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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我指導的學生,我會一腳把你踢出去。
我們是講科學的好不好?單飛心中嘀咕。
見孫尚香看著他時很是楚楚可憐,單飛終於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有方向了,不過還需要一些數據確定下,等會兒告訴你答案。”
他說話間,舉著油燈又向前走去。
孫尚香看到單飛的安然,不安的心也開始沉靜下來。
單飛就是那麼緩緩的走下去,不時的看下洞壁,亦在洞壁上畫些標註,和石來留下的暗記類似卻有些差別。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單飛這才停下來。
前方依然是條無止境的道路。
地上不時會出現白骨或者屍體,這看似沒有盡頭的道路終於顯示出真正的詭異之處。
平淡的殺機。
無止境的絕望!
他們走的不快,但如今不停的行走,走了一個時辰,怎麼說也走了十數里遠,可這條路居然還是沒有盡頭?
孫尚香放棄了看路,只看著前方那持著油燈的少年。
油燈未熄。
少年神色滄桑,眼中的光芒只有益發的自信。
孫尚香見過遇挫愈勇的男兒,卻從未見到在這種逆境還是昂揚鬥志的男子,那一刻的她只是想——他不是鋒芒畢露的男人,可卻是真正的男兒。
單飛止住腳步微笑道:“我告訴你答案!”
孫尚香精神陡振,她看出前路還是不明,單飛卻有了結論。
“你想直接知道結果,還是想聽聽過程?”單飛含笑道,緩緩坐了下來。
孫尚香走到單飛的身邊抱膝坐下,感覺單飛動也未動。扭頭望見單飛熾熱的目光,孫尚香低聲道:“我想聽聽過程。”
她更喜歡和單飛在一起的過程。
單飛笑容暖暖道:“很少有女人會喜歡聽這種枯燥的過程。你要明白過程,首先要明白兩件簡單的事情。”
孫尚香認真的點頭道:“我洗耳恭聽。”
單飛看著孫尚香期待的眼波兒,半晌才移開眼眸道:“我們那時候有種玩耍老鼠的籠子,那籠子有個中軸,外圈是竹子編制的圓環。”
他比劃著名結構,接著道:“老鼠一發力奔跑,籠子就會轉了起來,老鼠看似奔跑了許久,始終都在原處打轉。”
孫尚香仔細傾聽,聽完思索片刻才道:“我們並非在原處。”
“可我們還是不停的回到了原處。”單飛提醒道:“你莫要忘記了那杆牆壁上的斷槍,還有你留下的標誌會跑到前方,你走過你畫下的標誌,如果不是有鬼作祟,那你就是回到了你當初的原點。”
孫尚香再想想,吃驚道:“你說我們是你說的老鼠,而此間就是那個可以旋轉的籠子?我們就像老鼠般在奔跑,始終都是在原地左近打轉轉?這……”
她雖見到過許多宏偉的建築,但真的不能想像世上還有一種建築設計的這般精妙。
單飛微笑道:“我知道你未必見過這種建築,卻一定能想到這點。”頓了片刻,單飛沉吟道:“籠子只是個比方,原點也是個大概簡單的描述。實際上,此間的設計遠比我說的那個籠子的結構要精妙太多。它如鐘錶內部般……”
見孫尚香很是茫然,單飛換了種說法道:“有人以山為棋盤,將山腹畫了難以盡數的格子……”
孫尚香秀眸微張,難以想像有人竟有這般氣魄。
單飛又道:“此人接著用我不知道的力量推動這些格子,讓格子轉動,進而讓人迷失其中。”
他說話時將竹籤折成許多長短不一的小塊,然後開始在地面排列成方形陣仗,解釋道:“再用個簡化的比方,我們小時候會玩一種叫做華容道的遊戲,這最上面的是曹操……”
“為何是曹操?”孫尚香不解道。
單飛才想到曹操還沒有敗走華容道,孫尚香更不明白這是什麼遊戲,介紹道:“這最上面的不是曹操,而是我們。不過這些斷竹是可以轉動的,就造成了無盡的變化,我們要過了障礙盡力到達地下的終極位置。”
“我們還要到地下?”孫尚香不能不服單飛此刻想的不是逃出去,而是向下。
“當然。”
單飛啞然失笑道:“有誰有能力在山腹中玩這種宏偉的遊戲?這世上沒有一人能夠做到。”
孫尚香恍然道:“是黃帝他們!”
她見過冥數,知道只有黃帝那批人才能造出這種妙絕人寰的迷宮。
驀地又想到什麼,孫尚香興奮道:“黃帝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玩這個遊戲,雲夢秘地在大澤之下,這迷宮本是通往雲夢秘地的道路!”
見單飛笑而不語,孫尚香輕咬貝齒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單飛搖頭道。
孫尚香故作“忿然”道:“你肯定笑我很笨。我們本來就是在找雲夢秘地,此間的迷宮既然和黃帝有關,就會和雲夢秘地有關。你來這裡本是為了雲夢秘地,進來就是要破解尋出通往秘地的道路,可我竟然忘記了你的目的……”
單飛鼻樑微酸,扭頭向黑黝黝的洞口處望去,眼前浮出碧波萬里、船帆孤懸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