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來。”
“我強嗎?”
“強。”
“打的慡不慡?”
“慡。”
有女生羞紅了臉,雖然知道兩個人只是在練球,但是腦子裡總是情不自禁地腦補出一些不可言說的畫面。
周崇無奈解釋:“昂哥興奮的時候,容易放飛自我。”
但讓他想不明白的是,沈昂放飛,怎麼朱盞也這麼順著他,別看喜歡沈昂的人多,迷弟迷妹一抓一把,但是真的能忍他的人,卻少之又少。
這倆人相處起來倒是前所未有地和諧。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同學們三三兩兩散去,沈昂疲倦地坐在了地上,汗珠懸在他眉峰處,滴滴答答。
朱盞看上去還算平靜,不過臉頰也泛起了緋紅。
“體力不錯。”沈昂從自己的書包里摸出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你也是。”朱盞拉開自己的書包拉鏈,取出保溫杯,仰頭,杯子卻沒剩下什麼水,一上午,她把水都喝光了。
沈昂拎著礦泉水瓶,手肘擦了嘴角的水珠。
“沒了?”
“嗯。”
他將自己手裡的小半瓶水扔過來,朱盞隔空接住。
“不介意喝我的。”
“你介意麼?”她反問。
沈昂聳肩:“我介意什麼。”
朱盞毫不猶豫地擰開瓶蓋,紅潤的櫻桃小嘴叼住瓶口,揚起脖頸,小口地吞咽。
沈昂看著她喝水的樣子,心裏面感覺痒痒的,想撓又撓不了。
“我要回去了。”朱盞背起了自己的小書包:“今天下午要寫作業,晚上也有事,明天全天都有時間,你要練球隨時找我。”
“你電話是多少?”沈昂從包里摸出手機。
朱盞報出了一串號碼,沈昂快速輸入。
“朱盞,硃砂的朱,燈盞的盞。”
沈昂為了方便,直接在姓名一欄輸入:燈盞。想了想,他又在前面加了一個“小”字。
小燈盞。
這是他通訊錄里本就為數不多的聯繫人中,唯一的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昂:你體力好。
朱盞:嗯。
沈昂:我體力也好!
朱盞:???
第6章 把酒言歡
整個下午,朱盞都在寫作業,約莫四點,她推著自己的破爛小自行車出了門。
她要去美食街姑媽開的小吃店幫忙送外賣,周末的時候小店生意忙,她都會過去搭把手。
今天下午,陸禮安拿下了亞乒賽的男單冠軍。
朱盞自行車停在巷子口的一戶宅院前,看著人家屋裡的電視,陸禮安正對著鏡頭揚起金光燦燦的大獎盃,展露他含蓄的微笑。
她的心臟沒由來地加速跳躍。
他又贏了!
朱盞重新騎上自行了離開,嘴角也不覺盛滿了微笑,恍然想起許多年前,他信誓旦旦對她說,我想成為世界冠軍。
多少年歲月悠悠,時光如cháo,他追逐夢想的步伐,從來不曾止歇。
這樣真好。
-
燈紅酒綠的小酒館,沈昂跟一幫朋友坐在包間的卡座。
在場都是一群少年人,個個家裡有錢又有勢,腰袋脹鼓鼓。只可惜小城生活單調拖沓,比不上大城市的三千繁華花花世界。
沈昂在省城浪了小半年,再回南城,頓覺索然無味。
他拎著酒杯坐在卡座的角落,不怎麼說話,一個人默不作聲地喝酒,神情略帶了幾分疏淡幾分倦意。
陸禮安拿下了亞乒賽冠軍,他和他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
多不甘心,陸禮安分明比他大不了幾歲,自己也不見得就差到哪裡去,可是為什麼,不管他怎麼努力,就是贏不了他!
沈昂將酒杯重重擲桌上,整個人都陰鬱了。
有女孩見沈昂一個人喝悶酒,起了意,扭扭捏捏挪到他身邊,端起酒杯,拿捏著軟調兒:“昂哥,我敬你,祝你天天開心。”
一股子刺鼻的香水味讓沈昂皺了眉,看也沒看她,語氣冷淡:“你離我遠點,我就開心了。”
他現在心情不美麗,誰往槍桿子上撞,誰活該倒霉。
那女孩臉色霎時間蒼白無比。
“小溪,你還不知道,昂哥是出了名的昂和尚,不近女色。”邊上有男生解釋:“你別白使勁兒了。”
小溪訕訕笑:“可我聽說,昂神還艹粉呢,怎麼會不近女色。”
話音剛落,只聽“嘩啦”一聲,沈昂手裡的酒杯被扔了出去。
小溪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沈昂挑眉,淡嘲一聲:“艹粉也不艹你啊。”
小溪臉色頃刻間由白轉紅,羞憤不已。
沈昂脾氣暴躁,是真的,即使平常會開些玩笑,嘻嘻哈哈笑兩聲,但僅限於和他相熟的朋友之間。
旁的人不識好歹要來與他玩笑,就不要怪他不給面子。
邊上有男生打圓場,笑嘻嘻說:“都是造謠,能讓昂哥動心的女人,還沒出生呢。”
沒多久,一個男生手機響了:“外賣啊,送進來,在玫瑰廳包間。”
“你叫了外賣?”
“昂哥還沒吃晚飯呢。”
沈昂的確沒吃晚飯,酒下肚沒幾杯,醺醺如醉蝦。
又有女生忍不住湊到他跟前去,一定要與他把酒言歡,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昂神,你打桌球多少年了呀?”
“昂神,省城好玩麼?”
“昂神,昂神…昂神。”
一聲一聲,嬌嬌怯怯,聽得人骨頭都要蘇軟了,只可惜面前這人,心仿佛是石頭做的,佳人就在眼前,硬是頭也沒抬一下。
兩分鐘後,包間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容顏清雋秀氣的女孩,她拎著兩袋一次性紙盒,問道:“是你們點的外賣麼?”
“放桌上吧。”男生將啤酒瓶子推開,給桌上騰了個位置。
就在這時,溫崇唱完歌下來,看到朱盞,訝異道:“哎?你不就是今天…”
朱盞也認出了溫崇,隨即她的目光側移,看到了角落裡神智不清的沈昂,以及沈昂身邊坐著的化了煙燻妝的女孩。
“溫崇。”她記得他的名字,沈昂的小跟班。
溫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記得他的名字,可他卻忘了她叫什麼。
“崇哥,你認識和這個送外賣的?”有女生打量衣著樸素的朱盞,神情輕蔑不屑。
“呃,她是昂哥的…”
話音未落,沈昂已經抬起頭來,眼裡眉間都是醉意,臉色緋紅。
“小燈盞?”
此言一出,周圍女生甚至包括溫崇都愣住了。
出於禮貌,朱盞也跟沈昂打了個招呼:“沈昂,你也在。”
她舌尖抵著牙齒捻出他的名字,略帶了些微鼻音,沈昂聽著窩心。
他站起身,歪歪斜斜地朝著朱盞走了過來。
“小燈盞,你來得正好,這裡無聊透頂,你陪我去打球。”
說完他不由分說,直接攬住了朱盞的肩膀,高大的身軀全部力量整個壓上來,她被壓得彎了腰,跟著他走起了東倒西歪的醉步。
沈昂直接挾著朱盞出了包間,留下一幫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怎麼回事啊,那女人是誰?昂哥怎麼跟她…這麼好啊?”小溪嘟嘴不忿問溫崇。
“她是高一的小學妹,昂哥的陪練。”
溫崇也搞不懂,沈昂可從來沒有跟一個女生發生過肢體接觸,他最反感就是被人碰他,可他剛剛居然主動搭上她?
還小燈盞,連暱稱都叫上了,這倆人認識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吧!
沈昂醉醺醺地將朱盞扯拽出酒吧,小河邊,風一吹,他哆嗦了一下。
朱盞用勁兒推開了沈昂,推起自己的自行車:“現在沒法子練球,太晚,我要回家了。”
沈昂追上來,用高大的身軀攔住朱盞的車龍頭,他目光里仿佛潛伏著將醒的野獸,暴躁地質問她。
“你不是喜歡打桌球嗎?昂神陪你打,還不樂意?”
一股馥郁的酒味撲鼻而來,朱盞不和醉鬼計較:“沈昂,你喝醉了,去找你朋友吧,讓他們送你回家。”
“他們不是我朋友,都看我笑話。”
沈昂目光很冷,聲音更冷,他鬆開朱盞的自行車,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到河欄邊,靠著欄杆坐了下來。
“我怎麼可能贏他?”他自嘲地冷笑,聲音有些抖,一字一字念著他的名字:“陸禮安。”
朱盞知道今天陸禮安拿獎的消息,又刺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