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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戰戰兢兢的走進了閨房,服侍她又躺回了床榻,給她蓋上被子後,這才道:“你……不是,還沒吃藥吧?”

  正常的大小姐打死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啊。

  曹寧兒白了她一眼,輕叱道:“你既然知道,那還不去給我熬藥。”她雖是這麼說,但內心並沒有半分後悔之意,人在被褥之中,感覺臉頰發燙,一顆心還是狂跳不已,有如站在山巔的那種感覺。

  戰慄而又心顫。

  只為無悔的那個人難以自己。

  ×××

  單飛立在陽光中,握著手中的香囊,目送曹寧兒離去,見董管家古怪的看著他,本以為董管家會說些什麼,不想董管家只是默默的轉身走進庭院。

  看著轎子,單飛終於道:“三爺,你方才沒有啟程……”他有個猜測,但不知道該不該發問。

  曹棺淡淡道:“昨晚我擋了翠兒要見你,今天我在等著寧兒來見你。事到如今,我不再欠你什麼。”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轎子就已抬起,向西行去。

  單飛沒想到曹棺竟會這麼回復,呆了片刻,這才翻身上馬,跟著那轎子離去,卻沒有留意到遠處的一棵大樹後,蓮花正無力的坐在那裡,雙手抱著膝蓋,眼淚早就盈上了眼眶。

  不知許久,蓮花終於站了起來,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感覺眼前迷離,透過淚光又望見和單飛初見的那刻……

  那時候的她正在絕望,從未想到一個陌生人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微笑著對待她的冷漠,安慰她的時候,還替大哥賭了一場。

  他贏的不但是大哥的欠債,還有她難言的心意。

  被他拉在身後保護的那一刻,他並不知道背後的她,眼中的光芒有著多麼的感激,他不知道她的心意,她卻知道從那一刻起,她的一顆心就再沒有別的男人的痕跡。

  送他離去的時候,她真的很怕——她怕從此一別,就如浮萍般的相遇,再見他在烏青家的時候,她興奮的難以自己。

  捧出蜂蜜的那一刻,她如同捧出最真誠的自己,得到他讚揚的時候,她覺得那是一生中最動聽的話語。

  她不想將饅頭賣給大小姐,因為她很怕——怕他和大小姐終究不免的會在一起,她沒用半天就愛上的男人,大小姐和他一起,怎麼會不加留意?

  她傾盡全力的燃燒著自己,可比起高高在上的曹寧兒,她看起來不過像是秋陽下的螢火,黯淡的根本沒人注意。

  她只能祈求大小姐不要留意——不要留意她心目中不可替代的那份情意。

  可她知道這終究不過是個妄想。

  不論她如何的用著心思,在曹寧兒大小姐的光環下,她始終脆弱的不堪一擊。

  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每日早點攤前,她總是費盡心思的做點不一樣的玩意,不管他有沒有到來。每一天最燦爛的時刻,都是見到他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候隻言片語,然後拿出自己的心思,只盼能讓他贊上兩句。

  希望他能注意。

  那之後的一天,就全然有了意義。

  聽他說要離開許都的那一刻,端著一鍋的豬肚雞,她默然無語。

  她突然有了分恐懼,她怕他的離去,可她知道根本無法阻擋他的離去,她只能趁夜做了兩雙鞋墊,然後蒸了些饅頭包子,不等天明的時候,就守在了曹府的門前。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離去,但她知道……她一定要見到他,然後送出自己的心意。

  可這一切,終究變的沒有了意義。

  秋陽升起,暖暖的照在所有人的身上,唯獨對樹後的她刻意的忘記,她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看到曹寧兒握住單大哥手掌的那一刻,她鼻樑中全是酸意。

  淚水點滴。

  滴落在緊握的鞋墊之上,蓮花終於忍不住放聲哭泣。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她已用盡了全力,只為了心中那卑微的愛意。或許無論她怎麼做,她都打破不了這宿命的安排——給了她期待的那個人,卻讓她無論怎樣的竭盡全力,都是無法抓取。

  她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女孩子,又如何能夠打破宿命的惡意?

  淚水滂沱,傾泄如雨。

  不知道哭泣了多久,蓮花終於稍緩了哭泣,茫然的抬頭望過去,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麼走到了一片廢園中。

  廢園裡枯樹雜草,全然沒有人搭理,就如她自己。

  剩下的日子呢?又有什麼值得凝記?

  她握著被淚水打濕的鞋墊,緩緩轉過身去,突然後退了兩步,臉上先是有分錯愕,隨即有了分淡淡的喜意。

  “姜叔叔,是你?”

  她只顧得自怨自艾,全然沒有留意到不知何時,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青衣男子,那男子身材修長,背後背著根如同短棍般的東西,只是被麻布纏繞,讓人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應該是長劍。

  蓮花只是看了眼,並沒有留意,可她經常在鐵匠鋪見慣了兵刃,知道尋常的長劍會比姜叔叔背上背的東西要短上尺余。

  姜叔叔叫做姜岐,幾年前她見過一次,那時候的她更小,得姜叔叔指點,這才會養了蜜蜂,稍微的改善下日子。

  之後姜叔叔就離開了許都城,蓮花倒沒想到今日竟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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