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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這匈奴單于,當真如此厲害,竟讓您如此憂心忌憚?”臧洪有些不解問道。剛剛出仕不久的臧洪,未歷時事,頗顯稚嫩。

  看了愛子一眼,臧旻又嘆一口氣:“子源,這稽婁淵和你一樣的年紀,如今已經是手握數十萬部民生死的王者,自號大單于。鬥垮了呼征、羌渠二人,連張修也因罪入獄,生死難料。你說他厲不厲害!”

  “初繼位,便掀起匈奴內戰,一戰而定屠各,又與鮮卑相爭,攪動塞北風雲。這是個英主,手腕老練,野心勃勃,只怕當真是下一個檀石槐啊!”臧旻越說,語氣越是感慨。

  “既然如此,那匈奴與鮮卑對峙雲中時,父親手握大軍,為何不趁機襲取美稷,端了稽婁淵王庭,截其後路。扼殺其於崛起之時,消除威脅?”臧洪面露狠意,問道。

  臧旻聞言一陣沉默,威嚴的臉上糾結了一陣子,方才道:“雒陽諸公也為此有過爭論,但太傅袁公以益州蠻族叛亂故,主張對匈奴以撫為主。熹平六年,為父出塞擊鮮卑,覆沒而歸,幸得袁公之力薦,為父方有復起之機。受袁公恩德,為父怎能逆袁公之意願!”

  臧洪默然,他有些理解父親的顧慮了,望著西北,他有些想見識見識這個弄潮北疆的新南匈奴單于了。

  遠隔千里的雒陽北城,陽渠之外,冬風蕭索,張奐望著高大壯觀的帝都城門,如此雄偉的城池卻顯得暮氣沉沉,大漢日薄西山了呀!張奐目中閃過悲涼,心中哀道。

  此時的張奐已是七十六高齡,形容枯槁,得罪閹宦,罷官。袁隗匹夫,空談之輩,誤國誤民!張奐心中怒罵,對四世三公的袁氏頭一次抱以不屑。

  自稽婁淵繼位,掀起北方大戰,張奐便力主大漢出兵南匈奴,將匈奴打服,重新扶持一位單于,並為張修脫罪。只可惜太傅袁隗以益州南蠻叛亂為由,主張先行平定南蠻,對匈奴以安撫為主。

  這可將張奐氣個不輕,益州南蠻,不過疥蘚之疾;野心勃勃的匈奴,那可是腹心之患。如此明顯的道理,竟然看不出來!張奐大罵袁隗。

  其已經得罪了宦官,又得罪士人集團領袖袁氏,使得張奐在朝堂上舉步維艱,偌大得朝堂,支持者竟寥寥無幾。古稀之年,還為大漢操心,此次免官,著實讓張奐感到無限淒涼。

  在仆侍得攙扶下,張奐顫悠悠地踏上馬車,哂笑一聲:“看著吧,北方的那頭惡狼坐穩了位置,終有一日露出獠牙,到時候看誰追悔莫及!”

  馬車轔轔而行,北出轉西,張奐踏上歸鄉旅途,留下兩道淺淺的車轍印子,在凜冽得寒風中顯得極其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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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稽婁淵的狠辣

  伴隨著大雪紛飛,華夏大地迎來光和三年,今年的雪不大,持續時間亦不長,河套之地籠罩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冰雪融化的寒意將所有草原人逼在氈帳穹廬中。

  在中原大地的漢民們忍著飢餓歡慶上元佳節時,齊聚美稷的數十萬匈奴部民,依舊瑟縮於帳篷中,避過永遠難熬的寒冬,只有稀稀疏疏的雜聲不斷打破冬日的寧靜。只是在這平靜的背後,一股暗流在匈奴部眾,尤其是軍隊中翻湧,針對大單于稽婁淵。

  這段時間,一股流言甚囂塵上,直言大單于言而無信,對北征將士承諾的賞賜不見兌現,不做表態。一幫有心人開始悄悄地煽陰風、點鬼火,一番推波助瀾下,諸多王庭的匈奴部眾都有些躁動,尤其是參加過北征歸來的匈奴軍兵。

  不少將士受人蠱惑,人云亦云,對稽婁淵漸生不滿,大單于貪婪吝嗇不公之論在匈奴部民間擴散,暗流激涌。當然,更多的人還是沉默以待,但目光同樣死死盯著王殿,想要看看大單于究竟如何回應。

  “烏華黎,你此前生擒句柟,大單于承諾的賞賜卻沒有一點消息。如今諸部群情洶湧,你卻一點都不急?”美稷城東一宅院內,烏樾眼神明亮,好奇問道座下面無表情的烏華黎。

  “一群跳樑小丑,想藉此打擊大單于威信,找死。大單于乃一世英主,怎會卡些許小利以失人心,只怕其中隱藏著大動作!那些人,上躥下跳的,遲早要面對大單于的雷霆一擊!”烏華黎不屑道。

  烏樾表情一肅,隨即釋然,而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在一處頗為偏僻的帳篷中,聚集著一群人,都有同樣的特徵,反對稽婁淵。氣氛輕鬆,有一人頗為興奮地道:“這些日子,經過我們的推動,大單于已經大失軍心,民心,不少部眾都對他不滿,他在單于位置坐不穩了!”

  “也是大單于自己大意,給我們行事空間,不過以大單于以往表現,怎麼會任由局勢洶湧糜爛下去,他不似短視之人呀!只要將賞賜發放,只怕王庭會立刻安穩下來,我等不可掉以輕心,行事太過。”有人頭腦倒是清醒,提點到。

  “你等還稱呼稽婁淵為大單于,自他繼位,對我等諸部大為打壓,部眾流散,實力劇降。這麼個強勢的單于,對大家都沒好處。也不用怕他,終究年輕,大勝歸來之後,只怕是變得自負了。”有人恨恨道。

  “不錯,現在稽婁淵只怕也焦頭爛額吧!”

  而此時王城中,稽婁淵跪坐在王殿中,正拿著一張絲帛,寫寫畫畫,眉頭緊皺,卻不見多少氣急敗壞。倒是底下候著的柘宇有些焦急之色,顧盼之間,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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