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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來給大師介紹。”王福延說著,便伸手一擺,介紹道:“這位便是這水味軒的大東家,施石亮施員外,而這位……”王福延正想介紹董策,施石亮則趕緊道:“想必就是董闖西之孫,董公子了吧!”
“正是在下,董策見過施員外。”董策淺笑施禮。
“客氣,客氣了。”施石亮說著,便道:“門前不是說話的地方,大家裡面請。”
三人又寒暄了一番,這才一路來到水味軒三樓一間廂房中,而董策的小跟班柳福,則可憐的站在走廊恭候著。
說起來這水味軒不論規模還是裝飾,都不差王福延的十里飄香分毫,甚至在許多地方還勝一籌,只不過他們這裡的佳肴無一不是水產。
剛入廂房,董策便嗅到一股噴香的鮮魚湯,不由食指大動。
“來來來,董大師來試試小店的招牌名菜,白鏡湯、金玉魚、醉銀鉤……”施石亮笑著招呼道。
董策也不客氣,坐下後便直接嘗了一碗湯,立即知道這白鏡湯其實就是桂魚湯,金玉魚不用嘗他便看出是太湖銀魚炸的,至於醉銀鉤,其實就是白蝦,這道菜董策在太湖樓也嘗過,不過這裡的味道的確比太湖樓更勝一籌。
三人都吃了一會兒,王福延才算先開口道:“鄙人這才來蘇州,也算是受賢王之邀,我十里飄香代表金陵,施員外代表姑蘇,另外還有一些州府的名廚也來此,一起準備賞花會的美食。”
王福延說到這,施石亮便放下筷子,看向董策接著道:“這聽起來是賞花會,實則乃是為解決這次江南之亂的聚會,總所周知,江南三王,桓王不問世事,賢王不問朝事,越王只問花娘事,故此在江南大水患之後,三王都很少插手,然而如今士族官宦辦事不力,導致民不聊生,桓王與越王我不知,但賢王是真要整治了,而……”
不等施石亮說完,王福延便道:“施兄啊,我們又不是什麼官宦,操心這些也無用,還是說我們自己的事吧。”
“哦,是施某走題了。”施石亮慚愧一笑,便道:“董大師,我從王兄口中得知你的事跡後,也覺得你那一手奇門妙術可以吸引顧客,打出你我名氣,不知你可有意到姑蘇發展?”
“求之不得。”董策點點頭,道:“我所創藝苑在金陵只是一個起步,他日必然要發展到各大州府。”
“如此最好不過。”施石亮笑笑,道:“金陵有你和王員外在,想必名氣不難打響,而在姑蘇,則希望董大師能與我水味軒連手了,不知你可否同意?”
董策聞言沉默半響,才笑道:“之前我看了姑蘇幾家名樓,原本有一些意向,但施員外既然是王員外朋友,這事也好說,只不過如今我要忙著金陵藝苑的事,短時間內無法到姑蘇發展。”
“無礙,無礙。”施石亮急忙道:“不過希望董大師能演一手先聲奪人!”
“這沒問題,不知要……”
便在董策正準備細問之時,突然,隔壁的廂房傳來一聲極大的喝問:“蓉兒,我已得知,與你有婚姻的那位董家公子已經來姑蘇了,而且他是來退婚的,這不是你最想得到的嗎?可你如今這話是何意?”
“你這麼大聲幹什麼!”一個女子的聲音也接著提高了起來,不滿道:“你耳朵聾啦,我與他退婚與否與你何干?”
“你我兩情相悅,但就因為那董策在礙事,才造就了我們這對苦命鴛鴦,如今怎就與我沒關係了?”男人的語氣突然一降,但聲調依舊能透牆而來。
王福延和施石亮都是大吃一驚,而後紛紛看向了一旁董策,卻見董策一臉平靜,但微眯的雙眸中,複雜之色一閃即逝!
“苦命鴛鴦,呵!”女子的聲音充滿諷刺,冷冷道:“當初我讓你到我家提親,你為何不來?”
這話雖然聲音小,但此刻董策這間廂房裡,三人都沒有吭一聲,簡直是針落可聞啊,能聽不到隔壁說什麼嗎!
“提親!”男子突然一笑,道:“你已許親,我去提親,呵呵……傳出去我葉惜澤如何有顏面在此立足啊?”
“那不過是一句口頭婚姻,倘若你去求我好婆,真心誠意打動她老人家,她未必不會答應,事後你我名聲或許有損,但未必不能成為一段佳話,難道你就不能為我冒一次險嗎?”女子語氣充滿了埋怨。
“這怎叫冒險?這是要把你我兩家名聲敗到臭不可聞啊!我們不能為了自己,而讓兩家丟盡顏面,你希望你曹家日後背著言而無信的罵名嗎?”男人說到這,長嘆一聲,才緩和語氣道:“蓉兒,我們都不小了,不能只為自己而活,以前的事都不要提了,如今那董策既然要退婚,你也想辦法讓你家人同意吧,如此我們才能再結良緣啊!”
“董大師,我們換個地方?”施石亮壓低聲音道。
“不用,他們馬上就會走了。”董策搖搖頭,嘴露苦笑。
施石亮也不好說什麼了,他看了一眼王福延,但見王福延更是無語搖頭,他們均沒想到,談生意還能聽到這等無法表述的事情,若董策不在,他們自然當聽戲,可當事人董策就在一旁坐著,生為合作夥伴,兩人也不由鬱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