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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惋惜一下,又問:“可能勉強對上?”
楚江解釋道:“刺史大人,這俗話說養兵千日方能用,水軍尤其如此,沒有幾年功夫磨合,這一下水,恐怕就暈頭轉向,船都開不動啊……”
“唉……”徐清心痛,仿佛錯過了一個億,牛吃草等人也是自愧,他們不懂水戰,不能給徐清幫上忙。但是他們也知道,這打仗不是兒戲,不能拿手下士兵的性命輕易去搏風險。
“罷了罷了,楚江,帶兵守黃驊港,牛吃草帶兵巡視沿海,齊泰帶兵隨時支援。”徐清平淡地吩咐應對之策,以為和眼前的兩條大船失之交臂。
楚江卻道:“刺史大人莫非是想要奪來那兩條大船?”
徐清問:“為之奈何?”
牛吃草三人幾乎同時道:“如此,莫若用上次的老辦法……”
上次的老辦法就是誘敵深入,把海賊引上岸來,再殲敵,另派小船奪大船。
徐清道:“可這次,海賊們沒殺到人,肯定知道我們有所防備,還會上當嗎?
“我們有沒有防備不管,海賊總是要吃東西的,沒了糧食淡水,他們總要上岸。”牛吃草道。
“牛將軍說的不錯,只要這群海賊不走他處,便可依舊法而行。”
看著眼前三人,徐清思考一下,點了點頭。這就跟買彩票一樣,萬一中了呢?
等待之時,徐清也沒有閒著,仍然叫楚江挑選兵士,準備登船試一試。
徐清上次奪回來的三艘大船,長十餘丈,寬數丈,半載之時,水面到甲板還有二丈高。
搜遍海邊有下海划船經驗的人,加上楚江挑選出來三百兵士,湊齊四百人,登上一條船。
一開始徐清也準備興沖沖登了上去的,楚江以不安全為由把他攔了下來,於是徐清就站在岸邊觀看。
畢竟這幾艘船也是個從海里弄回來的,不說戰鬥,開起來走一走還是可以的。
楚江令人升帆出海,走了一會兒,左右轉了一下,打了個圈,便停在海中拋錨停下了。
停下之時,海上兵士練了一套橫刀,射了些弓箭。
看著船海波的起起伏伏,徐清望向遠方,徐琪在遼東,應該還算不錯吧?
接二連三的擊破敵國,大概是因為斷紅塵帶過去的暗河出奇制勝吧。只是事不過三,下一次,就該有苦仗打了。
徐清想,要把海軍操練出來就好,可以把兵運過去支援一下,順便大撈一把也不錯啊。
不過個把時辰,船又來了回來。楚江說,若是對起同樣的水軍,那是必勝,若是碰見了訓練過三個月的水軍,那就必敗。選上去的兵士雖沒有反胃暈船,但戰鬥能力,弓箭準頭已下降不少。還有那些水手,旗號鼓吹一概不懂,全靠大聲吼。楚江又說,他會的水戰是河戰,湖戰,不知這海戰有什麼區別。
徐清聽了,並未讓他停下訓練,而是讓他放手去干。三條船,要招齊一千二百人,州兵里找不出那麼多熟悉水性的,那就團結兵里找,再不行,從百姓里招。徐清,算是打定主意要籌備水軍了。
晚間,徐清就在黃驊港旁邊一個集子歇腳,詹增為他清出了當地里正的房子。 這裡正家是集裡最好的屋子,但也不過是兩進的宅院,用磚瓦勉強修了個大屋,其他旁邊的次房,也只是土坯罷了。
里正家裡的女眷女眷都避入後屋,這地方不大,院子裡還養著雞鴨,徐清和手下護衛一進來,即站得滿滿當當。還有本地鄉紳過來看熱鬧,畢竟徐清可是“天大的官”了。
徐清被請進了大屋裡,坐了正位,牛吃草,楚江等坐在側邊,詹增客氣了一番也是坐下,至於還有一些過來看熱鬧的鄉紳,也只有里正坐下,其餘人都是站著,滿臉忐忑。
坐定後,徐清見窗外廚房升起灶火,多看了兩眼。里正也是個聰明人,時刻察言觀色,立即就道:
“窮鄉毗鄰,又剛遭了災,沒什麼好招待府里老爺的,集裡找了好幾戶人家湊了些白面,今晚煮了。”
徐清恍然,普通百姓家裡的主要食物還是黑乎乎,粗加工的黑面,這裡正家和百姓沒什麼兩樣,自然也吃黑面,當然,里正家裡的黑面管夠。
徐清問道:“集裡的老百姓,多久能吃一次白面?”
詹增摸一摸頭,這上官視察民情,的確讓人緊張。萬一這些個鄉紳說了什麼不好的,他面上總不好看的。
里正道:“以往一年只能吃上一兩次,今年就好了,過個小節,也能捨得吃……”
眾鄉紳一併感慨,都道這些日子,光景不錯。詹增長吁一口氣,這時他才發現,以往城府頗深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一旦到了徐清跟前,就開始不由自主的緊張了。
熱鬧看了,鄉紳們退了出去,詹增也以公事繁忙走了,吩咐里正好好招待徐清。
於是剩下的眾人用飯。
幾名年輕女眷拖著長案,端上飯菜。灑了蔥花的白麵條子盛了一碗,淋上香油,蔥花。
一壺渾酒,用小火蒸著。浮著厚厚油花的,整隻老母雞和湯湯端上,還有野兔干……當然,這在海邊,總有些海貨吃的,海帶紫菜,魚、蝦什麼的,只是大多一鍋煮,徐清吃不慣。給個面子,每道菜夾了一筷子,海帶新鮮,多吃了幾口。不給面子不好,為了接待徐清這上官,這可是這個集子能拿出最好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