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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宿準備了免費的熱茶,南雲端了一杯,看遊客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玩什麼。

  一小孩抓著一把燒烤,小跑穿過好幾個人,就在要拐彎的時候,南雲剛好從半路冒了出來。

  燒烤的油料盡數沾在了南雲的裙子上,發生得太突然,南雲反應過來後,也是對這巧合哭笑不得。

  小孩知道自己做錯了的事,扭捏地站在一旁,不說話地看著地上。

  不一會兒,他家長便來了。

  說是家長,南雲也看不出眼前的大伯是他的爸爸還是爺爺,說是爸爸感覺年紀老了些,爺爺的話又不至於那麼老。

  這大伯推了推小孩往前:「和姐姐道歉了沒。」

  小孩鞠了個躬,聲若細蚊:「姐姐對不起。」

  「大點兒聲。」

  「對不起!」小孩大聲說。

  南雲連忙擺手說:「沒事沒事,等會洗洗就好。」

  大伯領著小孩兒走了,南雲瞥見一女人朝他倆迎了上來。

  這位女人看起來就四十上下,那大伯應當就是小孩的爸爸了。

  她看了眼裙擺上的油漬,嘆了口氣,抬腳回房間去,準備換掉這條裙子,

  走到大門口,她和出門來的何曼松迎面遇上。

  「怎麼了?」何曼松見她往回走。

  南雲指了指裙子:「弄髒了,你在這等我,我回去換下。」

  「好。」

  何曼松松鬆散散地佇立在民宿門口,低頭看了會手機,倏爾覺得有道視線在他身上。

  等他抬頭環顧了下四周,又沒有人在看他,有點奇怪。

  ……

  來海市的第一頓,是必須吃海鮮的。

  南雲早就預定好了餐廳,何曼松沒想到,和她出來旅行,還挺省心。

  餐廳就在海邊築的高牆上,邊看海邊吃飯,是在城市裡享受不到的美妙。

  南雲點完菜,還喊服務員上了幾瓶酒。

  何曼松兩手一攤:「我可不喝。」

  「你不喝我喝,吃海鮮怎麼能不下酒。」南雲說。

  何曼松笑了起來:「沒看出來,你是酒鬼啊。」

  南云:「是啊,等會就靠你把我扛回去了。」

  何曼松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你不會故意喝醉,想對我做什麼吧。」

  「自戀。」

  一盤白灼基圍蝦被端上桌,南雲不想弄髒手,又懶得戴手套,只能用筷子拆解著蝦殼,碰得碗盤叮噹作響。

  何曼松在旁邊看著,嘆了口氣,將剝好的蝦放進南雲碗裡:「嬌氣。我幫你剝,你吃就行。」

  「謝謝。」南雲將酒杯舉起。

  何曼松拿水杯和她碰了一下,他才喝一口水,南雲杯中的酒就見底了。

  由於上回南雲在生日那天發的酒瘋太令他記憶深刻,何曼松對南雲的酒量有些持疑。

  正如他所料,菜才剛吃一半,南雲就趴在桌上,說不清楚話了。

  何曼松輕輕拍了下她:「南雲,你還吃不吃了。」

  他把剝好的一個花螺餵到她嘴邊,南雲迷迷濛蒙睜著眼,一口咬了下去,咬到了何曼松的手。

  何曼松吃痛縮回手,無奈地說:「你是小狗嗎。」

  南雲抬起頭,捕捉到關鍵詞,汪了一聲。

  何曼松放棄給她投喂,打算再吃幾口就走。

  結完帳,他躊躇了會,還是決定把南雲背回去。

  南雲這會倒是聽話,見他蹲了下來,自己兩手往何曼松脖子上一掛,攀上他的肩背後,腦袋一耷,舒服地窩在他的肩窩。

  何曼松固定好她,輕飄飄站了起來,南雲比他以為得還要輕,整個人只剩骨頭似的。

  雖然某些地方長得肉不少。

  沿著海邊往民宿走回去,何曼松和南雲兩人像是在兩個世界的分割線,陸地這頭是喧鬧著享受夜晚的人群,而那頭則是寂靜又遼闊的大海。

  南雲靠在何曼松肩膀上的頭忽然一抬,在何曼松耳邊說:「你好香啊。」

  何曼松:「……」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南雲。」

  南雲嘟嘟囔囔:「像什麼。」

  「像個要騷擾我的變態醉漢。」

  何曼松說。

  南雲猛地直起上身,何曼松差點抓不住重心摔一跤。

  南雲語氣嬌俏:「你亂說,我生氣了!」

  「好好好,是我錯了,你趴好行不行,等下我們要摔進海里了。」

  何曼松把南雲哄好,才重新邁步。

  身邊偶爾經過幾個飯後消食的本地居民,都是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看著這倆長相好看的小年輕甜甜蜜蜜,都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

  回了房間,何曼松先洗好了澡,而後在浴室放好熱水,又將南雲換洗的衣服和浴巾擺好。

  「能不能自己洗?」何曼松問。

  南雲重重點頭:「可以。」

  等她關上門,何曼松也不敢離開,坐在門口注意裡頭的動靜。

  沖水的聲音持續了快半個小時,就在何曼松覺得南雲會不會淹死在裡面時,終於停了下來。

  裡頭響起拖鞋的踢踏聲以及衣料窸窸窣窣的聲音,何曼松剛要放下心來,極大的一聲碰撞聲傳了出來。

  他立馬打開了門,只見南雲跌坐在地上捂著頭:「好痛啊!」

  她穿戴整齊,何曼松觀察了一下,應該是地板太濕,她腳底打滑腦袋磕在了門沿上,還好沒出什麼事。

  何曼松將她扶起來,哄小孩似的說:「我看看。」

  南雲皮膚白嫩,才磕到頭,額前就隱隱冒著青色。

  何曼松呼了呼氣:「明早敷個熱雞蛋,活血化瘀。」

  南雲腦袋暈暈的,聽不進他說的話,眼裡只有他張張合合的嘴。

  她頭腦一熱,踮起腳,主動吻了上去。

  南雲的動作生疏,比起親吻,何曼松更感覺是在蹭他的嘴唇,癢得他生笑。

  他往後一靠,擋住南雲還想上前的動作,勾唇說:「南雲,你不會明天罵我趁人之危吧?」

  「不會啊。」南雲水汪汪地看著他。

  何曼松:「你說的。」

  南雲斬釘截鐵地說:「嗯!我說話算話!」

  下一秒,何曼松整個人就罩了上去,浴室燈光下,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南雲暈乎乎地被何曼松從浴室帶到床上,也不知道何曼松什麼時候關了燈,她只覺得很熱很熱,像身在沙漠一樣,只有何曼松能帶給她甘霖。

  她聽見了海的聲音。

  第68章 心結

  南雲第二天醒來時,感覺渾身哪哪都疼,尤其是額頭。

  她賴了會床,徹底清醒後,零零星星想起昨晚的片段,臉又燒了起來。

  她也沒想到,自己喝醉酒時,會那麼主動。

  身旁空落落的,南雲往窗外看去,何曼松應當是怕吵到她,在外頭坐著開會。

  南雲打開手機,何曼松起得很早,八點就給她留言了。

  他說:早餐放在桌子上了,記得雞蛋熱一熱敷一下腦袋撞到的地方,我要開會到下午,你中午飯可以先自行解決一下,再和我出去吃。

  南雲聽何曼松的話,起床後先吃了早飯,再熱敷了額頭。

  洗漱時,她對著鏡子觀察了下額前的淤青,本來今天不想化妝的,但肉眼看起來有些明顯,她只好簡單遮瑕才出了門。

  日頭不算太大,南雲戴著

  帽子走出民宿,不忘給何曼松報備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讓他開完會聯繫自己。

  海邊已經站了不少人,小孩們蹲在地上刨沙坑,堆城堡,大人們在旁邊的躺椅上,看遠處穿著緊身衣的人衝浪。

  南雲脫下鞋,光腳在淺灘慢走,海水清涼,沙礫柔軟,水流涌動時還會有沙礫被席捲入海,輕輕地刮過皮膚,很舒服。

  巧的是,她又遇見了昨天那個小男孩一家。

  那位伯伯和她四目相對時,有些意外,奇怪的是,南雲還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驚喜。

  她出於禮貌地和他們點了個頭,沒成想,伯伯徑直朝她走了過來,略帶不好意思地說:「你好,我能不能和你聊聊?」

  南雲有些發怔:「您是想聊什麼?」

  伯伯一抬手,示意她邊走邊說。

  南雲跟著他走出了一小段路,伯伯才出聲道:「我叫何京,是何曼松的父親。」

  「啊——」

  南雲驚訝地張開嘴,卻也不知道說什麼。

  這樣仔細一看,何曼松的五官確實和他有一些相似之處。

  在北城時,張帆說過,何曼松的父親是本地一家醫藥公司的高管,而南雲也記得,何曼松說過,他母親去世了。

  那剛才那個小男孩和女人……

  何京很快解釋了她的疑惑:「曼松應當告訴了你,他母親前幾年去世了,是在他研究生畢業那年,這件事對他影響很大,他差點輟學。」

  「我對他母親的去世也很傷心,雖然,當時我們已經分居一段時間了,但是我一直在外地找名醫給她開藥,誰也沒想到,她會走得那麼急。」<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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