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009 吃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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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看向後面的江永敬,「爹,老太太也讓您過去一趟呢!」

  想想也的確是有大半個月沒去見老太太了,江永敬點點頭,「行,那走吧!」

  剛開始,江永珍還有點忐忑,但是一聽江永敬也被點了名,就慢慢平靜下來了,想來是老太太有什麼事打算讓府上的幾位主子們儘快過去商討對策。

  幾人很快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守在外面的婆子挑開簾,江永珍一進去就看到老太太正襟危坐,魏氏在一旁伺候著,其餘的丫鬟婆子們都往兩邊站,而堂中跪著一個女子,衣著樸素,形容狼狽,一見到江永珍進來,就不管不顧地撲過來哭著叫娘。

  江永珍懵了,「這……」

  而江永敬在看到那女子與自家寶貝女兒一模一樣的容貌時,麵皮直接僵住,但見老太太和魏氏情緒都沒有太大的起伏,江永敬直接問:「這怎麼回事兒啊,哪裡鑽出來的人,怎麼跟語兒生得這樣像?」

  魏氏眸光微閃,心中冷笑了一下,難怪她一直以來總覺得這位大小姐哪裡不對勁,若非今天見到了真正的江未語,她還不知道大姑奶奶此人的心思竟然如此齷齪歹毒,自己在外面與人干下那不要臉的勾當被婆家掃地出門,反倒跑娘家作威作福來了,臉真夠大的!

  這事兒得從江永敬帶著江永珍出府的時候開始說起。

  當時陸家隱衛回去說江大姑奶奶跟著她兄長一起出的門,江未語心知機會難得,便喬裝打扮一番戴上面紗朝著江府而去,正巧魏氏又帶著梁思雨出門。

  江未語等她們的馬車行到偏僻處才讓隱衛們把馬車攔下來。

  魏氏嚇得不輕,梁思雨更是止不住地大喊大叫。

  江未語嫌礙事兒,讓人把梁思雨打暈,然後拿出母親給她留下的那枚玉佩,仔仔細細把前因後果跟魏氏說了一通。

  一開始魏氏當然不相信,後來江未語又把自己在外莊上時魏氏給自己寫的信拿出來,魏氏見了,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一時潸然淚下,母女倆算是就這麼相認了。

  接下來,江未語把梁思雨拖到馬車裡跟她換了衣服首飾,自己跟著魏氏回了府。

  隱衛們按照江未語的吩咐,估算著時辰用水把梁思雨潑醒。

  將將醒來的梁思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是看到自己換上了江未語的衣服,她急急忙忙往江府跑,門房見到了與大小姐一模一樣的姑娘,一個個都嚇傻了,但還算理智,不讓她進去。

  梁思雨大聲吵鬧說自己才是江家大小姐,門房只當來了個瘋子,不理會她。梁思雨最後沒法了,大聲嚷嚷自己是大姑奶奶的親生女兒,這事驚動了老太太,老太太讓人來把梁思雨給請進去。

  梁思雨進門的時候,魏氏和江未語早就在老太太的屋子裡了,她直接指著江未語的鼻子罵她冒牌貨。

  老太太眉頭一皺,馬上讓嬤嬤先賞她兩巴掌。

  梁思雨被打翻在地,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讓人拉住她!」上頭老太太的聲音裡面添了幾分怒,目光冷刺一樣刺向梁思雨。

  婆子們很快把梁思雨給拽回去。

  魏氏道:「也不知哪裡來的小蹄子,竟敢如此污衊大姑奶奶,活膩了不成?」

  梁思雨眼淚汪汪地看著眾人,見所有人都冷漠以對,她只能轉頭向江永珍求助,「娘,是我,我是雨兒啊!」

  「胡說八道!」老太太大怒。

  「就是。」魏氏附和,「整個江家誰不知道大姑奶奶的一子兩女全都留在前夫齊家,你說你是大姑奶奶的女兒,為何我們從未聽說過,你爹是誰?」

  這種時候,江永珍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這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難怪陸修遠刻意讓人來請江永敬,請過去以後又半點沒提及江未語的事,原來是趁她跟著江永敬去了鏡花水居,把江未語那賤人給換到江府來了,如今跪在地上的才是梁思雨,她的親生女兒。

  想到這裡,她怨毒地瞪了魏氏一眼。

  「我爹……我爹是梁……啊——」

  話沒說完,就吃了大姑奶奶一記響亮的大耳巴子,頓時被打懵了。

  江永珍能在江家作威作福,靠的全是老太太撐腰,而此時此刻,老太太明顯對這件事十分生氣,倘若再讓老太太曉得自己當年與外男偷情生下了女兒養到這麼大,老太太非得打死她不可。

  為了以後,為了大局著想,她不能不犧牲一下這個私生女。

  「娘,你打我?」梁思雨哭出聲來,滿心委屈,「你打我,我告訴爹去。」

  江永珍恨鐵不成鋼,臉黑成一片,厲喝,「來人,把這滿嘴噴糞的賤丫頭扔出去!」

  「慢著!」一直沒說話的江未語突然出聲。

  江永珍恨不能把眼神變成刀子活剮了江未語。

  這賤人,竟敢設局害她!

  「語兒,你想做什麼?」老太太問。

  江未語道:「這世上竟然有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祖母不覺得這是緣分嗎?孫女很好奇,她到底是誰家的孩子,為什麼敢上江府來自稱是大姑奶奶親生,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一說,老太太的臉色頃刻陰冷下來,盯了梁思雨一眼,「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

  梁思雨感受到了生母的憤怒,心念一轉,抬起頭來一邊哭一邊說,「我……我是大老爺的女兒。」

  老太太眼睛一縮,「你說什麼?」

  梁思雨道:「其實是這樣的,當年爹爹在外地跑生意的時候認識了我娘,後來有了我,娘親難產而死,爹爹又不敢把我抱回來,所以把我交給了姑母養在外頭,小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所以一直管大姑奶奶叫娘親,直到前些日子我無意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才會找上門來,老太太,我真的是江家的女兒。」

  江永敬暴怒,忍不住上前踹了她一腳,「信口雌黃!我江永敬行得正坐得端,就算真在外面生了外室女,找上門來絕不可能不認,可我除了家中正妻以及幾個妾室之外,在外面根本沒有女人,哪來的女兒,真是荒唐,你再敢多一句嘴,就休怪我送你去見官了!」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梁思雨只有死磕到底,否則她再沒辦法入江家大門。

  「姑母,你快幫我說句話啊!」

  總算這蠢貨腦子會轉了,江永珍重拾心態,正打算把梁思雨扣給江永敬坐穩這一局,就被江未語冷笑著打斷:「這位姑娘,你怎麼前言不搭後語的,一開始嚷嚷著自己是大姑奶奶的女兒,還說大姑奶奶打了你,你要去告訴你爹,這會兒你又說是我爹的女兒,你若真是,大姑奶奶進來的時候為何一副不認識你的樣子,還讓人把滿嘴噴糞的你給扔出去?就算她是為了幫你隱瞞身份,可也沒必要罵自己大哥的女兒賤丫頭吧,她是你姑母,她罵你賤丫頭,豈不變相罵自己是賤人?誰都知道我們家大姑奶奶端莊知禮,與長兄關係十分和睦,姑娘,你這是要陷我們家大姑奶奶於不義啊!」

  梁思雨恨不能衝上去一把掐死江未語。

  江未語裝作不見,看向江永珍,「姑母,您覺得呢?」

  江永珍渾身上下能出氣的地方都被堵著,抓心抓肺的疼,可是她完全沒辦法反駁江未語的話,臉色憋得十分難看。

  老太太倒是直接看向江永敬。

  江永敬馬上指天發誓,「母親,兒子敢保證,我絕對沒有在外面找女人,更不可能與外面的女人生下女兒養這麼大。」

  「爹,你這是不要女兒了嗎?」梁思雨哭得更狠,整個屋子裡都是她鬧哄哄的聲音。

  老太太不悅地皺著眉頭,「既然不是江家女兒,那就給我叉出去,要敢反抗,直接給我打!仗著一張與我乖孫長得像的臉,就敢把自己當鳳凰了?什麼東西!」

  婆子把梁思雨往外拖的時候,她趁勢趴在地上抱著江永珍的腿,抬起頭來,滿臉的委屈。

  江永珍不是不心疼她,而是不敢心疼,這時候自己要是露出一點點的破綻,絕對會被江未語逮著可勁咬。

  見到生母漠然的態度,梁思雨心態崩了,一腳踹開抓住她的婆子。

  江未語眼神一厲,走過來站到梁思雨面前,抬手就給她一巴掌。

  梁思雨之前就被婆子打過,這會兒又挨一巴掌,臉都腫了,她眼神怨毒,面部扭曲。

  江未語冷眼瞅著她,「你是有娘生沒娘養還是怎麼著,巴心巴肺地跑到江府來大鬧一通,漏了陷還不准主人家給你點教訓了?剛才我還覺著我們倆長得一樣是緣分,現在麼,我收回這句話,我江未語就算從小沒娘,也還有後娘和祖母教養著,總不會不要臉的跑到別人家府上大鬧,還鬧得理直氣壯,誰給你的膽子?」

  梁思雨已經完全說不出話,只是不斷地看向江永珍。

  江永珍保不了這個私生女,她現在能做的,唯有明哲保身,要知道自己是跟前夫和離的人,除了娘家再無去處,自己要想在這府中有一席之地,全靠老太太撐著,要惹得老太太不痛快了,她自己就得完蛋,棄車保帥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老太太讓把人叉出去,你們都聾了?」咬牙切齒地對著婆子們一通吼,藉機把那出不來的怒火發一發。

  「娘,娘你救救我!」梁思雨還在大喊大叫,婆子們動作迅速,很快將她拖出去扔到大門外。

  當屋子裡再次平靜下來的時候,江未語緩緩走到堂中跪下,「祖母,語兒有錯。」

  老太太有些不明所以,「乖孫,你這是做什麼呢?」

  江未語低泣道:「明知姑母這段日子不爽利,孫女還堅持將她請來看到這糟心的一幕,擾了姑母靜養,是語兒的不是。」

  這話,明著為江永珍好,實則著重提醒江永珍前些天因為那些信變成「瘋子」的事。

  老太太醒悟過來,嘆息著看了江永珍一眼,「都怪我沒考慮周全,來人,把大姑奶奶帶下去,多安排幾個人手伺候著。」

  江永珍馬上從失神中緩過來,「母親,我沒瘋,我沒瘋,我好著呢!」

  早上江永敬要出去被江永珍攔在大門邊的事兒,老太太也聽說了,這要是沒瘋,她攔他兄長做什麼?怕是把他兄長當成她前夫了,生怕人出去找女人,心思才會變得這樣敏感。

  想起江永珍這段不順的婚姻,老太太一陣頭疼,齊家那邊也不知道咋回事,說和離就和離,連個原因都不給,害她女兒大歸以後遭盡白眼。

  疲倦地揉著鼓脹的太陽穴,老太太明顯不想再在這事兒上多做糾纏。

  江永珍到底是被帶了下去,而且在她這位好侄女江未語的「體貼安排」之下,她那院兒里全是看守的下人,連一隻腳都踏不出來,更別提偷偷溜出去找女兒了。

  江未語大仇報了一半,很快傳信給陸修遠與他分享喜悅,同時也是在求陸修遠幫忙給她善後。

  陸修遠原本不肯幫她的,不過在這件事上他看到了江未語與眾不同甚至是超出他認知的一面,覺得十分有趣,索性破一回例,讓人一路引導著梁思雨去提督府認親。

  梁思雨常年被養在見不得光的地方,見識少,眼皮子淺薄,在鄉下是爹娘手心裡的小公主,為所欲為,在江府做大小姐的日子也逍遙自在,就沒想過提督府那種機關大院裡面規矩是何等的嚴苛,提督老爺又是何等的看重臉面和政治利益,她一個私生女一旦鬧上門,會如何的折損梁家顏面。

  敲開提督府的大門,梁思雨直接點名要找梁家大爺,她爹。

  來見她的不是她爹,而是她爹的正房夫人。

  顯然這位正房夫人教養極好,很有耐心地喝著茶聽她從頭到尾「胡說八道」一通,然後微微一笑,讓人取來百兩銀子,準備將她打發走。

  梁思雨急了,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夫人,我求求你了夫人,讓我見見我爹吧!」

  先不說她來歷不明,就算真如她所說自己是大爺的私生女,想想哪個正妻會心寬到放任這麼一個見不得光的玩意兒去認親,這要是真放進去了,打她這位正妻的臉還是小事,萬一弄不好鬧到公爹那兒去,讓梁家顏面有損,直接休了她都有可能。

  公爹那說一不二的性子,絕不是鬧著玩的。

  不過,饒是如此,王氏依舊錶現出最好的態度來,「這位姑娘,我們家大爺並不認識你。」

  梁思雨還不死心,「你都不讓我見他,怎麼知道他不認識我?」

  「讓你見他?」王氏冷笑,「憑什麼?就憑你私生女的身份?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兒,提督府是你一個丫頭片子能隨便來鬧的?」

  梁思雨以前只是聽母親說過梁家在蘇州是很有權勢的,但她並不明白所謂的「權勢」有多大,而且因為打小見到的都是爹娘,再沒旁人的緣故,所以潛意識裡把自己當成了梁大爺的嫡親女兒,也正因為如此,才會鬧得這般理直氣壯。

  王氏僅剩最後一點點的耐心,「姑娘,請回吧!」

  梁思雨錯把王氏的有禮當成了「懼怕」她,甩開婆子,大聲嚷叫,其結果就是把王氏的最後一絲絲好性兒給磨沒了,與在江家一樣,被裡面的人給扔出大門。

  不過,王氏為了永絕後患,顯然並不會給梁思雨捲土重來的機會,直接吩咐身邊得力的嬤嬤,「想法子弄死她!」

  於是,梁思雨過上了當初江未語帶著孫嬤嬤成天東躲西藏的逃殺日子,只不過梁思雨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她身邊可一個人都沒有,實在餓得狠了,偷饅頭,搶錢袋的事兒沒少干,為此也沒少挨打,最後走投無路的時候,再一次來到江府大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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