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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單飛終於緩緩伸手出去,輕輕的觸及到曹寧兒的玉額,感覺到微燙之意,略有沉吟,他取下曹寧兒額頭上的毛巾,在溫水中浸了下,擰成半干又放在曹寧兒的額頭上。
四下望望,將香爐向曹寧兒床榻前微移了幾分,單飛苦笑一聲,不想驚醒曹寧兒的夢境,亦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什麼。
曹棺還在外邊等著他。
一念及此,單飛伸出手去,為曹寧兒掖了下被角兒,站起身來才要向外走去,就感覺自己衣袖輕輕的羈絆。
單飛心頭一顫,扭頭望下去,就見有纖纖玉手正拉著他的衣袖,玉手的那一端,床榻上的曹寧兒不知何時,已然睜開了秀眸,正定定望著他看。
許久的時光,只有香爐內的檀香靜靜的燃,香氣渺渺,朦朧了彼此的視線……
一時無言。
良久,單飛才輕輕握住曹寧兒玉手,又放回了被褥中,微笑道:“大小姐,你感覺怎麼樣?”
“你呢?”曹寧兒反問道。
“我?”
單飛怔了下,明白了什麼,含笑道:“我沒什麼事兒,那人稀里糊塗的抓了我,又莫名其妙的放了我……”
不等說完,就見到珠淚順著曹寧兒的眼角輕輕而下,濕潤了枕邊,單飛微有慌亂,拿起床頭的一塊手帕遞過去,可不等說什麼,曹寧兒突然坐了起來,一把抱住了他,哭泣道:“單飛,我很怕……我真的很怕!”
單飛只感覺柔香在懷,一時間不知何在。
他從未想到曹寧兒會這般。
只是很快回過神來,單飛立即用被褥包住了曹寧兒,只怕她著涼,輕輕拍著她的背心安慰道:“不用怕了,那人……那人……不會再來了。”
抱著那柔軟的嬌軀,感覺那削肩輕輕的顫動,單飛一時間沒有再說什麼。
半晌,感覺曹寧兒哭泣似乎稍息了些,單飛這才扶著她的肩頭,看到那微紅的眼眸,輕聲道:“大小姐,你……”
曹寧兒蒼白的臉上湧上幾分羞紅,似才留意到自己和單飛是呼吸可聞的距離,嬌軀稍微縮了下,輕聲道:“我頭疼的厲害,我想坐著歇一會兒。”
單飛點點頭,先拿繡枕墊在床頭,然後扶著曹寧兒靠在枕頭上,又在床頭拿了件衣裳為曹寧兒披上。
見曹寧兒只是望著他不語,單飛遲疑片刻,終問道:“你……可好了些?”
曹寧兒移開了目光,手扶額頭道:“頭還是疼。”見單飛只是望著她,曹寧兒低聲道:“你不知道,我自幼就這個毛病,著涼驚嚇都很容易頭疼。”
“我聽曹辛說了。”單飛道,“他說你頭疼的厲害,就一定要燃檀香解痛的。香爐要不要再拿近一些?”
他彎腰去移動香爐,又移動的近了些,這才笑道:“不知道這樣可好些?”
曹寧兒搖搖頭。
單飛苦笑道:“看來我終究不是大夫,大小姐,我去幫你叫大夫……”
“單飛!”
曹寧兒低聲叫住他,蹙眉道:“你不就是個大夫……”見單飛苦笑的模樣,曹寧兒咬唇道:“你能治好福伯的病,肯定也能治好我的。”
我那是蒙的。
單飛見曹寧兒微有期待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麼,喃喃道:“著涼?”一拍腦袋道:“你別說,我還真想到一個法子,就不知道行不行。你……等我片刻。”
他不等曹寧兒再說什麼,快步向門外走去。
曹寧兒只感覺一顆心空空蕩蕩的沒有著落,想要招喚,就聽翠兒在門外道:“喂,你做什麼去?”
依靠在床頭,曹寧兒只是望著門前。
片刻之後,單飛已然迴轉,曹寧兒望見單飛手上的東西,秀眸中一時訝然,“你拿的總不是野草吧?”
“大小姐果真聰明,這就是我在院中拔的野草。”單飛笑道,將手上的數根柔軟的野草根莖遞了兩根給曹寧兒。
曹寧兒怔了下,伸手接過才要放在口中,單飛糾正道:“不是這樣的,是要放在鼻子裡。”
這野草能當藥用就稀奇了,怎麼還要用鼻子來吃?
曹寧兒秀眸睜大,滿是困惑不解,就見單飛取了兩根野草湊到鼻孔里攪動下,突然打了個噴嚏。
“像我這樣的試試。”
曹寧兒見單飛噴嚏打的驚天動地的,倒是小小的嚇了一跳,猶豫片刻,“你這究竟是什麼治病的怪方法,我怎麼從未聽過?”
她雖是這般說,但還是依照單飛所教,將野草放在鼻孔內,只是略有刺激,就感覺噴嚏之意無法阻擋。
“哈秋!哈秋……”
她一連竟打了十數個噴嚏,一時間涕淚橫流,只感覺頗為不雅,臊的滿臉通紅,單飛卻早有預料,遞過毛巾去。
曹寧兒紅著臉擦了下,突然秀眉動了下,“咦……”她不等再說什麼,就見單飛又遞過兩根野草,立即伸手接過,又如法照試,這次卻是打了七八個噴嚏才止。
單飛見她玉額竟然見了細微的汗珠兒,換了塊毛巾為她擦了下額頭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