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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整整潔潔的電腦桌面被各種文件淹沒,桌面照片被覆蓋得完全看不出原貌,除此之外,李鳴鶴還一連給他打開了二十幾個瀏覽器頁面。

  許謹禮的電腦原本也只能算是苟延殘喘,李鳴鶴這麼折騰,許謹禮想要的文件根本發不過來,他先給李鳴鶴退出幾個亂七八糟的應用,而後打開瀏覽器,一頁一頁給他關閉起來。

  關到微博時,許謹禮突然停住了。這是李鳴鶴的個人內頁,界面上的個人信息一欄,網名赫然顯示著Tsuki。

  許謹禮心跳停了一瞬。

  他連忙進入李鳴鶴的原創微博,一條一條翻閱下去。李鳴鶴的微博內容很雜,一天甚至能發十幾條信息,他迅速往下滑動,忽然看到半月前,博主發了一組照片。

  一組裝潢典雅的餐廳照中,各色美食看起來十分誘人,但這不是吸引許謹禮的原因,許謹禮之所以把滑鼠停在這組圖片上,是因為圖片中餐盤的上端,印著燙金的logo——降雲軒。

  那是前兩天Tsuki給景承點外賣的私人會所。

  許謹禮愣住了。

  這一刻,他忽然恍恍惚惚意識到,李鳴鶴就是Tsuki,Tsuki就是李鳴鶴。

  他翻閱著李鳴鶴的微博,心情逐漸複雜,直到他翻到一月前,他們幾人在雪湖營地露營的照片。

  照片裡有他,有景承,有夜晚的篝火晚會,有那個彈吉他的歌者。

  也就在此時,他突然想到一個細節,李鳴鶴那天為何如此湊巧出現在他們身邊?

  許謹禮回憶著那晚他看到的景承與Tsuki的聊天記錄,兩人熟稔的對話中似乎傳達出一種信息,景承提前向Tsuki透露過要去雪湖露營的信息。

  那麼……李鳴鶴是否因為景承前往,才特地選擇同行?

  他開始回想那晚Tsuki的語音告白,可是,在意識到Tsuki可能就是李鳴鶴本人之後,那晚聽到的聲音突然變得模糊混淆,他努力回憶,聲音竟然逐漸變成了李鳴鶴的嗓音。

  他知道,自己的記憶在這則令他震驚不已的消息面前,混亂了。

  他把李鳴鶴的微博翻閱到底,恍恍惚惚拿起手機,準備問一問景承是否知道Tsuki的真實身份。

  就在這時,他發現景承公司的前台小姐姐在五分鐘前給他發來一條微信,上面寫著:

  「景承出事了」

  許謹禮心底一沉。

  女生此時正好發來一條視頻,許謹禮連忙點開,視頻中,一個女人正手指景承,聲音尖利,破口大罵。

  視頻很短,短短的幾秒斥罵被嘈雜的議論聲淹沒,女生顯然是偷拍,視頻晃動得令人看不清畫面,許謹禮暫停,放大,把畫面定格在女人的側臉上,而後突然瞪大雙眼。

  竟然是李鳴鸞。

  他連忙起身,轉身向外走去。

  正好與下課歸來的李鳴鶴撞了個正著。

  許謹禮扣住他的手腕,不顧他的阻攔,拉著他向外走去,他一直把李鳴鶴拖到樓梯口,才道:「和我一起去找景承。」

  第84章

  騎上電動車後,李鳴鶴一直在問:「去找景承幹什麼?」

  許謹禮心裡很亂。

  李鳴鸞既然鬧到景承公司,說明她已知曉李鳴鶴和景承的事情。既然Tsuki一直藏頭露尾,他不確定,假如他現在告訴李鳴鶴,李鳴鶴會不會打退堂鼓。

  但事情既然是李鳴鶴惹出來的,他必須把李鳴鶴本人帶到現場,冤有頭,債有主,他姐姐想要發瘋,麻煩沖親弟弟來。

  許謹禮與景承的公司離得很近。

  許謹禮停下車,拽著李鳴鶴進了寫字樓電梯。

  剛一到達景承公司的樓層,李鳴鸞尖利的聲音順著電梯傳來,許謹禮剛走出電梯,就被前台小姐姐攔了一把。

  小姐姐神色焦急,「小魚,我已經報警了……」

  許謹禮顧不上道謝,拽著李鳴鶴衝進人群。

  正好看到李鳴鸞高高揚起的手臂。

  許謹禮衝上去,猛地推開李鳴鸞,擋在景承身前。李鳴鸞被許謹禮推得一個踉蹌,被緊隨其後的李鳴鶴一把扶住了。

  李鳴鶴大聲道:「許謹禮,你幹什麼!」

  李鳴鸞也在站直後嗤笑:「怎麼?男小三叫來幫手了?」

  許謹禮愣了一下,反問:「男小三?」

  李鳴鸞將凌亂的短髮別到耳後,輕蔑地掃向景承,「是啊,勾引我老公的男小三。」

  許謹禮愣住了,與此同時,他察覺到景承的身軀微微僵了一下,他轉頭看向李鳴鶴,發現李鳴鶴除了對許謹禮的憤怒,並沒有露出絲毫心虛的神情。

  難道……Tsuki不是李鳴鶴,而是李鳴鸞的老公——賀嘉明?

  他扭頭看向景承,發現景承面色慘白,臉上掛著幾道清晰的指痕,許謹禮心疼壞了,剛要說些什麼,就見李鳴鸞嗤笑一聲,轉身對圍觀的景承同事揚聲道:「男小三,多新鮮的詞彙,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與這個人朝夕相處,恐怕不知道他背地裡勾引已婚同性,專門破壞別人家庭吧?」

  許謹禮只覺一股火衝上腦門,他深吸一口氣,在景承肩頭上捏了一下,放開他,來到李鳴鸞面前,「李女士,你說景承勾引你老公,有證據嗎?」

  李鳴鸞笑了,「怎麼?要我把他聊騷的聊天記錄發出來才死心?」

  許謹禮道:「好啊,你把聊天記錄拿出來。景承與我抱怨過很多次,一個自稱未婚的男性對他多番騷擾,景承明明拒絕,他還死纏不休,不如你把聊天記錄調出來,讓大家看看,撩騷的究竟是景承,還是你老公?」

  站在李鳴鸞身旁的李鳴鶴總算聽懂了事情原委,他震驚地看向李鳴鸞,「姐,姐夫真的這樣啊?」

  李鳴鸞扭頭狠狠瞪了李鳴鶴一眼。

  許謹禮上前一步,「李女士,不敢出示聊天記錄嗎?」

  李鳴鸞冷笑,「我自然會把聊天記錄導出,投到你們公司郵箱之中。」

  許謹禮道:「不用這麼麻煩,景承手裡就有,你既然來一趟,不如坐下來一起弄清楚,究竟是你老公耐不住寂寞誘騙他人,還是景承破壞別人家庭。」

  李鳴鸞的臉色迅速難看下來。

  許謹禮立馬向景承的同事看去,「你們與景承共事這麼久,就算不了解他為人,也應該知道他工作有多拼,一個忙得連家都不回的人,怎麼可能有空勾引別人的老公?反倒是她老公,自稱單身追求了景承整整半年,給景承帶來無數困擾,如果不信,你們完全可以讓這個女人把聊天記錄公布出來!」

  其實許謹禮撒謊了,他並不清楚景承與那個男人之間的關係,但是他相信景承,他相信景承不會做出勾引已婚男性的事。

  所以他賭李鳴鸞手中沒有景承不堪言行的證據。

  果真,李鳴鸞並沒有第一時間拿出聊天記錄。

  而許謹禮觀察到周圍的人群中,有些人看向景承的眼神已不再冷漠。

  許謹禮打算趁勝追擊,要求李鳴鸞把賀嘉明叫來對峙,而正在此時,幾個民警分開人群走了進來,詢問:「誰報的案?」

  前台小妹連忙跑上前來,「我,我我,警察叔叔,有人打人,把我們同事打傷了。」

  「誰受傷了?」警察聞言向景承的方向看來。

  李鳴鸞抱起雙臂,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民警,李鳴鶴也皺起眉頭,拿起手機,似乎要給誰撥打電話。

  這時,沉默許久的景承突然開了口:

  「走、走吧。」

  他握上許謹禮的手,向電梯口走去。

  景承的手很涼,手心滑膩,全是冷汗,他甚至沒有用多少力氣,可許謹禮還是跟上他的腳步,陪他繞過民警,穿過人群,走向電梯。

  電梯門闔閉,將滿室窺探關在門外。

  空蕩蕩的電梯間,景承走近一步,靠到許謹禮身上,許謹禮聽到景承聲音很輕,很細,很抖。

  「小魚……送、送我去醫院……」

  還沒出電梯,景承就已直不起身。

  他嘴唇顫抖,呼吸急促,用手抵著胸,很痛苦地用力錘了幾下,而後許謹禮看到他的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紫了下來。

  幾乎一瞬間,許謹禮就意識到什麼,他迅速背起景承,衝到馬路上,攔下一輛計程車,報出最近醫院的名稱。

  許謹禮把景承一路背進急診大廳。

  護士迅速圍了上來,翻開景承眼白,測量景承的血壓,景承被迅速抬上推車,許謹禮聽到匆匆趕來的大夫簡單的話語:

  「心律失常」

  「意識模糊」

  「血壓驟降」

  「是心肌炎」

  話題終結在搶救室外,許謹禮被攔在門外,眼睜睜看著大門閉合,大夫與景承一同消失在門後。

  他忽然察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他扶著牆,跌坐到一旁的長椅上,冷汗一陣陣地從額頭冒出,他腦中空白了幾秒,才回過神來,猛地看向搶救室的大門。

  他很擔心景承。

  他甚至不明白景承為什麼會躺在裡面,意識恍恍惚惚回到景承拖延難愈的流感,是因為那場流感嗎?還是因為今天李鳴鸞尖利的指責與辱人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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