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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汪雯雯的音量太大,還是凌雋的耳朵太靈,她們的悄悄話正聊得興起,凌雋一抬手就往汪雯雯頭頂敲了一記:“臭丫頭,有你這樣當著人面講壞話的嗎?”

  汪雯雯捂著被敲疼的地方,可憐巴巴地向容雅賢告狀,容雅賢不滿地瞪了他一下:“小雋,別老是欺負雯雯。”

  受訓後的凌雋沒有再造次,吃過早餐便離座,舉步之前,他往岑曦那方看了眼。岑曦有所意會,多坐一會兒,也跟著走了出去。

  馬術俱樂部里停放著很多觀光車,凌雋不知道從哪裡拿來鑰匙,此際正坐在駕駛座上,一手夾著香菸,一手扶著方向盤,看上去痞里痞氣。

  盛夏的陽光有點毒,岑曦伸手擋在眼前,之後就聽見他催促:“快上車。”

  岑曦只得快步走去:“催什麼催。”

  凌雋沒好氣地說:“等下汪雯雯那牛皮糖追出來就麻煩了。”

  岑曦忍不住打趣他:“我看你是巴不得人家黏著你。”

  凌雋轉頭朝她笑了笑,她尚未讀懂笑容里的含義,他便已狠狠地踩下油門。

  觀光車沒有車門,座位上的護欄聊勝於無,毫無預兆的疾速起步駭得岑曦臉色都變了。迎面而來的熱風將未綁起的長髮吹亂,她緊緊地握著護欄,根本騰不出手去梳理。凌雋似乎正玩上癮,並沒有減速的意思,她咬著牙說:“我想吐,再不停車我就要吐到你身上了。”

  聽了這話,凌雋立馬鬆開油門,而車速隨即也慢了下來。

  他們已經離開度假區,確定周遭無人,凌雋就陰陽怪氣地開口:“真替我哥頭疼,怎麼就攤上你這個麻煩呢?”

  剛才蕭母在場,岑曦不好追問他進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如今只剩他們,她便放心地發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礙於岑曦跟高衡的關係,凌雋並沒有把事情巨細都交待清楚,誠如容雅賢所料,趙家確實是罪魁禍首,然而她卻比知道,真正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人,正是一個跟岑曦有過千絲萬縷關係的男人。

  凌雋跟她看上去貌似水火不容的,但她真正有難時,他並不會落井下石,否則被容雅賢知曉其中淵源,那麼這本該是生意場上的矛盾,很容易就會轉化成極為棘手的家事。正因如此,他才要將她帶離度假屋,免得再度惹來麻煩。

  觀光車被緩緩停靠在路邊,凌雋下了車,把那半截香菸摁熄在泥地:“這些年來,趙家那幾個女人可沒少給我們找麻煩,不過她們的智商跟我們的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搞的小動作既不聰明又不漂亮,甚至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傷害,我們也懶得跟幾個女人計較,所以一直沒有動她們。”

  想起汪雯雯的讚美,岑曦笑言:“居然能讓你們手下留情,看來趙家的姐妹個個都美若天仙呀。”

  凌雋顯然不想跟她討論這個話題,他接著說:“她們那把戲從來不入流,這次居然那麼歹毒,還三番四次挑撥我們跟方家,做得這麼高明這麼利落實在不是她們的風格,我們初時懷疑別家,後來才發現她們背後原來有高人指點。”

  “高人”這兩個字,凌雋咬得特別重,岑曦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正是高衡。高衡的手段她見識過,她暗自心驚,眉頭越皺越緊:“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麼做?高衡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凌雋嗤之以鼻:“我知道高衡勾結了幾大幫派,里手確實有一點勢力,不然怎麼會讓趙家的人言聽計從。不過你得知道,高衡跟他們的交好僅僅建立在利益之上,他利用自己在g的權力,源源不斷地向他們輸送資金,還通過g洗-黑-錢,要是他失了勢,你覺得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會不會瞧他半眼?”

  岑曦完全沒想到裡頭還有這樣的內情,她問凌雋:“你們手頭上有證據嗎?”

  “當然有。”凌雋半倚著觀光車,“難不成你以為我糊弄你?還是說,你擔心你的老情人有什麼不測?”

  岑曦沒心情跟他開玩笑,她追問:“既然涉及到其他幫派的利益,要是動了高衡,會不會惹到他們?”

  凌雋這才明白她的顧慮,他直言:“我們家雖然做的是正當生意,但是有些時候還是得跟他們往來,也必須跟他們和平共處。”

  岑曦理解,這是一種平衡,也是一種生存法則。這樣的勢力像是一把雙刃劍,能夠挑起矛盾,也能保持安寧。想到蕭家的處境,她又問:“這麼說,你們動不了高衡?”

  “笑話!”凌雋說,“一個狐假虎威的傢伙,我們還動不了他?就算我沉得住氣不動他,你老公也不肯吧?你以為我們最近瞎忙活什麼,還不是忙著收拾他嗎?”

  當她追問他們的打算,凌雋卻拒不作答,只說:“其餘的事,你還是等你老公忙完以後,親自問問他吧。”

  待天色黑透,蕭勉也沒有回來,期間他打來一通電話,說他正處理一些瑣事,沒說兩句就匆匆地掛了。

  晚飯時分,蕭明終於回來,容雅賢見了他,立即上前詢問:“兒子呢?”

  “他跟弘宇還在馬場。”說罷,他便上樓換衣服。

  容雅賢跟了過去,邊走邊問:“現在怎麼樣了?”

  他們的談話隱隱傳來,岑曦聽得不太清楚,只好等蕭勉回來再詢問。

  然而蕭勉仍是徹夜未歸,枕邊少了一個人,岑曦睡得不怎麼樣,清晨起床不覺舒慡,像沒睡過一樣。

  又一次接到蕭勉來電的時候,岑曦正跟汪雯雯在露天廣場曬太陽,聽見他的聲音,她內心那片幽暗的角落瞬即明媚起來。

  “起床了嗎?”他問。

  他的聲音透著倦意,岑曦有點心疼,反過來問他:“昨晚沒睡?”

  蕭勉避而不答,只說:“雯雯在不在?帶上她來馬場走走吧。”

  在北渝這些天,岑曦的活動範圍基本都在方家的馬術俱樂部,還真沒踏足過蕭家在這邊設立的馬場。她向俱樂部的管事借了台汽車,按著蕭勉發來的定位,經過大半小時的車程,終於抵達目的地。

  凌雋早在外面候著,看見她們,便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

  汪雯雯從車窗里探出腦袋,笑嘻嘻地問:“怎麼是你,勉哥哥呢?”

  凌雋高傲地抬著下巴,指了指樹蔭的位置,丟下一句“停這兒”,就轉身往裡面走。

  汪雯雯重新靠回椅背,鼓了鼓腮幫子:“搞什麼啊……”

  岑曦正看著後視鏡倒車,分心笑道:“你眼裡只有你家勉哥哥可不行啊。”

  沒聽懂岑曦揶揄的汪雯雯很尷尬,她的臉頰染著淺淺的粉,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岑姐姐,我沒有……我……真的!”

  瞧這小姑娘急得口齒不清,岑曦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敗給你了,該遲鈍的你不遲鈍,不該遲鈍的時候,你倒遲鈍得不可救藥。”

  汪雯雯聽得糊塗,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隨後挽著岑曦的手臂,結伴走進了馬場。

  相比於設施齊備的俱樂部,岑曦更喜歡這個簡樸又別致的馬場,這裡沒有鋼筋水泥,連房子都是由木頭搭建而成的,站在石階鋪成的小徑眺望,入目的是蒼蒼茫茫的糙地,以及三五成群、正擺著尾巴吃糙的馬匹。

  她們正一同慨嘆著這片如詩如畫的美景,凌雋突然從她們身後冒了出來,戳著岑曦的肩頭說:“你老公在馬廄那邊,去找他。”

  岑曦點頭。

  汪雯雯想跟過去,結果被凌雋揪著頭髮扯了回來:“人家要跟老公卿卿我我,你湊什麼熱鬧!”

  走到很遠的地方,岑曦仍然隱約聽見那對小冤家的吵鬧與嬉笑的聲音,她的心情逐漸變好,連腳步也輕快起來。

  蕭勉沒有出來接應她們,岑曦原以為他正在忙碌,然而走到馬廄,她卻看見他正拿著刷子給一匹馬駒洗澡。他背對著門口,此際正跟一個梳著雙馬尾的妙齡女子談笑,她腳步一頓,猶豫著要不要繼續上前。

  就在這時,那位妙齡女子發現了岑曦的蹤影,她也在為馬駒洗澡,也不顧滿手冒泡,見了岑曦便熱情地招手:“蕭太太,你好!”

  岑曦並不認識她,但她精準地報出了自己的身份,岑曦只好報以微笑。

  蕭勉聞聲回頭,看見岑曦,他便將刷子扔到木桶里:“快過來,別曬著了。”

  岑曦走到棚下的遮陰處,蕭勉也將手洗乾淨了,他過去捏了捏她的臉:“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來了也不出聲?”

  岑曦笑了笑:“我怕打擾你們工作。”

  那位妙齡女子搶著說:“怎麼會!他等你等得可著急了。”

  蕭勉沒有反駁,他半摟著岑曦:“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大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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