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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忘記了一句話!”鬼豐一字字道。
“哦?”馬未來長眉微揚。
鬼豐上前一步,劍柄輕輕嗡鳴,如同詛咒般說出八個字,“三香在手,天下我有!”
流年光華大盛,馬未來眼中似也有分奇異的光芒閃動。
二人看起來已不過數步之距。
劍柄更顫,流年的光芒卻是漸漸的弱了下來,馬未來眼中的光芒也是慢慢的隱去,喃喃道:“你找不到的。”
“你又錯了!”
鬼豐凝聲道:“想當年張角天縱奇才,已窺三香其中玄奧,可惜天不假年,窮一生遍步九州尋找三香,始終無有所獲。可我鬼豐不同。”
頓了片刻,鬼豐又上前一步道:“我已得三香之一,雖不過發揮其威力一二,但只要假以時日,定能發現其中的玄奧。”
馬未來皺眉道:“我聽說山魈一事,這麼說……你真的得到了異形?”他本來一直從容平靜,可那一刻終於有了分動容,拎著流年上前半步道:“可你怎能……”
鬼豐眼中寒芒一現,“你要擋我?”
馬未來不語,可手中流年光芒又盛,其中七彩顏色竟然有了分斑斕。
鬼豐見狀不驚反笑,仰天道:“天涯流年逝水槍,逝水方出人早傷。我早聽說過神女傳人有天涯、流年、逝水三種絕學,無人可擋,卻不知道你馬未來今日會用哪個來擋我?”
天光大亮。
更勝月光。
鬼豐出劍。
他話音未落時,就已拔劍,話音方落時,劍已出手,那不過是剎那彈指間的功夫。
馬未來突然不見。
鬼豐方才邁出兩步的功夫,早就盤算和馬未來之間的距離,算定一劍突出,就算是許褚在他面前,猝不及防,恐怕也要被他一劍刺殺。
可馬未來竟然躲得開?
鬼豐瞳孔微縮,卻不意外,馬未來若是連他這一劍都躲不開的話,他何必和馬未來說了許多的廢話?
高手之爭,早非招式相鬥,比的更是頭腦之靈,感官之精。
出劍時只感覺有微風從頭頂掠過,知馬未來竟到了他的身後,鬼豐反手一劍,再刺身後,他這時方展現出駭人聽聞的用劍技巧。
常人若是刺向身後,不轉身亦要反腕倒刺,可他隨手一削,整個手臂竟然如沒有骨頭般反轉,絲毫不受人體固有的局限。
只是一劍再出後,鬼豐驀地再也不動,長劍斜指身後的大地,眼中精芒大盛,可劍上光芒卻已然收斂。
月色溫柔照落,不敢觸碰那劍蕭殺的顏色。
那不過是一柄黑黝黝的鐵劍,漆黑的沒有什麼光澤,看起來毫不起眼,但若不起眼,又怎能綻放出如此絢麗的光芒色彩?
馬未來又出現在了鬼豐的面前,宛若方才從未離開。
只是他手上的流年的光芒亦是淡了下來。
他的身法之快,就算鬼豐見了,也是為之凜然。
“怎不出手?”鬼豐冷笑道:“你馬未來是不錯,說的卻不過是陳詞濫調,只是用說的,絕對擋我不住。”
馬未來立在那裡,終於去了方才的焦灼,只是笑笑:“我不想擋你……我只想和你做個賭局。”
“賭什麼?”鬼豐略有動容道。
若是旁人和他做賭,他說不定早就一劍揮過去,要賭的人,也一定要有賭的資格,馬未來對他而言,無疑是最有資格的那人。
“我輸了,我就幫你尋找三香。”馬未來緩緩道。
嗆的聲響。
鬼豐似是看都不看一眼,揮手之間,長劍已回歸背上的劍鞘,“怎麼賭?”他沒有和馬未來討價還價,因為這個賭注他根本無法拒絕。
馬未來認真想了許久,“你當然認識單飛?”
鬼豐略有奇怪,“那是你的弟子?”
“還不是。”馬未來含笑道:“我們就以他做賭好了。”
鬼豐更是驚奇,不解道:“怎麼以他做賭?看誰先殺了他?”
“那我肯定是比不過你。”
馬未來淡淡道:“我只想和你賭——只要你能讓他自願來求我實施你的計劃,你就算贏了。”
鬼豐一怔,似乎從未想到馬未來會提出這麼一個賭法。
馬未來微笑道:“旁的香我不敢保證,但是長生香……我知道在哪兒。”
鬼豐面具後的雙眸掠過分驚詫和激動,立即道:“你真的和我這麼賭?”
馬未來點點頭,強調道:“我說的是自願。”
“好,我和你賭了。”鬼豐毫不遲疑道。
馬未來看了鬼豐許久,終於只是笑笑,緩緩轉身離去,不多時,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暗夜中,流年似乎仍釋放著斑斕的色彩,只是慢慢亦是隱入了黑暗。
鬼豐只是看著馬未來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模樣,許久的功夫,這才道:“馬未來和我做賭,你怎麼看?”
城隍廟空空蕩蕩,他驀地說出這麼一句話,多少有分詭異。不想他話音才落,就有一人輕聲接道:“宗主,我可看不出來。”
月色青輝如緞子般鋪了下來,滑落在院角樹後出現的一個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