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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飛想到活潑善良的曹沖之死居然另有內情,不由眉頭緊皺。

  趙達隨即道:“司空對丁夫人舊情難忘,卞夫人卻是極為擔憂司空的近況,我想就算世子不請單統領商議,卞夫人知道單統領回到許都,也一定會讓人來找單統領的。”

  單飛暗自皺眉,心道這是曹家的家事,你們找我一個外人究竟要做什麼?正沉吟間,樓梯處有腳步聲響。

  趙達早有預料道:“有人來請單統領赴宴了。”

  話音落,一人已至單飛的近前。時光荏苒,那人剽悍不減,恭敬卻增,面對單飛深施一禮道:“曹純曹子和,有請單統領前往曹府一敘!”

  第967節 舊情新意

  單飛再至曹府時,略有感慨。當年他因丁夫人之故,曾被卞夫人邀請至府上一敘,他隨即被鬼豐所擒,自此經歷了離奇的人生。那時的他倒未想到過,有朝一日,他還能重返舊地。

  府邸壯闊依舊,曲徑更幽。

  曹純一如既往的沉默,見單飛應允後,他立即帶單飛趕赴曹府,這一次走的是正門,不過仍循幽徑而至前次見到卞夫人的堂前。

  單飛注意到這微妙的變化,暗想上次我來的時候是以廚子的身份,人家能讓我入府就算是看得起,哪管什么正門偏門或後門?如今他畢竟是單統領,卞夫人為顯尊敬,估計是特意讓曹純這般引路。

  他來的身份雖是改變,可緣由仍舊是因為丁夫人。上次卞夫人找他,是問計讓丁夫人迴轉之法,如今丁夫人看起來怎麼也不會回來了,那卞夫人找他究竟還要做什麼?

  琢磨間,曹純帶單飛已至堂前,客氣道:“單統領,你且在堂中暫歇。我去通稟夫人,去去就回。”

  單飛應了聲,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他閉目想著趙達所說的那些事情時,就聽有喧囂聲從遠處飄來,近了堂前。

  “曹子桓怎麼了?我好心好意的看他,難道有錯?”有一略顯尖銳的聲音叫道。

  “公子悄聲。”另外一人忙道。

  “我沒錯,這是我家,我為何要悄聲?”先前那人不滿道:“他看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還當我是兄弟?我知道他遇險,念及他是我的兄長,不計前嫌的過來看望他,他居然要趕我離開?看他的樣子,是不是認定是我找人要殺他?”

  有人忙道:“公子,話不要亂講,隔牆有耳。這話傳到世子那面也還罷了,若是傳到司空耳中,只怕司空對公子不悅。”

  先前那人冷哼一聲,卻沒有再說下去。

  那幾人說話間已至堂前,見到堂中坐著如僧人入定般的單飛,均是一怔。其中有一人叫道:“你?你……怎麼會到了這裡?”

  單飛睜眼望來,見說話那人正是他不久前遇到的那個丁先生。

  丁先生叫做丁儀,是曹植的門客。

  單飛早聽出丁先生的聲音,又聽到那幾人的言論,知道在這幾人中,定有大才子曹植在列了。

  曹植亦是卞夫人所生,這裡自然也是曹植的家。都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曹丕、曹植卻像天生的冤家出生在一家,始終明爭暗鬥個不休。

  單飛聽出曹植、曹丕的不和,並不想參合進來,是以裝作閉目養神,不想這些人居然走到這裡,倒讓他不得不見。

  轉目間,就見堂外一行四人,問話之人正是丁先生。見單飛望來,丁先生隨即在一個面如美玉的公子耳邊竊竊私語。

  那公子年紀不大,尚有些青稚。公子身後又有一人顧盼自雄,腰畔的長劍珠光寶氣,很顯那人的華麗。

  那公子右側,站立個青衫文士,見單飛望來,打量了單飛一眼,隨即轉過頭去,向府外的方向望去,似在等候什麼人物。

  那公子聽丁儀私語幾句,略有訝異道:“這人就是單飛?”他顯然聽過單飛之名,不過對單飛並不客氣,皺眉道:“單飛,你到這裡作甚?這地方……”看著粗布麻衣的單飛,那公子略有輕視,又道:“這不是你來的地方。”

  單飛暗自嘆口氣,卻未言語,又閉上了眼睛。丁儀請張遼赴宴的時候,單飛聽張遼言語、又看丁儀的舉動,知道丁儀這種人屬於現用現交的人物。

  張遼落魄時,眾人顧忌張遼和夏侯惇的恩怨,又因張遼是降將,對其始終愛理不理。曹操重用張遼後,張遼揚眉吐氣,烏桓建功,丁儀這才趕過來巴結。張遼何等人物,早知世態炎涼,這才對丁儀不冷不熱。

  丁儀為人如此,人以群分,他身邊的人又能好到哪裡?

  單飛聽曹植言語輕視,卻過了計較的年齡,本不想理會,可在旁人眼中,他這顯然是不太恭敬的舉止。

  那顧盼自雄之人勃然大怒,幾步就到了單飛的面前,伸手幾乎戳到了單飛的鼻尖之上,喝問道:“公子問話,為何不答?”

  單飛動也不動,不看近鼻尖的手指,終於道:“是卞夫人請我來此。”

  眾人一愣,那喝問之人更是不信道:“你單飛算什麼,卞夫人如何會請你這般人物到此?”

  單飛本不想計較,可終究也有脾氣,淡諷道:“我也不知道我算什麼,反正卞夫人請的不是你了。”

  喝問那人一怔,聽出單飛的嘲諷之意——單飛如果不算什麼,他得不到邀請,自然更算不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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