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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老爹覺得不殺遲施已是寬容,哪裡想到去救遲施,但見單飛這般,班老爹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單飛這邊。
班氏子弟霍然挽弓,空中那刺客眼看班氏子弟挽弓時,知曉這些人羽箭齊射的威力,終於停了追射單飛。
箭終停,刺客身形亦落。
“射!”班老爹選擇最佳的時機厲聲高喝。
羽箭鋪天蓋地的射出,眼看就要將那刺客射的如同刺蝟般,不想那刺客長弓突探,正點在一個車師兵士的頭盔之上。
那兵士不等呼喝時,頭盔碎裂時頭骨亦裂的血流滿面。
刺客卻借長弓彎曲勁彈之際,居然騰空撲向了城牆的方向!
羽箭盡數落空。
刺客離城牆還有十數丈之遙,誰都不認為他能一躍就上了城牆,卻不想他離城牆尚遙時,城頭的方向驀地有一條繩索飛出,正纏在刺客的手臂上。
刺客借勢如飛鳥般就要衝向城牆……
眾人驚嘆,刺客原來還有接應。這刺客數箭沒有要了單飛和遲施的性命,知道有單飛在側計劃就難成行,這才選擇了逃離。
遲施王子稀里糊塗,但刺客卻是將進退路線計算的清清楚楚。
眼看那刺客就要近了城牆時,有爆喝聲響。
一桿長槍破空而出,驚虹般刺向那刺客,就要將其釘在城牆之上。
單飛出槍!
他被那人一望後,瞬間墜入迷惘,但他畢竟已是身經百戰,還是憑直覺救了自己、順便救了車師王子。
躲避那人羽箭飛射時,單飛感覺前所未有的接近死亡,但還能憑藉頑強的意志、出色的第六感躲避刺客的羽箭。
在班氏為他稍擋片刻後,單飛毫不猶豫的丟了車師王子,從身邊不遠處的樓蘭城兵手上奪來杆長槍。
那城兵一直和個路人般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長槍如何失去。
單飛反擊!
長槍驚艷如虹,取的卻是那人的大腿!
他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冷靜的判斷,他知道要殺車師王子的人不會少,亦不能肯定刺客真正的身份。
旁人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他還是選擇留一分餘地。
刺客回弓急閃。
弓斷!
長槍擊斷硬弓,竟無阻礙的再刺入那人的大腿,去勢不歇,赫然將那刺客釘在城牆之上!
眾人大駭,若非親眼目睹,實在不信有人會有這般神威。
單飛目光微閃。
那刺客竟是極為剽悍,下一刻的功夫倏然拔出把暗藏的彎刀,一刀砍在槍柄上。
長槍亦斷。
繩索急縮,轉瞬間已將那人連同斷槍提到城頭上後消失不見,隨即有呼喝聲從城頭傳來,有幾人慘叫聲中從城頭落下。看那幾人的裝束,應是守在城樓上的樓蘭士兵。這幾個樓蘭士兵顯然是發現了不對,衝過來喝問攔截,卻被刺客和同夥順手斬殺。
春風料峭,吹在眾人的身上,帶著入骨的寒意。
天地間靜寂一片。
眾人的目光很快從摔死的那幾個樓蘭兵士上移開,帶著敬畏的看著那凝立有如山嶽的年輕人。
場上兔起鶻落,刺客似鬼魅索命,單飛卻如同天公行法,尤其是最後擲出的那槍——飛出十數丈、擊斷硬弓、勁透刺客的大腿後還能深深刺入了城牆內著實讓人驚艷。
鮮血淋漓了城牆,蕭殺凜然在心間。
不要說噤若寒蟬的商賈、守城的樓蘭兵、剽悍的車師兵士將單飛驚為天人,就算早知道單飛身手的班氏眾人,亦是難掩神色的震顫。
當初單飛兩刀射殺兩個馬賊時,班老爹並不貪功,很快將此事告訴了班氏子弟,說單飛武功比其高強十倍,讓他們對單飛如對他般恭敬。
很多班氏子弟還有懷疑,甚至覺得班老爹是在樹立單飛的威望,可等見到單飛如此驚艷的一槍後,班氏子弟這才發現班老爹絕非虛言。
這個看似謙恭的年輕人實在有著深不可測的能力。
所有人驚駭難言,單飛卻是皺眉看著城頭,暗想這刺客箭術高絕,可說是世上少見,此人更兼反應敏捷、下手果斷,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身份?
感覺有人接近,單飛霍然回頭,就見遲施連退兩步顫聲道:“多……多……多謝英雄救命之恩。”
遲施如同做夢一般。
從被那刺客射中肩頭墜馬後,遲施就感覺墜入噩夢般。眼睜睜的看著利箭就要射穿胸膛,他已駭得四肢全軟。本以為必死無疑,他卻不想單飛居然將其踢飛。看著單飛為救他亡命躲箭,間不容髮中屢次死裡逃生還沒有將他丟下,遲施多年來頭一次真心的感激。
單飛目光微凜,突然一掌擊來。
遲施心中大駭,叫道:“英雄饒命!”他不知單飛為何要對他出手,卻知道這人一槍能將刺客釘在城牆,他遲施是無論如何都擋不住單飛的一掌。
他雙膝發軟,才要跪倒在地,卻被單飛左手拎住。右掌如刀般削斷了箭簇,單飛用力震去,已將遲施肩頭內的箭杆逼出,隨即將遲施丟向衝來的車師兵,單飛道:“給他包紮一下。”
眾車師兵這才醒悟,七手八腳的為遲施包紮止血。
單飛看出班老爹的詢問之意,踱到班老爹身旁,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刺客和巫師可能是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