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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劉淵再次開口了:“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議一議立儲之事!”

  劉淵這麼一說,殿中的臣子們反倒面露奇色,左盼右顧,面面相覷,莫不是聽錯了?從前,都是覺得劉淵無意立儲,故此“為表忠心憂國”,積極上表立嗣。

  此次劉淵當著滿朝重臣的面表露立儲之意,反而讓這些人有些不習慣,紛紛偃旗息鼓,不表態。越是在意,越是心中掛念,越不敢再貿然出言。

  “怎麼,方才不是群情激涌,爭議不斷嘛。現在,都沒話講了?”劉淵語氣之重,讓一些人心中抖了抖,埋下頭。

  “蘭稚,你是中書令,我大夏宰相。朕之諸子,你也算是看著長大的了,你覺得何人可為儲君?”劉淵開始點名了。

  蘭稚佝僂著身子,以他的身份心思,必然是支持劉珝的,但在這種情況下,他豈敢薦周。迎著劉淵犀利的目光,微低著頭,操著蒼老的聲音:“陛下正當盛年,此事尚可不急!”

  “但諸臣議立東宮之言,也不是沒有道理。若為固國本,以安臣民之心。臣以為,陳王珩、周王珝、鄭琤、代王琝,與五皇子瑞,皆可作考慮!”蘭稚緩緩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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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5章 劉淵很頭疼

  劉淵好生打量了一會兒蘭稚,表情莫名。蘭稚一口氣將適齡皇子都擺出來了,連遠在漠東的劉琝都沒落下,這話也跟沒說無兩樣。老狐狸!

  心中冷哼一聲,劉淵突然轉向蔡邕:“蔡師,有什麼建議?”

  驟聞劉淵發問,蔡邕一愣。此前,他是一直以看戲的心態觀壽誕風雲,也未曾料到,這滿朝位高權重之臣那麼多,劉淵竟會就太子之位問他這老叟。

  稍稍撫須,淡定地拱手向劉淵:“立儲之事,關乎帝位傳承,天家衍息,國家寧定,大夏盛衰,還請陛下細細思量而定。”

  這又把皮球踢到劉淵這邊了。蔡邕這老頭,這麼多年下來,倒是越來越精了。劉淵倒想問問蔡邕,立劉玗如何,那可是他的親孫子。不過顧忌到場合,還是按捺下來了。

  以蔡邕的價值觀,真要其舉一皇子,大概率會選擇支持劉瑞,不過老而成精,他是不會淌這越來越渾的大夏儲君之位的爭鬥。

  “散了吧!”冷哼一聲,劉淵徑直起身,拂袖而去。丟下一干有些發愣的朝臣。

  隨著後宮嬪妃在皇后劉芷的牽頭下退去,諸臣也慢慢散去。至於此次議論中心的幾個皇子,從始至終,都淡定地居席,幾無異樣的表現。讓所有人明白,這幾個皇子,包括還未及冠的劉瑞,都不是簡單的。

  劉淵的四十壽誕,有個美好的開端,熱鬧的過程,就是這結局,不甚美好。

  起居註上一句,“帝拂袖而去”,便可反應出劉淵的心情。

  這場壽誕,最出名的莫過於許胤這廝了,以往一介默默無名之輩,一下子成為了聞名朝堂的直言諍臣。當然,其前程如何,在大多數人眼中是至此為終。惹怒了劉淵,除非劉瑞真當上太子了,否則難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而壽誕之夜的風波,也預示著,從此之後,夏國的儲位之爭,正式擺到檯面上來,將進入快車道。哪怕劉淵,也阻不住。

  背手行走於未央宮內,漫無目的,吹著徐徐清風,賞著明月。宮廷樓台間,地面上的人影斑駁,劉淵卻頭一次感到一絲孤獨在興中盤繞。

  “這個許胤是何人?”劉淵臉上帶著好奇。

  張讓在之前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將許胤的情況打探清楚了,如今劉淵果然問道。立刻躬身答道:“此人乃自關東流難至關中的士人,據說是那‘月旦評’許邵之族人。乾德二年入石渠閣任博士,是種邵大人的學生。”

  “種邵!劉淵眼神微眯,他對此人是越來越不滿了。這麼多年了,其好似從來未真正效忠過大夏,如今為了支持劉瑞,確是跳得夠歡。

  “傳諭至吏部,將許胤貶至邊縣為官,去涼州!”劉淵想了想,吩咐道。

  “諾!”

  上得一闕台,十幾丈高的露台之上,劉淵雙手撐著欄杆,向外張望。劉淵頭一次注意到,帝宮的中的夜景,竟是這般漂亮。想起當年初入長安之時,彼時的未央,那般冷清,劉淵心神不禁有些恍惚。

  脖子朝外伸了伸,嚇了侍候在旁的張讓與王昶一跳。劉淵是喝了不少酒的,二人也顧不得失禮不失禮了,一齊上前將劉淵攙下來。

  “陛下,還請當心,保重龍體,萬勿行此危險之舉!”張讓一臉“緊張”地勸道。

  “無妨!”劉淵看了二人一眼,淡淡一笑:“汝等以孤醉了嗎?”

  仰著頭,閉上眼,自以為清醒的劉淵,自以為頭腦很清醒的劉淵,卻感到一陣頭昏。手腳一軟,跌了一跤,坐在地上。

  張讓與王昶再湊上去跪下,欲攙扶起劉淵。感受到台面的版石的冰冷,絲絲涼意透過衣裳,傳入肌膚之中,劉淵打了個哆嗦,精神一清。

  乾脆就坐倒,問身旁緊張的張讓:“你這奴覺得,朕該立何人為嗣?”

  張讓神情一緊,之前殿上的情形他又不是沒見過,哪兒敢接這茬。要是從他口出吐出一個皇子名字,必然犯了劉淵的忌諱,輕則嚴懲,重點只怕這條命就丟了。本善於察言觀色,跟了劉淵這麼多年,張讓也基本摸得著劉淵的心思,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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