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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修連看了劉瑞好幾眼,太子殿下對很多事情看得還是比較清楚的,只是這城府能夠再深些就好了。楊修心中暗思,不過轉念一想,若是劉瑞也似劉珝那般心思曲折,他楊修只怕也難如今日這般受劉瑞倚仗。

  壓下其他思緒,楊修倒未劉瑞那般凝重,對劉瑞道:“以臣之見,陳王率輕兵遠赴絕域,乃匹夫之舉。打那數千里之外之撮爾小國,遣一戰將即可,何需以堂堂親王之尊,冒險行事。”

  “深陷絕域,說不準就會出現什麼意外!”說著說著,楊修眼中泛著冷意,望向劉瑞:“若殿下憚陳王回歸,那就讓他回不來!”

  聞言,劉瑞猛地轉頭看向楊修,見其面上的狠辣之色,脫口問道:“德祖何意?”

  “既然陳王自陷絕域,那我們就想法斷其歸國之途!”楊修定定答道。

  “如何動作?”劉瑞立刻來了興趣,沉聲問道:“孤拿什麼拒其回歸?”

  “河西走廊,溝通東西道路,既已入夏,為使各地百姓沐浴我大夏王化,必然要遣派官、將牧守!”楊修淡淡稟道:“首先,殿下當想法將敦煌郡守、都尉二職拿下!此乃苦寒之郡,殿下掌吏部,若有意,安插人手,當無阻礙。”

  劉瑞沉吟片刻,方點了點頭:“先這麼辦!”

  種邵在旁看著劉瑞與楊修商議,竟然談到這般謀算劉珩,而劉瑞對楊修的建議,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考量,那怎麼都是其長兄!儲位之爭,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細思之下,種邵不由心中一顫。

  “孤手下人倒是不少,但能牧守一郡者,得與信任者,卻是不多。尤其是敦煌如此苦寒邊郡,只怕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就職!”劉瑞突然皺著眉頭,很是糾結。

  “申甫公,有何建議?”劉瑞忽覺冷落了種邵,抬首問道。

  種邵壓下心中的一點涼意,埋頭思索了一會兒,方緩緩道:“殿下還記得許胤否?”

  “許胤!”劉瑞眼神一亮:“就他了!”

  當年未央夜宴,那個大膽諫言立嗣的許胤,被貶隴西的這幾年,官運卻是亨通。脫離了長安,在涼州,卻是發揮出了其理政之才。年年吏部州郡、吏部考核,皆屬上等,連升數級。

  當然這背後自然少不了劉瑞的提攜,畢竟其是太子黨死忠。如今,平涼大軍西進之前,其就是金城長史,彼時無郡守,他實則就是一郡之首。治駐允吾,直面湟水之北的韓遂勢力。

  以其能力功績,遷敦煌,沒有絲毫問題。雖然地處極西之邊陲,但劉瑞相信,他有所命,許胤不會推脫。

  至於敦煌都尉的人選,思考了許久,劉瑞選了個涼州人,名為姜敘。

  “真不明白父皇其意為何!”最後,劉瑞恨恨地抱怨道:“既封孤為太子,又將那三個皇兄置於中樞要職,付以重權!平生這麼多是非!”

  聽著劉瑞語氣中滿滿的怨艾,種邵與楊修互望了一眼,趕緊出言勸道:“殿下慎言!”

  ......

  長安城北,安邑坊內,有馬府,馬超的府邸。在北市之側,在長安,算是偏僻之所了。如今馬府之內,只剩下一干孤兒寡母,氣氛很是淒涼。

  馬超妻妾,傷心欲絕,費了許多勁兒,想要將馬超屍身尋回,無果。最後還是劉珝派人,帶回了馬超的遺物,一把卷了刃的劍,一副染血鎧甲。至於屍身,不知埋在哪個山窪土坳之中,便尋無跡。過了這麼久,就算找到了,只怕也難以辨認。

  在不大的正堂內,立著馬超的牌位,牌位前小案,擺著馬超的遺物。馬超的妻妾嚶嚶直泣,在旁跪著三個一臉茫然的小男孩。另外,也只有馬岱、馬鐵、馬休馬氏兄弟在。

  馬岱年紀稍長,在前,盯著牌位,眼中時而露出憤恨之色,他們這些人自然是覺得馬超死得冤。但一想到殺兄者陳王,又不禁面露頹然。

  “周王殿下來了!”一名馬氏老奴上前在馬岱耳邊稟道。

  眼神一亮,馬岱趕緊起身,欲出門迎接。這邊劉珝已然與楊阜前後腳進堂而來,掃了一圈堂上情形,微嘆一聲。

  止住欲行禮的一干人,劉珝先嚴肅著一張臉,上前,對馬超靈位拜了拜,方才看向馬氏幾人。

  “殿下!”馬岱與馬休這才出聲拜道。

  他們二人,還在周王府任職。劉珝親自上門折節祭拜,讓他們有些感動。

  “殿下,兄長他死得冤啊!”馬休紅著眼,語調帶有哭腔。

  “孤清楚!”劉珝拍拍馬休肩膀,沉著聲音道:“孟起一代名將,英年早逝,實令孤嘆惋。然最令孤痛惜者,如此豪傑,未亡於沙場,去殞命於陳王之軍法下!”

  “孤定要上表父皇,為孟起正名,為孟起討個公道!”劉珝直接將仇恨往劉珩那邊引:“為了區區一家奴,竟敢戕害孟起如此大將!”

  聽劉珝這麼一說,馬氏兄弟幾人,更面露憤憤之色。馬休更是脫口怒罵,還是馬岱沉穩些,抬首對劉珝道:“多謝殿下美意了!家兄性如烈火,軍前行舉,確有不妥,犯了軍法。若殿下上奏,恐惹人非議。豈可再因家兄之故,而累殿下英名。”

  聞其言,劉珝稍顯訝異地看了眼馬岱。隨即一擺手:“孟起在孤門下,出了事,該有的擔當,孤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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