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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殷漩不解道:“師傅害的他們白白損失一筆財富,他們不可能感謝你,他們都是一群視財如命的人,他們應該是恨你,想要殺你。”

  “這人啊,有時候就是這般奇怪,前一刻可以把一個人恨到死,恨一輩子,但轉身間,也會愛他愛的生不如死,所以人是有兩面,甚至無數面的,要想知道他們有多少面具,則要從他們的出生,環境與成長過程推斷,如你,生來衣食無憂,有個疼你的姥姥,恰好姥姥年輕時,喜歡如男兒般舞刀弄槍,你自幼好動,不喜文墨,故而與姥姥相見後,是一見如故,你也在她哪兒住了十年之久,練了一身好本事,也越加的好勇鬥狠,這是你的一張面具,或許你認為這就是你,不是面具,你只有一張臉,用不著,也不屑去帶那面具,可你不知道的是,環境註定了你還有一張面具,一張知道世家是如何運轉的面具,你清楚他們想要什麼,討厭什麼,試問,如果一個普通的習武之人,他會有你這些想法嗎?他只是在考慮他的一生武藝能給他帶來什麼,從而去尋找另一張面具,找到了,他才能往上爬,成為武頭,教頭,甚至將軍,你所不知到的是,他們帶著這張面具做了多少令人作嘔的事情。”

  殷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望向董策道:“那師傅有多少面具?”

  “以前很多,我用盡辦法,把它們一張張帶上,不知何時它一張張脫落了,但它留下了痕跡,與我融為一體,已是無法割捨的東西,就像記憶一樣,我永遠記得我卑鄙無恥的樣子。”

  “無法想像。”殷漩體會不到這種感覺,或者說是境界,她只是覺得,何必呢?你這樣不累嗎?

  董策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你習武累嗎?”

  這一問,殷漩明白,這叫追求!

  “那師傅可否說說,他們為什麼會感謝你呢?”

  “很簡單。”董策繼續走,殷漩牽著馬緊隨在旁。

  “洛陽拆除坊市後,發展可謂是一飛沖天,可洛陽就這般大怎麼辦?擴建,這擴建就需要人,而擴建後的產業算誰的?”

  “那應該是前來投資的商人吧。”殷漩猜測道。

  “不,最先是落到世家手中。”

  殷漩一愣,道:“不可能,擴建的地用的的確是他們的地,但已經被朝廷徵收了,屬於太后了,建好之後太后直接賣給商人,所得金銀都要上繳國庫的。”

  “你可真是天真!你忘了太后想要繼續坐穩,就不能離開他們嗎。”

  殷漩立即明悟,驚訝道:“那怎麼辦?”

  “自然是讓他們內鬥啊!為了爭奪那些產業,他們必須要內耗,那麼一體盟自然發展成各派,何況他們本來就不是一體的,這一散啊,那叫繽紛多彩,群雄亂舞,而這場逐鹿究竟誰能勝出,我想,很多人應該明白了,而不明白的他自然痛恨我,這恨著恨著,他突然會發現,他已經不自覺的走到了懸崖邊,這一躍,試問世間,何人能奈何我?”

  第五百五十七章 做個正經師傅

  “這次玩的是競標,敢參與的都是一個階層的人,故此誰呼聲高,誰就能競得,如何讓自己呼聲高,唯有借勢,可勢從何來?正好,我給他們了。”

  董策緊了緊裘衣,揣著手,老神在在的往前走,給殷漩這個弟子再次講解道:“這次借勢也是一個承諾,讓各家的代表站出來,許諾能給百姓什麼,如一份工作,它的薪資,待遇又將如何?租給有志者,那他租金多少,這不僅要在朝廷上爭論,還要在民間掀起一場狂風,讓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到這上面,讓百姓都能看到希望,這場勢才能借到,所以,現在敢吐油水的都是有遠見的人,他們為什麼恨我?感激還來不及,因為我帶給了他們這場勢。也別當他們之間沒有仇恨,不會中計,實則每家都恨不得其餘幾家死光才好,你生在這些家庭里,應該比我清楚!”

  殷漩頓有所悟。

  用師傅的話來說,洛陽是一個飽和的市場,一個統一的市場,一個打壓一起競爭的市場,每一家,都有他們自己的產業,每一個官位,那都是固定的姓氏,這就是士族!

  他們雖然也在暗鬥,但並不激烈,沖頂只是小打小鬧而已,直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更替,才會發生劇烈的變動,但師傅明顯不想等到那一天!

  要想打破這個市場的規律,就要讓他們分裂,內耗,只有乾死幾家,那利益才會如油水般不斷的流出來,好似油缸被鑽了一個洞,勝出的世家將油缸搬回家時,從那洞流出來油水便能養活很多人。

  他們斗得越激烈,那洞就越大,流出的油水也會越多,簡直如殺富濟貧。

  “師傅難道像當一個扶弱抑強的英雄?”殷漩取笑道。

  “在你眼裡或許,因為你有江湖氣,但在道德的角度來看,我簡直是個無恥之徒,某些生活好的人,閒得蛋疼就喜歡數落數落我們這些人,說我們是吃人不吐骨的惡魔,應該受萬人唾棄,而非敬仰,因為到頭來,苦的還是百姓,你是說嗎?”

  “我……不知道。”殷漩搖頭,她覺得自己真的無法評判這事。

  莫說她,連董策都無法評判,他也賴得去理,畢竟這是永遠理不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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