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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大姑娘小媳婦注意啦,這裡有徐才子嗑過瓜子兒殼!”一個小販站在高處招手叫賣,路人紛紛圍攏過來,問道:
“哦?是真是假!”
“哪能有假,我做生意,假一賠十!”小販拿出一粒來,在人群中晃了一下又說道:“上面還有徐才子的口水哩,不信你看啊!”
“呀,徐才子的口水,嘖嘖,我要了,給我五瓣瓜子殼兒!”
“一百文!”
徐才賽詩會,長安瓜子貴,又有後世的詩人如此感嘆。
一處曖昧的小房子裡頭:
“嗬,一帆一槳一漁舟!”上面的人說。
“亞麻跌……一個漁翁一釣鉤……啊啊啊……”下面的人接到。
“啊啊啊啊,姑娘你真是天地一籠統,這裡一個黑窟窿啊……”
“公子,你的鳥呢,都飛絕了嗎?”
“嘿嘿嘿,一覽……一覽什麼來著?哦!呼……”
而此時的徐清,大門緊閉,把那塊剛掛上去的“洛南縣伯”牌子都給收起來了,真正的關門閉客。
日子總會沖淡一切,因為未來的日子總會充滿驚喜和不期而遇。
徐初六的狂潮被一場大雪給凍住,雖然以後的日子裡常常還能聽見議論徐初六,唱和讀他的詩,但已經不那麼狂熱了。
另一場盛會,寒士最大的晉升階梯,朝廷的掄才大典,唐朝開國第一次科舉考試,即將在這個大雪紛紛的冬天,在千年古都長安,盛大舉行!
早就住在了長安的各大學子,紛紛開始互相打氣,躍躍欲試。一日,徐清看來家的人漸漸少了許多,重新將“洛南縣伯”的牌子掛上。不到半日,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徐清正在外院玩雪呢,順手就開了門。只看到一名學子,穿著薄衫長袍,凍的瑟瑟發抖。但眉眼間仍不失倔強,傲骨錚錚的立在寒風之中,有如一顆古松。
那學子遞過來一張同樣單薄的紙,說道:
“學生孫伏伽,一首小詩,請徐大人指點。”
徐清心裡一驚,原是“頭號狀元”孫伏伽,趕忙迎了孫伏伽進去,熱湯炭火,又給他加了一件皮裘,才和他坐下詳談。
第八十八章 頭號狀元
第八十八章 頭號狀元
猛虎不為雪低頭,折身俯體嗅薔薇。不被嚴寒說打敗的人,遇到溫暖,不管怎麼,還是會有所感動吧?孫伏伽被凍得迷迷糊糊,無意中才看見“洛南縣伯”的牌子,於是心裡一橫,寫了首拜門詩,管他是死是活,試著最後一次了!
此時孫伏伽坐在一間熱烘烘的房裡,身上披著厚厚的皮襖,腳泡在暖暖的水桶里,不禁感慨啊,爽透了。
“咕嚕……”孫伏伽肚子一陣叫喚,低著頭不好意思起來。徐清見狀,叫下人去拿了幾盤東西來吃,孫伏伽雖餓,但也吃的斯斯文文的。
好不容易吃飽了,孫伏伽腦袋裡面忽然一想,咦?我是怎麼進來這裡的。貌似投了一首拜門詩,就被人拉了進來,又是穿衣,又是泡腳的,以前沒有過啊?這是哪兒來著?好像是,洛南縣伯府……這洛南縣伯為何對我如此照顧,完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洛南縣伯不是讓我做那違法之事吧!孫伏伽心裡大叫苦:這次我的一世清名要毀啦!
孫伏伽慢慢吃東西,一邊觀察著周圍,見到下人對那皮襖男子頗為尊敬,難道那人是伯爺?不,不對,伯爺怎麼會親自見我……咦,那皮襖男子怎的一直盯著我看?看我的眼神還是那樣的炙熱,傳言長安裡頭有許多青樓都有龜公,難道?莫非……我的清白耶!
“孫伏伽是吧?”徐清口啖這蠶豆,問到。
“嗯咯……”孫伏伽一陣後怕怯生生回答。
“敢問尊台甫?”
“吾少也賤,只有賤名,無字……”
“哦?好好……”徐清笑笑說道:“為何今日突然拜訪,是有什麼事嗎?”
“唉,說來慚愧,我早年原本是隋朝一小吏,混得倒也衣食無憂,隋亡之後便沒了餬口的活計,聽聞天子招收寒士,我便闖了過來看看……”孫伏伽想起自己的經歷,唏噓了好半天,心裡想到,算了豁出去了,此人對我有救命之恩,龜公也好,殺人也好,我便做一次報了他的恩,以後的事,再說吧……
“不知考試還有幾天?”
“三日之後就是了……”
“那好,你暫且住下吧,一應伙食住宿保你無憂……”
“恩公,還未請教姓名……”孫伏伽心頭一暖問。
“徐清……”徐清扔下兩個字,出去了。
“徐清,徐清,徐清不就是長安第一才子徐初六嘛!難怪!”孫伏伽震驚之餘念到:“盛名之下無虛士啊,更難得的是竟然這般親和……”
晚間,徐清在書房拿著一塊絹布剪啊剪,縫啊縫,他這些天一直想給荀雪兒做個手套的,正玩得不亦樂乎呢,孫伏伽敲門進來了。
“徐大人……”孫伏伽施了一禮,徐清遠遠的虛扶一把,算是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