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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須卜赤弇點到名,烏華黎沉默片刻,搖頭嘆道:“劉珩犯軍令,罪在不赦。但此敗,也是末將應對不當,若要責罰,還請大司馬一併責罰!”

  “此敗,皆是我之過也,劉珩願受軍法!”這個時候,劉珩主動請罰了。

  旁邊的劉仇見了,出列道:“大王子終究年紀小,其出戰有因,有我們這麼多勇將悍卒在,仍然遭此大敗,我們的罪責也不小。還請大司馬從輕發落!”

  有人牽頭,其餘諸將一併請命:“請大司馬從輕發落!”

  先有烏華黎主動攬過罪責,又有諸將請命,須卜赤弇正好順水推舟:“劉珩領二十軍杖,貶為前營士伍,戴罪立功!”

  劉淵下詔令自己處置,須卜赤弇便知,劉珩的命是保住了。否則劉淵大可直接下令斬之,再者就算劉淵下詔殺了劉珩,須卜赤弇也不敢。諸將會意請饒,也令其鬆了口氣,否則他還真不知道怎麼下這個坡。

  “謝大司馬饒命!”劉珩當即拜倒。其後默默出外,領軍杖去了。這一敗,對他的打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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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9章

  堂外,劉珩卸了軍甲伏在地上,旁邊的士卒遞遞給他一條白巾,咬在嘴裡。王子受罰,附近侍立著的夏卒眼睛都不自主地望劉珩這邊瞥。

  劉珩的侍衛長被軍法官選來執行杖責,上頭的意思很明顯,意思一下就可,輕輕結束。

  “一!”啪的一下,軍杖打在劉珩腰臀之上,旁邊的士卒隨即報數。

  劉珩受擊,眉頭一皺,拿下白巾,轉頭冷眼瞥向侍衛長:“沒吃飯嗎?用力,方才那杖不算!”

  被劉珩惡狠的眼神一逼,侍衛長有些猶豫,無奈地埋下頭,低聲道:“主上,忍著點!”

  “來吧!不准留情!”劉珩吐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再次將白巾含入嘴中。

  沉悶的杖擊聲響了起來,一下、兩下,劉珩默默承受著。杖責的滋味實在不好受,身後是火辣辣的疼,一直到第十八下,劉珩一口氣終於憋不住了。

  重重地喘息幾口,面色有些發白,大汗淋漓。最後的兩下,比起前面更難熬,每一下都令劉珩這小身板顫抖不已。最後一杖完畢,侍衛長快速地扔掉軍杖,上前欲扶起劉珩,發現他已經暈死過去了。

  “大司馬,杖責完畢,大王子昏死過去!”軍法官入內稟報。

  “帶下去,治傷!”

  劉珩的事處理完畢,須卜赤弇收心,得思考如何應對如今陳倉的局勢了。城外那數萬敵軍,可不好對付啊。

  “我軍新敗,陳倉局勢不妙,如何應對涼州賊軍,諸位,有何提議?”掃了堂上人一圈,須卜赤弇沉聲問道。

  “如今軍心不穩,士氣衰落,首要之事,當穩定軍心,回復士氣。不可再出城與敵戰鬥了,只能死守城池,以圖後計!”其他人不說話,劉仇緩緩道。

  雖然不是什麼建設性意見,須卜赤弇點了點頭,以如今夏軍的情況,劉仇之言不假。

  “此前,涼軍被阻於城下數月,再加箭筈原對峙,其餘糧不多,銳氣盡喪。本是我軍反攻,擊破他們的良機。可惜……”烏華黎拱手,語氣中有些不甘:“但如今,其軍方勝,士氣大漲。又繳獲了我軍諸多的軍械糧食,又足可支持其作戰一段時間了。反倒是我們,陳倉糧食匱乏,大王那邊能給我們的支援,也不會太快。接下來的城戰,不易啊!”

  烏華黎一說完,在座夏將又都是心裡一沉。須卜赤弇見狀,呵呵輕笑幾聲:“事已至此,再難我們也得堅持下去,陳倉不容有失。背後就是三輔,就是長安,就是大王!”

  須卜赤弇音調不高,卻擲地有聲,諸將不由一震,方才的他們實在有些頹喪。

  思索一會兒,看向呂布,須卜赤弇吩咐道:“檀柘既亡,由將軍整肅乞活軍,與曹性、成廉二人,統率所有騎軍在陳倉側後方,監視敵騎。最重要的任務是,接應護送後方支援的軍械糧草。此乃我軍命脈,必不容有失!”

  “末將領命!”呂布當即應諾。眼神深處有喜色,檀柘那個自負胡將,平時對他多有不服,他也是忍久了。如今其戰亡,心裡倒是挺開心,自己正藉機成為陳倉夏騎統帥。

  對檀柘手下的乞活精騎,呂布是眼饞地很,那是一幫真正的狼騎,戰鬥力也是得到呂布認可的。不過,要是沒有曹性與成廉二人來牽制就好了,呂布心裡嘀咕。

  “其餘諸將,給我回軍安撫士卒,輪番巡視城防,不容鬆懈。全軍嚴守城池,不得妄出,再有違令者,立斬不饒!”須卜赤弇嚴聲命令道。

  “烏華黎,你派人,日夜監視城外敵軍,旦有異動,即可來報!”

  “諾!”

  “都散了吧!”

  眾人散去,須卜赤弇將烏華黎與劉仇留了下來。見烏華黎表情依舊抑鬱,顯然對此前大敗心中仍然掛礙。

  “箭筈原之敗,非將軍之過,不必如此。”須卜赤弇不禁出言安撫道:“雖然小敗,局勢倒還未至不可挽回的境地!來日擊敗敵軍,將軍有一雪前恥的機會!”

  對烏華黎的才能,須卜赤弇很清楚,用兵極穩,是那種“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類型的。前次,已然將賊軍之眾,耗到心力交瘁的地步,可惜突發之戰,令其功敗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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