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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攸中了呂布那箭僥倖未死,可若沒有單飛出手,若被呂布一戟擊中,荀攸穿八件護身甲都沒用。

  單飛笑笑,出門找了些稻草迴轉鋪在角落,稍加整理道:“蓮花,你睡這裡吧。”

  白蓮花立即點頭,見單飛又拿著些稻草鋪到了對面的角落,白蓮花不由道:“單大哥,我晚上睡覺很老實,不會打人的,你不用離我那麼遠的。”

  “我做夢會打人的。”單飛笑道。

  他說話間將一堆火移到了門前,掩住門板以擋野獸,又點燃了房中的火爐,將房中牆上掛著的兩件破爛獸皮分別丟給了荀攸和白蓮花,這才盤膝坐了下來。

  天才暗,風早吹夜寒。

  遠山有野獸咆哮,驚怖又淒冷。

  或許野獸也是淒冷的,唯有用嘶吼和爪牙才能掩蓋住自身的孤獨。

  單飛調息近半夜的光景,起坐到了荀攸的床邊看了眼,見其終於沉睡的模樣,扭頭又向白蓮花的方向看了眼,見伊人斜倚著牆壁緊緊的握著那獸皮衣依稀的睡著……

  移回了目光,單飛向爐中又添了幾根乾柴,迴轉再次閉上了眼眸。

  他並沒有留意到在他轉身坐下的時候,微風吹窗,白蓮花長長的眼睫在寒風下輕輕的顫動下,有如心弦。

  許久的光景,白蓮花輕輕睜開秀眸的一線,就那麼痴痴的看著單飛,並沒有什麼安眠。

  她腦海中想的只是和姜叔叔交談的話語。

  “你單大哥喜歡一個女人,叫做晨雨。”姜叔叔淡然道。

  單大哥喜歡別人了?

  她那時聽到這個消息時,心中很痛,痛的和撕裂一般。如今痛的雖然不是那麼厲害,可每次感受單大哥有意無意的疏遠,她心中還是有著絲絲的痛。

  痛的不經意的就能扯動著心弦。

  若是以往的蓮花,只能選擇默默離開,她有什麼爭取的機會?

  很多差別本和天塹一般。

  單大哥和她之間,始終隔著道天塹,從遇到那一刻起。

  哪怕她拼命全力的追趕。

  姜叔叔說的不錯,愛祈求不來,像單大哥這樣的男人,她只能盡力的跟住他的腳步,而不能期望他會停下來。

  她那時候再不再將曹寧兒看作是對手。

  曹寧兒不配單大哥。

  因為單大哥以前雖是家奴,卻始終如天上的雄鷹般高傲。人就是如此奇怪,有些人有著天生展翅的機會,卻自甘奴僕般的被世俗奴役,有些人哪怕就算是個奴僕,始終卻有著雄鷹般的高遠。

  曹寧兒只想將單大哥束縛在她自己認知的世界,這是單大哥和曹寧兒根本不能合攏的原因。

  她離開時沒有一天不想著迴轉,她期盼著單大哥能等她一段時間,可單大哥這種男子怎麼會沒有女子喜歡?

  她只盼單大哥不要輕易的愛上別人。

  叫做晨雨的那個女子,應該會很出眾吧,若非如此,也不會讓單大哥輕易喜歡。

  “但你不用擔心晨雨,你需要擔心的只有孫尚香。”姜叔叔又道。

  “為什麼?”

  她那時很是不解,因為她知道單大哥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就和她一樣。等她聽到姜叔叔說明了一切原委,她的心中微有喜歡。

  姜叔叔那時候笑的很是奇特,“我不信晨雨能打破無間的宿命,這世上除了單家,只有我更懂無間。就算是曹棺,也不過略微觸碰到無間的皮毛而已。無間對世間有兩種影響,不止形而下的器物,還關係到形而上的道。既然發生了改變,源頭不在,影響自然會漸漸消散,道器全變。”

  她那時候凝神苦思,若有所悟道:“它還會影響人的記憶?”

  “自然。”

  姜叔叔淡然道:“人的記憶本來就是脆弱不堪,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很多人卻根本不知道,這些判斷本來是出自頭腦。最不值得相信的不是眼耳、反倒是頭腦。頭腦做出這種判斷,卻是推諉於眼耳。”

  見姜叔叔突然大笑起來,她很是不解問道:“姜叔叔,你笑什麼?”

  “我笑這個荒謬的事實就和這個荒謬的世界一樣。”

  姜叔叔笑過後輕嘆道:“統治人的頭腦和統治這個世界的當權者其實一模一樣,做出自欺欺人的判斷,卻來愚弄旁人聽信,而且很多人偏偏會相信,你說這種情況是不是很好笑?”

  她盡力的去理解,她知道姜叔叔和芸芸眾生有些差別,可她又知道,姜叔叔說的事情,犀利、冷漠但難以辯駁。

  真相往往是痛的。

  就如愛情一樣。

  那些放肆大笑人生的人,或許不過是在麻痹著自己去思考。都說一笑解千愁,但笑過之後呢?遇到千愁詐屍後,再去尋找更多的笑料,藉以讓自己沉淪?

  “很多史書的記載都會自相矛盾,很多人的記憶都是凌亂不堪,他們根本不敢面對這個現實,甚至連明晰的勇氣都沒有。他們只能將其壓抑入夢或者遺忘,否定別人的記憶和認知,他們需要的是個穩定的、能活下去世界……能活下去就好。”

  姜叔叔淡然道:“可這種存在在我看來,已沒有任何意義,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哪怕再過兩千年,人依舊會如此,甚至變得更加的變本加厲。變化的是外在,不變的是內心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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