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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數日不見,董元昌的白髮和皺紋似乎多了好幾倍,盡顯蒼老。

  “怎麼回事?”董策開口道,臉上依舊毫無表情。

  “不知道。”董元昌說著,或許怕董策沒聽清,還不斷搖頭繼續喃喃著:“我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董策愣了,片刻他又道:“事情我都聽阿福說了,當時屋裡只有你和那個女人,女人死前慘叫驚來婢女,婢女破門便見你手持滴血利器就站在女人屍體旁,從慘叫響起到婢女闖入短短不過數息間,你怎會不知道?”

  董元昌聽到這些話,痛苦的閉上眼睛,仰頭長嘆道:“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

  一直毫無表情的董策在聽這席話瞬間是眉頭大皺,大為不爽道:“你能別裝嗎,明明怕死還學人家看淡生死,找抽啊。”

  “少公子您……”柳福大汗,想要出聲提醒少公子這可你是爹啊,卻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董元昌卻不在意,因為兒子對他這樣也不是一兩天了,自從董策他娘過世,兩父子便行同陌人,少有接觸,如今想來,董元昌感覺愧對董策實在太多了,只可惜明白這一切都太晚了!

  “我是真不知道這件事是如何發生的,當時我只是小睡了一會兒,等醒來時就看到玉娘她……咳,罷了罷了,這罪我已經認了,再說什麼也沒用了,策兒啊,爹爹死後,你要記住……”董元昌正準備安排後事,董策卻一擺手道:“人是你殺的你自然難逃一死,但如果不是你乾的,我說什麼也得把你救出來。”言罷,董策留下一臉呆若木雞的董元昌轉身離去。

  “呃……老爺,明日小的再來看您。”柳福愣了半響,才朝董元昌一抱拳,立即追向董策。

  出了地牢,柳福小心翼翼的湊近董策,低聲道:“少公子,恕小的冒昧,您這樣對老爺他似乎過了吧!”

  柳福知道董策與董元昌有隔閡,然而他們畢竟是親身父子啊,再大的隔閡到了此刻難道還不能放下?非要等老爺到了九泉之下才肯釋懷?

  “阿福。”董策微側過臉,目光游移不知看望何處。

  “啊,是,小的在,少公子有何吩咐?”柳福感覺少公子似乎根本沒把他之前的話聽進去。

  董策的確沒聽到,他的心緒已經全落在董元昌的案子上,對於這位老爹董策半點感情也沒有,更沒不可能和他培養親情,因為那對董策而言如同搞基,噁心至極,而董元昌也不是一位合格的老爹,他連他兒子什麼時候變了一個人都沒有察覺,待在府里的時間還沒有在藏嬌的金屋裡來得多,這樣的父子,他和陌生人能有什麼差別?

  但這不代表董策能眼睜睜看著董元昌被處死,因為在他的計劃里董元昌一定要活著,提供自己錦衣玉食的生活,等自己與那位未婚妻結婚生子,便把兒女交給董元昌培養成接班人,就算董元昌百年歸土,自己還有兒女供養,這一生就這樣過了!

  無憂無慮,盡享人生,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這便是董策重生後最大的理想,然而,突然出現的這件事可算徹底打破了他的全盤計劃,他豈能坐以待斃!

  “擊鼓鳴冤!”

  短短四個字,聽得柳福全身汗毛倒豎。

  大寧朝雖沒黑暗到不給百姓喊冤,但你也要真有冤情啊!而董元昌的殺人案,已是人贓並獲,連他自己都認罪了,就等提交公文回頭秋後問斬啊,這時候董策出來叫冤,若事情查明也就罷了,但若查不明白,以大寧律例,擾亂朝堂者,輕則杖責五十,重則同罪論處啊!

  不過這些且不提,柳福就在想,少公子這身子骨,他挨得起那鳴鼓棍嗎?

  就在柳福這樣想的時候,董策突然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給我爹喊冤的又不一定非要我去,也可以是你這位忠僕不是!”

  聞聽此言,柳福瞬間是汗如雨下!

  “放心,我會幫你賄賂的!”

  看到少公子那一雙老狐狸眼都快彎成了月牙,柳福還能說什麼,唯有長長一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老爺,您……等我!”

  震耳沉悶鼓聲炸響金陵府衙,頓時便把府衙後院居住的人全部驚醒,好一陣忙活過後,府衙大門才緩緩打開。

  “究竟何人擊鼓?帶上堂來!”隨著一聲大喝,兩名硬撐起眼皮的衙役便帶著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年進入衙門,此二人自然便是董策主僕了。

  不過當二人進入大堂後,卻不見知府人影,而是一個身穿圓領朱紅袍,頭戴幞頭,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

  董策了解過,寧朝官服七品之上都是頭戴朝聖冠,此冠類似通天冠,只是細節不同,而且越是華美寬大品階越高,而眼前人卻是帶著幞頭很明顯不是知府。

  當然,寧朝的幞頭與唐宋也有區別,最大的就是沒有軟腳兩翅,只是一根繫繩,不過卻不是人人可以帶,而是需要為朝廷服務才可。

  似乎看出了董策的疑惑,那中年男子走到官椅旁站定,冷淡道:“知府大人不在衙門,現在由我盧府丞代勞處理事物,爾等有何冤情暫且不提,你們誰擊的鼓,先受二十杖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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