好像吃不到這塊蘿蔔他們就會死一樣。

  福澤諭吉恰好不在,資歷最淺的新人國木田在這場戰爭中沒有任何發言權。他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們在爭執的過程中掀翻餐盒,白蘿蔔在半空中劃出優雅的拋物線,砸在了自己辦公桌旁邊的牆上。

  想想都覺得心累……他狠狠地抹了把臉,走到沙發邊,把裹在衣服里的森野綠稍微剝出來了一點。

  她露出的額頭一感受到溫差,就蠕動畏縮著往衣服里鑽。

  人,不僅叫不醒裝睡的人,還叫不起想要賴床的人。

  雖然現在將近凌晨一點,與國木田的作息時間相差甚遠,但他還是得想辦法把這丫頭給弄回去。

  一直沒說的是,自從國木田入職,森野綠就搬到了他家。美其名曰方便監管,實際上是因為她住膩了酒店,並十分怨念地將酒店的安保規定——外賣不能送到房間門口——給詬病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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