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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經意的伸手取了朵,驀地意識到他取的是黃河岸邊那桃花林里的一朵桃花,可他還是置身在黃河底的潛艇之內。
桃花仍開,伊人何在?
他痴痴的看著手上的那朵桃花,突然想起一個佛教典故。那典故說——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尊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
他那時看到這個典故,始終不解迦葉為何而笑?如今卻是若有所悟,這種真相的確很難用文字來表達,哪怕表達出來,反倒會被局限眼界的世俗之人認為是荒誕不羈。
釋迦早就明白這點,這才說出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之語,傳法時始終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唯有後人不解真意,反倒結集成典,卻自埋於尋章摘句中難以解脫。
迦葉笑的不是可得授釋迦的神通妙法,而是亦瞭然空間無礙的法則吧?
單飛嘴角亦帶絲淡淡的笑。他不是欣喜自身能力的突飛猛進,而是想起那桃花燦爛的三月,有個女子在他身前輕盈的走著。
他追隨那身影時的心境,就如眼下般淡然。
直到永遠。
花開花謝水自流。
春來春去日當頭。
單飛走入許都城的時候,正是芳菲落盡、日耀當頭的時節,明耀的陽光暖了本是微涼的春風,亦是喧囂了繁華的許都。
多年免於戰亂的許都城雖不如長安、洛陽般的規模宏擴,可卻是如今天底下最繁華的一個地方。
單飛拎著流年,無聲無息的進入許都。世上的喧鬧似和他無關,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沉靜的前行,那時候在想著一件事情——傳國玉璽是否到了許都?傳國玉璽到了許都後,恐怕隨即就會掀起一場權利的洗牌。
曹操敢接這玉璽,就敢殺了那些要借傳國玉璽興風作浪的人!
不過傳國玉璽一事終究事關國家機密,不是尋常人能夠知曉,他要想知道玉璽的消息,需要向上層的人物詢問才行。
他不關心玉璽會引發怎樣的權利震盪,卻不能不關注玉璽是否和巫咸有關。
正沉吟間,前方陣陣喧譁。
單飛遠眺,發現長街盡頭立著數人,衣飾著實華奢,而那幾人對面卻立著個衣著樸素的漢子。單飛一見到那漢子,心中極為喜悅,緩緩走了過去。
那華貴的數人中,有人大聲道:“都亭侯如何這般客氣?丁某這般盛情相邀,都亭侯竟然一口回絕?難道定要三公子前來相請,都亭侯才肯賞臉嗎?”
有百姓竊竊私語道:“都亭侯是哪個?如何能勞煩丁先生來請?”
有人問道:“丁先生又是哪個?”
更有人不屑道:“丁先生是哪個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司空三公子座下的要人。司空權傾天下,三公子妙才無雙,丁先生能得三公子器重,本事自是極好的。”
旁邊又有人道:“丁先生再是有本事,不是還得請都亭侯赴宴?你們居然不知道都亭侯是誰嗎?”
眾人虛心問道:“他是哪個?”
先前那人很是驕傲道:“都亭侯就是張將軍,亦就是在一年前大破烏桓,斬單于蹋頓於陣前的張遼張文遠!”
第957節 驚聞噩耗
那衣著樸素的漢子正是張遼。
單飛一入許都就遇到張遼,難免欣喜。張遼衣著雖新,不過仍舊是尋常的粗布衣裳,只憑這一點,單飛就感覺張遼內心變化不大。
有人乍一得志,恨不得將全部榮耀掛在身上炫耀一番。張遼身為都亭侯、功勞赫赫還是這般內斂,只憑這點,已讓人值得欽佩。
張遼面對說話的丁先生,不卑不亢道:“丁先生言重了,三公子若有要事,但請吩咐就好。如若沒什麼緊要的事情,張某倒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他言罷轉身要走,那丁先生冷笑道:“都亭侯真的敬酒不吃……”
丁先生的話未說完,張遼霍然轉身。丁先生嚇了一跳,就見張遼倏張的雙眼有精光閃爍、聲音都啞道:“你?”
“我怎麼了?”丁先生心中雖驚,還是不肯弱了氣場。
張遼卻是根本無視丁先生,分開人群快走了幾步到了單飛的身前,一把握住單飛的手腕道:“單兄弟,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你回來就好!”他反覆的只說這幾句,喜悅之情實在難以言表。
單飛見張遼認出了自己,亦感慨道:“張大哥,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我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老樣子。”張遼喜道:“單兄弟,這裡人雜,我們找個地方聚聚。”他拉著單飛要走,丁先生的臉有點掛不住道:“都亭侯,你不是說有要事在身嗎?怎麼?如今也要吃吃喝喝嗎?”
張遼倒不介意,開懷笑道:“我說的要事就是等單兄弟迴轉,如今單兄弟回來了,我自然要好好招待。”
“什麼?”那丁先生霍然睜大了眼睛,不由上下打量著很是落魄的單飛,不知道這小子有什麼本領,居然能讓司空帳下如今風頭最勁的張遼這般看重。
張遼喜望單飛道:“單兄弟,前段時間愚兄已聽一羽那些兄弟傳言,說你近來會到。我那時就在數著日子,時不時的在許都城轉轉,只盼能早點見到你,不想今日居然見到了。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