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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等良辰美景,月下涼亭,既然小娘子有這等雅興,在下便卻之不恭了!”董策拱手笑笑,走向木亭。

  白雪蛾恭迎董策進入亭內,發現董策看了一眼亭內熟睡的婢女,她緩口解釋道:“我見婢子過於勞累,便讓她在旁休息,讓公子見笑了。”

  “能如此善待下人,可見小娘子心腸之善。”董策意味深長的笑笑,既而一甩黑衣,坦然坐在白雪蛾對面的凳子上。

  白雪蛾拿起茶壺倒了一杯香茗,說道:“不知公子貴姓?”

  董策扯起白袍下擺,二郎腿一翹,再將下擺往腿上一蓋,隨口便道:“在下董策,無字無號,乃一閒暇浪蕩公子,敢問小娘子芳名。”

  “小女子姓白,藝名雪蛾!”白雪蛾說著,便將斟好七成茶水的杯子遞給董策。

  董策沒有立即接過,而是隨意掃了一眼桌上曲譜,淡笑道:“白娘子還會撰寫曲譜?”

  白雪蛾長長的銀白睫毛眨動幾下,放下茶杯,一雙靛藍的美瞳望向董策,頗有興致問道:“怎嘛,董公子也懂此道?”

  “我一俗人,教人吹簫還行,撰譜還是算了吧。”董策自嘲一笑,這才拿起茶杯,卻沒有要喝的意思,反而繼續和白雪蛾閒聊,直到茶水降溫,他才在白雪蛾錯愕的目光中,輕斜身子,將茶水倒在手上,一邊慢慢搓洗,一邊歉笑道:“讓白娘子見笑了,董某有方便過後洗手的習慣,你不介意吧?”

  “理應如此!”白雪蛾表面上不動神色,但心裡卻提高了警惕。

  這茶水中被她下了蒙汗藥,她本想輕易迷暈董策,方便之後的大事,然而董策卻不買帳,這讓她更加堅信董策聽到了她與黑衣人的談話,對她有了戒心。

  但是,普通人若得知她與一名黑衣人在此密事,十有**必會嚇跑告之眾人,可是眼前之人卻沒有,他不僅不跑,反而與自己攀談,言談舉止也無刻意,連隨處小解,用自己的敬茶洗手都是這般愜意自然,十足一位無教養的紈絝子。

  但是否如此,還不是現在能下定論的!

  念及此,白雪蛾取回董策身前空杯,邊斟茶邊道:“還不知董公子是何方人士?聽你口音似乎不像是金陵府人啊。”

  “非也,咱乃土生土長的金陵人,只是我娘不是罷了。”董策隨口應付,撒起謊來是臉不紅心不跳,讓白雪蛾根本看出半點異樣。

  “是嘛!董公子請用茶!”白雪蛾說著便將斟好的茶又遞給董策。

  董策掃了一眼茶杯,搖頭道:“忘說了,董某隻喝泡茶。”

  “泡茶!奴家這莫非不是泡茶?”白雪蛾疑惑道。

  寧朝人喝的茶還是煎茶,取之茶葉已蒸殺青,製成茶餅再碾磨至粉,最後撒入杯中再以沸水沖之,其味對董策而言也就一般般。

  “我所說的泡茶,乃是將茶葉放入壺杯中,再以沸水泡之即可。”董策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呵呵,如此和奴家這茶並無區別吧!”白雪蛾不知深意道。

  董策嘴角一咧,道:“區別大了,重在茶葉上,等來年開春,我到自家茶園采些嫩葉,親手炒點送與白娘子。”

  “如此奴家可要先謝過董公子了!”白雪蛾根本不知炒為何意,但她也不在意,她關心的是要不要動強留下董策。

  不等白雪蛾考慮好,董策直接用白袍下擺擦乾手,拍拍皺褶起身道:“看來是秋風醒神,我醉意已消,便不打擾白娘子了。”

  白雪蛾急忙起身,看似欲恭送董策,實則卻在尋機擊昏董策。

  “對了!”董策突然腳步一頓,驚得白雪蛾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全神戒備的盯著他。

  董策似乎沒注意到白雪蛾的緊張,指著她柔白的寬大袖口道:“白娘子,你袖口染墨了。”

  “啊,是嗎?”白雪蛾愣了愣,下意識扯起大袖低頭看了看,可發現袖口一片潔白,何來的墨跡啊?

  只是轉瞬之間,白雪蛾猛然醒悟,但等她仰頭之時卻見董策已經走遠了。

  看著董策離去的背影,白雪蛾目光變得極為陰沉,心忖董策究竟是何方野鬼,有何目的?難道和他們一樣為了此船?可不論對方想幹什麼,既然事情被他撞破,若強行行事變數太多,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葬送了他們在金陵府準備了半年的苦工。

  白雪蛾越想越是心緒不寧,最後她長嘆一聲,揮掌扇滅了一盞燭火。

  與此同時,金香船後方一艘黑船上,一名站立船前的黑衣人突然驚道:“不好,燈滅了,速速報告舵主,情況有變,取消今夜行動!”

  時過午夜,金香船樓漸漸變得幽靜,一間昏暗的廂房內,有位衣難遮羞的美人兒橫陳香榻,誘惑無限,她神態慵懶而滿足,一雙如絲媚眼如觀賞稀世珍寶般,望著向站在窗邊的修長身影,潮紅未退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細語柔聲道:“董公子,秋葉涼風吹久了,不冷嗎?奴家這兒可暖和了,不,倒不如說,火熱的很啊!”

  董策沒有理會妖嬈女子的詢問,他透過窗戶望著船尾後方,心情著實有些鬱悶啊!

  “木秀於林風必吹之,龔慶這傢伙為了奪下金陵妓業之首的頭銜,鬧得這般大,還把軍艦給改成妓艦,想不惹人注意都難,這頭一遭出航便被尾隨,害得老子也被迫捲入其中,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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