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應該是懷孕了吧。【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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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裡光線很昏暗。

  飢餓的感覺折磨的人無法入眠,陶夭抱著肚子翻個身,突然間醒了,她睜著眼,傻乎乎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白色牆壁,單人立櫃,鐵門正對著一扇小窗,自己躺在一張單人床上,視線盡頭好像是一個隔開的洗手間,洗手間對面的牆角,擺放著一套單人桌椅,上面什麼東西也沒有。

  頭疼。

  她抬手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著昏迷前的景象。

  在海面上,她站在欄杆邊打電話。海浪的轟隆聲傳來的時候,金佑安扯著她推進了房間,之後……

  之後的事情,她毫無印象。

  是海嘯嗎?

  她還活著?

  這兩個念頭同時湧現,陶夭一手扶著牆坐了起來,又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著這個房間。

  不像醫院,醫院的房間不會弄得這麼壓抑。

  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一扇鐵門上,盯著那上面四方四正一個小窗口,腦海里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難不成,在監獄裡?

  這猜測將她嚇了一跳,陶夭側個身連忙下床,動作太急,腿一軟頓時蹲在了床邊。

  好餓。

  口乾舌燥。

  也不曉得現在是幾月幾日,清醒後周圍這古怪的一切讓她既糊塗又茫然,她定定神,扶著牆,顫巍巍地走到了門邊,抬手奮力地拍打了起來。一下、兩下、三下,就在她拍了整整十八次的時候,門外隱約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緊接著,開鎖的聲音響起。

  陶夭鬆了一口氣,扶著牆,慢慢後退。

  從始至終,她沒出聲喊。

  門開了,兩個陌生的男人先後進來。當先一個五十歲左右,身形高大,濃眉大眼,上下打量她的時候,眼神還算溫和。他身後進來的那一個則略顯年輕,三十歲左右,有點瘦,鼻樑上架一副無框眼鏡,顯得文質彬彬。

  古怪的環境,陌生的人,這一切讓她心下警覺,陶夭垂在身側的一隻手微微握拳,握拳的瞬間,突然發現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沒有了,就在她下意識低頭去看的工夫,那個年輕男人開口了:「您好,陶夭小姐。」

  這人說一口流利的中文,陶夭頓時又抬眸,警惕地看了過去。

  嗓子干而疼,她索性沒說話。

  這時,中年男人開口說了一段話。

  可惜她聽不懂。

  不過,年輕人很快翻譯說:「很抱歉要委屈您在這裡暫時住一段時間,等我們安排好,會將您移到相對舒適一些的地方去。」

  「……」

  陶夭眉頭緊蹙,看著他,一開口,聲音沙啞至極:「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你們知道我是誰?」

  中年男人看著她,眼神有些憐憫,又一次開口。

  年輕人翻譯。

  這樣斷斷續續地交流了好一會,陶夭總算稍微理出一點頭緒。

  中年男人有個女兒,一年多前,被報復中年男人的歹徒綁架欺凌,以至於出現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不能受刺激。而現在,她想要陪伴當時救出自己的恩人,所以,要委屈她這個恩人的未婚妻從此失蹤。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陶夭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面色端正的男人,用一股子儘量鎮定的語氣問:「盛先生,你知道厚顏無恥、恩將仇報這兩個詞語嗎?」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厚顏無恥的請求。

  年輕人翻譯說:「您的心情我很能理解。這件事我也非常抱歉。請見諒,朵朵是我唯一的女兒,請您體諒一個當父親的心情。」

  「那誰體諒我的心情!」陶夭聲音沙啞破碎,忍不住朝他喊,「就你是父親嗎?就你有女兒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家人怎麼辦?能不能體諒一下我家人的心情,我爺爺已經七十多歲了!」話音落地,兩行淚驀地湧出,她抬步就往門口跑。

  砰一聲,跪倒在地。

  「滾啊!」她一把揮開了身側要扶她的那隻手。

  已經好幾天了。

  爺爺他們應該都在找她。

  怎麼辦?

  腦海里一時紛亂如麻,陶夭猛地轉身,扯著男人手臂站起身,忙不迭說:「您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們家人肯定在找我,我不能失蹤。我剛回家不久,我在外面流落好些年才被找回家,再失蹤我爺爺他們承受不了的,盛先生。」

  「6、7級海嘯,您當時在海面上,生還的可能性很渺茫。」年輕男人聲音低沉而生硬。

  陶夭抓著男人手臂的動作慢慢鬆開了。

  真的是海嘯。

  可她也真的沒死啊。

  大浪打來的時候,她被金佑安扯進了房間裡,眼下,她不還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嗎?

  程牧呢?

  他們會不會都以為她死了?

  這念頭驀地湧上來,極度的恐懼突然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看著男人溫和卻刻板的模樣,她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只要您能配合,我會儘量滿足您的所有生活需求,吃穿方面您不用擔心,若是覺得無聊的話,可以看電視。」

  「滾!」陶夭聲音低低地吼了一聲。

  年輕男人一愣,下意識看向邊上的中年男人。

  隔了幾秒後,他又盡職地翻譯說:「那您好好休息。您身體沒有大礙,一會會有人送吃食和衣服過來。」

  「滾啊——」

  「很抱歉。」

  陶夭再不說話了。

  兩個男人先後退了出去。

  鐵門發出咣當一聲響,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陶夭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肚子咕咕地叫了兩聲,突然傳來隱隱約約一陣疼。

  她抬眸看向了洗手間方向。

  深吸一口氣,她扶著牆壁慢慢地走了過去。

  好一會,她從洗手間裡出來,蹙眉坐在床邊發呆,腦海里剛才那一幕揮之不去。

  她流了一點血。

  例假嗎?

  感覺又不是。

  這多半年一直在吃中藥調理身子,前兩個月例假都正常了,周期在三十五天左右。

  這一次,快五十天了。

  五十天了。

  例假。

  不對的……

  腦海中一個猜測突然冒出來,漸漸地,她越想,越是覺得那種可能性越大,越想,也就越手足無措。得益於先前見過謝靈兒孕早期的症狀,她眼下再回想,覺得自己最近的狀態像極了。

  情緒低落、嗜睡、有時候頭疼、胃口差……

  陶夭啊。

  你怎麼回事兒!

  莫大的恐慌和自責將她席捲,她有些驚懼地抬起左手,慢慢地放在了隱隱作痛的小腹上。

  眼淚幾乎在一瞬間掉落下來。

  這一次,不同於第一次的茫然無知,她感覺到了深切的絕望。

  開門的聲音突然將她驚醒,她下意識看過去,眼見有人將兩個手提袋和幾個飯盒擱到了牆邊。

  陶夭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那幾個飯盒上,沒幾秒,她起身扶著牆,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她也懶得將飯盒端到桌上去,就那樣坐在地上,背靠牆壁,打開了飯盒上幾個蓋子。打開蓋子的工夫,地板上涼意漸漸傳來,她好像受驚般又起身,將所有衣服都墊到了牆邊,重新坐下。

  一點血而已。

  沒事的。

  她吃一口停一下,嘴裡低聲絮語,好像這樣不停地念叨,某種強烈的希望就能實現。等她這樣斷斷續續地吃完了送進來的所有飯菜,才發現,額頭上起了一層汗。

  精疲力盡,好像打了一場仗。

  她抱著膝蓋靠牆發呆。

  身上的綢緞破爛到看不出本來的樣子,恍惚間,她又想起海棠園臥室里那一幕。男人從後面擁著她,溫熱的唇舌一點一點,慢慢地啃噬著她的頸項,聲音低沉而撩人:「這是連理枝,別名夫妻樹。」

  「你鬍子扎到我了。」試衣服的她左躲右閃。

  男人一隻手臂卻圈緊了她的腰,那隻手,靈活又刁鑽,不知怎麼就鑽進了旗袍里,四下遊走。

  應該來找她了吧。

  肯定在找她。

  陶夭一隻手扶著牆,一隻手拎著紙袋站了起來,頭還有點暈,肚子撐,體力卻好歹恢復了一些。幾分鐘後,她簡單擦洗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套乾淨衣服,躺回到床上。

  她盯著白色的牆壁,想休息,卻睡不著。

  沒有生命危險。

  她可以等。

  她和孩子,都可以等。

  應該是懷孕了吧?

  下意識地,她又將一隻手按到了小腹上。

  ------題外話------

  七點多二更。

  鐵打的阿錦流水的你們,我已經看開了。

  題外話刪了寫寫了刪,浪費了半個小時,最終就剩下上面這一句,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想起了暖媳衿衿失憶的時候,有人說,感覺像大半夜等著吃了一坨便便。

  我能力不夠,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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