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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鄉雙眸微紅,看起來並未睡好,見到單飛時還是爽朗的笑道:“單兄弟,昨夜辛苦你了。”

  單飛徑直道:“城外的情況如何?”

  范鄉含笑贊道:“單兄弟是做大事的人。”他知道人有多種,有些人一輩子渾渾噩噩的不知自己這輩子要做什麼,單飛看似萬事不縈於心上,但真正決定去做一件事後,就一定會用心盡力去做。

  “單兄弟可想和我去看看?”范鄉問道,見單飛點頭,范鄉在相思攙扶下上了轎子,單飛和相思策馬帶著十數個漢子跟在一旁。

  正晨光,長街上的行人不多,可見到范鄉、單飛等人出行的時候,都是恭敬的立在街道兩側,靜待范鄉的轎子通過。

  范鄉和單飛到了城西,拒絕了鐵正的攙扶,拄著拐杖上了城頭。

  單飛在城頭舉目望去時微揚了下眉頭,城外只有許多馬匹糞便殘留,居然不見一個敵軍停留。

  “單兄弟知道他們為何會撤兵?”范鄉問道。

  單飛默然半晌,“還請范兄指點。”

  范鄉解釋道:“龜茲王野心勃勃,他雖是貪婪殘暴,但亦是會用兵之人。龜茲王奇襲樓蘭城不成,立即就撤退了前鋒人馬,是防我等的反擊。等他兵合一處後,就會率大軍前來真正的圍攻樓蘭城。”

  “他不管鄂史茨了?”單飛問道。

  范鄉喃喃道:“這是單兄弟和他們的最大不同,在危急關頭,單兄弟想的是兄弟,但龜茲王想的卻是他圖謀許久的計劃。鄂史茨雖是龜茲王的愛子,但是……你肯定明白……”他未再說下去。

  單飛知道範鄉的意思,龜茲王寧可放棄兒子,也不會放棄計劃的。神色感慨,單飛未再多問什麼。

  范鄉低語道:“等他們再來的時候,那就是真正決戰的時候了。”見單飛只是凝望著遠方不語,范鄉突然道:“單兄弟知道我等前來的時候,那些路旁的百姓為何對我等那般恭敬?”

  單飛回道:“因為很多人雖會被蒙蔽,但終究還能知道誰是真正為他們考慮的人。”轉望范鄉,單飛帶著欽佩道:“我知道範兄是為百姓考慮的人——無論中原的、還是西域的人,范兄都是等同對之。”

  范鄉眼中有光芒閃亮,“他們也遲早會知道單兄弟的好意。”輕嘆一聲,范鄉喃喃道:“愚兄客居西域多年,心中想念故鄉,但對於西域亦有難以割捨之意。這世上不分東西,不分帝國,無論何等膚色模樣,只要你真心相待的人,多數最終也會真心待你。只可惜……道理雖是淺顯,為何很多當權者卻舍真心凝聚而用權術分裂、發動野蠻的戰爭?”

  單飛認真的想了許久,這才回道:“真心堅守不易。因為很多人漸漸發現玩弄權術會容易很多、“獲益”更多,這世上舍易取難之人少,掙扎在輪迴中、沉湎權術誘惑中的人卻有很多。”

  相思一直跟在范鄉的身旁,聞言轉眸望向那神色感慨的年輕人,不知道他這般年紀,為何能說出這麼簡單清晰卻又極為滄桑的言語。

  范鄉目光更亮,卻終究不過長嘆一聲。

  城頭靜寂。

  許久的光景,單飛勸道:“城頭風大,范兄眼下的病情不易過於吹風。看來你昨晚又未曾睡好,今日不妨多睡一些。”

  范鄉緩緩伸出手來看著單飛。

  單飛一時不解,但還是伸手握住范鄉的手掌,范鄉握著單飛的手掌,又輕輕移到鐵正的手旁,三人手掌相抵,半晌的光景,范鄉微笑道:“單兄弟,愚兄以後想多休息,卻是要辛苦單兄弟了。”

  鐵正神色微動,知道範鄉事事讓單飛出頭是在樹立單飛的威信,如今范鄉又是這般模樣,已有將范家大權交給單飛的意思。

  相思亦明白范鄉的用意,半是心酸,半是喜悅。她知道義父非同凡人,就沒有世俗的眼光,義父擇最優秀的人繼承范氏,看似草率,實則是真正明睿的遠見。

  單飛卻是沉默半晌,看著范鄉、鐵正很是期待的目光,終道:“兄弟盡力而為。”

  范鄉展顏微笑,很是歡欣道:“鐵正,接下來的事情,你和單兄弟說說吧。”他說話間拄拐下了城頭。鐵正下了城頭、目送范鄉遠走後,輕聲道:“單兄。龜茲人馬遲早捲土重來,范爺對他們的手段極為了解,這才廣儲糧食,他們哪怕有十萬大軍前來,我等亦是不會畏懼。”

  單飛知道眼下中原地廣人稀,西域的人口亦是不多,所謂的西域三十六國中,有的國家甚至不過萬餘的人口戶數,能有十萬兵力的國家絕對是西域三十六國的頂尖國度。

  聽鐵正這麼說,單飛尊重道:“我相信鐵兄的判斷,不過我不建議坐等他們的圍困,對了,班老丈呢?”

  鐵正一挑大拇指笑道:“單兄弟一下子就提到關鍵的地方。”

  “他出城了?”單飛問道,他在昨夜亂局中始終沒見到班營,知道這不是班營的作風。唯一的解釋就是班營已不在城中,聯想到如今的局面,他多少猜到班營會做什麼。

  鐵正很是振奮道:“龜茲王圖謀不小,范爺亦想做票大的,匈奴單于、龜茲王都是殘暴之輩,西域三十六國真服他們的不多,班老丈就是去聯絡旁的國家,等龜茲王大舉進攻樓蘭時……給龜茲王一個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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