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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危險了!

  他下意識地朝後推了一把,聽到范思雨的叫聲遠去後,因船體的不平衡,一個大浪起了個顛簸。

  他一頭栽入了黑白巨嘴的旁邊。

  第58章

  ◎「我很心疼的啊。」◎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范思雨從驚醒中甦醒,甩掉了手裡的電腦包。

  莊叔在船尾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

  「阿晙掉下去了!莊叔!阿晙掉下去了!」她趁船體略微平穩後,立即撲到了救生圈旁,快速解下繩索。「別拜了!快救人啊!」

  莊叔似是如夢方醒,看向船里少了個人。

  「東家!東家掉海里去啦?」莊叔才問完,就見范思雨拿繩裹了腰。此時他才真正回過神,大喊:「小姐!危險,我先下去看看!」

  范思雨這人,在退無可退時,會爆發出一股神奇的力量。年幼時,與母親一起被范父拋棄,眼見母親梁玉霞憑著瘦弱的身體拿起了比人還高的船櫓,拼盡全力撐著小木船,離開暴風雨的江面。母親孱弱的背影,被雨淋濕的後腦勺,絕境中爆發出來的驍勇,深深地映在范思雨的心底。她有母親基因的延續,此刻,這種臨危不亂的品質又在她的身上出現了。

  她全然不顧莊叔的勸阻,即使海面下有不可名狀的巨型生物,還是毅然決然地拋出救生圈,一個噗通就鑽到了海浪里。

  她的身影立即被船體打擊起來的浪花掩蓋。莊叔見此,拿起另一件救生圈,跟著跳了下去。

  海下除了方才的巨型生物,還有其他不明生物,發出許多雜亂的咕咕聲。清晨的海水還有些冷,范思雨在水下極力睜大了眼,搜尋附近的人影。

  海中影影綽綽,一種奇特的游水聲此起彼伏。范思雨到海面換氣時,發現海面更不平靜,許多黑白相間的大魚從海下躍出,像是在跳舞。可此刻無心去判斷這些是什麼東西,她想快點找到賀晙,因為人在溺水兩分鐘後,心跳就可能停止。

  她不想讓賀晙停了心跳。

  那是她愛的心跳。

  怎麼可以讓他停了!

  -

  范思雨換了另一面去尋找,終於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往下沉。

  她極力游近時,才發現有三隻大魚在賀晙身下的幾米處,呈順時針環遊。三隻大魚引起的水流,把人慢慢往上托舉。

  此時莊叔也發現了,跟著范思雨一起游過去,一人一邊抓了賀晙的手臂,往海面拖。

  三人浮出海面時,范思雨發現賀晙已經暈過去了,眼目深閉著,拍他的臉毫無反應。但也由不得她多想。莊叔讓她爬上船,他在水下把賀晙托上去。

  兩人合力把賀晙弄上船板後,莊叔恢復了往日的鎮定,吩咐范思雨一起對賀晙進行急救。

  期間,賀晙的口鼻噴了些水出來,嗆了幾聲,醒了片刻後又昏了過去。

  「小姐,先回泛善島,讓溫少爺來吧。」

  范思雨還在揉賀晙的臉,聽了莊叔的話,也不知對不對,又擔心賀晙是不是撞到了頭。

  身後的虎鯨們蹦著海面游遠了。那是通往裡托亞的航線。

  此時也只能先回泛善島。

  范思雨朝莊叔點點頭。

  -

  坐上直升機的那刻,范思雨才知道泛善島別墅外的一個圓形硬地是做什麼用的。

  賀晙躺在急救床上,鼻腔里正在插上氧氣管。范思雨原本濕漉漉的衣褲,被海島的風吹了個半干。

  抵達醫院頂樓的停機坪後,一路暢通地把賀晙送進了急救室。

  隨著急救大門的關閉,范思雨這才從驚慌後的失神中解脫出來,好似是離了支撐身體十字架的腐朽屍身,扶著牆直愣愣地滑了下去。

  這家是徐詩文當初住的醫院。不過他們是直接從頂樓下來,一路綠燈,不似那次上一層樓都要自行打點。這裡走廊上也不見警察巡邏,像在國內的大醫院,安全有保障。

  莊叔蹲在一旁的小角落裡,擦著臉上的鹽漬。

  范思雨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是乾涸後的鹽粒。想去衛生間處理一番,可看到急救室的燈亮著,她又捨不得離開。只怕醫生會出來說些不好聽的話。

  哪怕不好聽的話,關於賀晙的事,她也要聽。

  這次不想錯過一手消息了。

  兩主僕呆愣了一會兒。空曠的走廊只有幾位護士走過。忽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莊叔先抬頭看向聲源。

  范思雨有些後知後覺,等溫晏走近時,他已經在解腰上的皮帶了。

  她知道這個動作接下來意味著什麼,潛意識中往後退了一步。

  莊叔在一旁跪了下去,一皮鞭子落在了他的背上。

  「你幹什麼?」范思雨尖聲驚問。溫晏是衝著莊叔來的。

  「你管不著!」溫晏又下了一皮帶。

  「住手!」范思雨這才上前,把溫晏的皮帶搶了過去。

  溫晏無法對范思雨動手,一腳踢翻了莊叔,嘴裡用馬來粵語快速指責著莊叔。范思雨聽完一段,模糊地懂了一些。

  原來那片海域,每年的這個時候會出現一群虎鯨,因為那裡是它們固定的覓食地。這群虎鯨雖不傷害人類,但很暴躁,如有人去那片海域捕魚,就會主動對船隻發動攻擊,趕走人類。

  今天三人坐船恰好經過,應該是被虎鯨們誤會了,以為是來搶它們東西吃的。

  「你在這兒當了多少年的船夫了。怎麼會不曉得那裡有虎鯨?」溫晏氣得臉發紫,指著莊叔的鼻尖罵,「你把賀晙弄個三長兩短,你賠得起嗎?」

  「你別罵他了!是我讓他抄近路的。」范思雨攔住了還想打莊叔的溫晏。「是我。我不知道那裡有危險。」之前莊叔說「有精靈」,應該說的就是虎鯨,不知是她把虎鯨聽錯成精靈,還是莊叔迷信,不敢直接說出虎鯨。「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怎麼可以動用私刑?是我犯的錯,你要出氣就打我。」

  說著,范思雨把皮帶遞了過去。溫晏怎麼可能對范思雨動粗,只氣憤地接過皮帶,悶悶地坐了下去。

  三人呆著,空氣又變得靜謐無聲。最後還是溫晏憋不住話,問賀晙怎麼樣了。

  「等醫生。應該是掉海里撞到頭了。」范思雨在直升飛機上,聽醫生的初步判斷是這樣的。

  莊叔的嘴嚅了嚅,低聲道:「只怕還嗆了好些水。救起來時不是頭暈就是咳嗽。」

  這是最令人擔心的。在海邊長大的人,都聽說過「溺水滯後性死亡」。早年可能是謠傳被水鬼上身,明明救回來過會兒還是死了。後來科學驗證,是人在溺水時肺部進了水,外觀不明顯,看似人救了回來。實則肺泡中的水還沒清空,導致後續的供氧出問題。

  溫晏讓莊叔不要說了。以免嚇到在座的女士。

  范思雨說沒事。

  「我知道你們說的那種溺亡。我老家也有孩子這樣夭折的。」她說著,站了起來,去扒急救室的門縫。只是裡面也有一層格擋,看不見任何動靜。

  她的眼目垂了下來。剛剛解救莊叔是下意識的動作,兒時也被范父這樣打過,他一解褲腰帶,就知道他要打人了。不是打她就是打她媽,兩人總是在皮帶面前相互逞能,當然最後還是梁玉霞抱著她挨了打。

  此時她倒想讓人打她幾下,確實是她讓莊叔走那條航路。如果她提前問清楚這條航道的危險,就不會造成現在的事。可挨揍也不能解決問題,只是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些。

  她終究是很自私。

  室內空調溫度打得很低,溫晏見她把頭靠在玻璃門上,溫熱的氣息打在指尖,周遭泛出了白色的指影。心中有所不忍,用蹩腳的中文去安慰,並為剛剛的衝動道歉,不應該動用私刑。

  范思雨搖搖頭。現在她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只希望這門能快點打開。

  攏共也只等了一個小時。對於焦心的人來說,似乎已過了一個世紀。

  莊叔腳也蹲麻了,被溫晏一瞪,又找了個角落蹲了下去。

  賀晙的病床推出來後,就被送至VIP病房。

  范思雨見房間寬大,設備齊全,不似樓下的單人病房那麼逼仄。病床停靠在房間中央後,溫晏和莊叔圍著看賀晙。范思雨倒去和醫生說話,問具體病況。

  聽到問題不大,該做的檢查也都做了,現在只需要觀察。她才略微放心。

  「安心吧。我給你叫個得力的看護。你姑娘也累了,我讓莊叔送她回去休息。」溫晏信誓旦旦地打包票,又轉頭和范思雨說現在不能同賀晙說話,他帶著呼吸機呢。

  她聽了頷首。醫生也是這樣叮囑的。

  溫晏和醫生走後,莊叔來讓范思雨跟他先回別墅。

  「先等一等。」她走去病床旁。賀晙面上罩著呼吸機,胸前貼滿了檢測線,一手吊了針。范思雨握住了他沒掛針的手。

  「你別說話。」她見他有動靜,連忙制止。

  他的手掙開了她,抬起去碰她的臉。

  「我也沒哭。」范思雨搶先說,「我一直都沒哭。」<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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