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總裁抱著手臂,聞言冷笑一聲:「你在代他向我們道歉?」

  「對,」蘇嶼山確實年紀上來了,說話都顫巍巍的:「我已經收拾過他了,他也保證過不會再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回來後他經常自己一個人嘀咕些莫名其妙的話。」

  總裁點點頭,「行,道歉都要你來替他出面,那你欠我和我媽的道歉呢,他和他媽媽欠我們母子的道歉呢?」

  蘇嶼山愣在原地:「懷文......」

  蘇懷文小的時候可沒有現在這樣能和蘇嶼山面對面平等交流的機會。

  渴望來自父母的愛是一個孩子的天性,母親愛他,可是時常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一遍又一遍對他流下愧疚的眼淚,父親常年不著家,偶爾回來一次也是與母親發生爭吵,鮮少注意到母親身後的他。

  他曾經試探著想要向父親伸出雙手,但這種行為在母親眼裡無異於一場背叛,她會噴怒的打落他的手,告訴他他沒有父親,蘇嶼山只是個會說話的死人。

  這個會說話的死人在他們家外面還有一個小家,蘇懷文一直都知道。

  他甚至見過蘇嶼山帶著曲杏儀和蘇烈在外面的樣子。

  蘇烈只要稍微一嘟嘴,說要爸爸抱,蘇嶼山就會立馬笑著彎腰把他抱起來:「哎,看看我們烈烈長得多重了。」那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反而是他這個躲在陰暗處的偷窺者,才像一隻見不得光的,在陰溝里的老鼠。

  他嫉妒。

  後來蘇嶼山逼死了他的母親,他開始恨。

  唯一愛他的親人沒有了,母親說得沒錯,蘇嶼山確實只是個會說話的死人,甚至這個父親後面的作為讓他恨不得自己是天生喪父。

  「小的時候你所有的語言和行為都在告訴我,你不愛我,不愛我的媽媽,但是現在你老了,沒有依靠了,又想把我找回來,說對我愧疚,」總裁隨手開了一瓶桌上的紅豆薏米水喝一口,嘖嘖道:「真正的愧疚和補償,原來就是嘴上說說而已嗎?」

  蘇嶼山垂下視線,似乎心虛於和他對視,因為說起舊事,總裁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平靜了:「媽媽生病要錢,我找到你面前,甚至給你跪下,你都不願意借錢給我。」

  蘇嶼山顫抖起來,似乎想解釋:「你媽媽,你媽媽她——」

  「對,我知道媽媽是罕見病,有了錢也不一定能治好,」總裁打斷他的話,「我只是心寒,你們夫妻這麼多年,最後卻可以見死不救,這種冷血和漠視讓我感到深切的恐懼。甚至說起來,你能有今天的發家,靠的都是你的妻子和岳父,可是你趴在他們身上吸血,卻拿這些錢來養那個跟你一起從山溝里出來的青梅竹馬,養你的私生子,養你的小家,這個時候你怎麼不說愧疚呢?蘇嶼山?」

  見他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總裁還在繼續:「你和你的小i三就是那個狼狽為奸,哦,去掉前面三個字,」他唇角勾起一絲絲笑容:「你們應該把這個字印在腦門上,鎖在囚車裡遊街示眾,被人扔上一萬個臭雞蛋,才能對得起我媽媽。」

  「還有還有,我還沒說完呢,」見他別過臉去,總裁敲了敲桌子:「你做的畜i生事太多了,一一細數我實在數不過來,隨便說件事吧,那時候畢業我說要創業,你聽完之後難得給我一個正眼,說可以給我資金支持,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以為爸爸終於看到我的努力了,」他諷刺的笑了笑:「可是誰能想到,這時候他的爸爸在想的是要如何掏空母親留給他身上的所有錢,並讓他背上一筆債務,永世不能翻身呢?」

  蘇嶼山聽完,良久才說:「.........我會把我所有的家產都留給你,我還給你,把你媽媽的那份也還給你,不會留給他們母子。」

  目的達到,總裁站起來,單手插兜摸了摸裡面的錄音筆:「你最好說到做好,明天之前把遺囑擬好發給我,」他笑了一下:「不然我可信不過你說的話,你那個兒子養廢了,你的小i三又沒讀過什麼書,只會溺愛兒子,這倆人都對你沒什麼真心實意,只想著你趕緊死然後把家產留給他們。」

  「看來看去,你身邊能依靠的好像只有我哦,不過我比較追求效率,明天要是看不到遺囑......」總裁聳聳肩:「我等著以後你那個窩囊的好兒子把家產敗光,那時候我照樣可以收購蘇氏,不過到時候蘇氏就要改姓溫了。」

  離開病房後聽到了裡面傳來壓抑的哽咽聲,總裁在心裡嗤笑一聲,什麼鱷魚的眼淚,他可不信。

  溫溫迎上來:「你們談得咋樣啦?」

  「談得很好,該有的都有了,我們走叭。」免得留在這裡沾染晦氣。

  溫溫適時捧場:「好厲害。」

  總裁驕傲的挺起胸脯:「我出馬,那是當然啦。」

  回去之後的總裁心情大好,問過溫溫之後就准備改天再請自己和溫溫的朋友們一起來家裡吃頓飯。

  —————

  經過長時間的復健,齊遇的雙腿已經能夠下地走路了,只是時間不太長,拄著拐杖走近溫溫家裡時,裡面已經很熱鬧了:「哇,好多人啊。」他小聲感嘆。

  溫溫見他和蕭滕禮一起來了,把他們迎進來向他們一一介紹:「這是我的朋友們,這位是虎哥,這位是譚水水,這位是謝霖,這是羅小姐,尤先生........」

  總裁還在廚房裡准備食材,今晚他們準備吃火鍋,弄了一大桌子菜。

  齊遇暈乎乎的看了一圈人回來,坐在沙發上放好拐杖,蕭滕禮在他身邊挨著坐下,小聲問:「柳弧最近還在纏著你沒?」

  齊遇的記憶早恢復了,聞言頓了一下,撓撓頭:「呃......沒有。」

  蕭滕禮:「遲疑了就是有,他還在纏著你對不對?」

  齊遇:「.........」知道你還問我幹啥?

  「呵,真是有夠不要臉的,」蕭滕禮冷笑一聲:「我告訴你,你可別再搭理他,記住,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

  聽到這裡,齊遇抬起那雙愚蠢而清澈的眼睛,天真發問:「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會永遠在我身後嗎?」

  「不,」蕭滕禮嚴肅道:「永遠會在你身後的只有你的屁股,要是你跟以前一樣再戀愛腦發作發他攪在一起要死要活的,我們就把你的兩瓣屁股打成四瓣,聽懂了嗎?」

  齊遇:「.........聽懂了。」

  角落裡有個年輕男人在抱著總裁的兒子給他餵山楂棒,齊遇注意到了,等總裁把火鍋端上來的時候悄聲問:「那是你們請的保姆嗎?」

  總裁還穿著圍裙,聞言一時有些遲疑,擦擦手:「不是。」

  「那他是誰呀,怎麼一直抱著你們兒子?是親戚嗎?」齊遇遵循內心追問。

  周圍幾個聽到這句話的人都齊刷刷的看過來,似乎抱有同樣的疑惑,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總裁:「.........」他怎麼說,承認那個看起來比我還年輕的男人是我祖宗嗎?

  他清咳了一聲:「是我的家人。」

  齊遇:「你家人?我好像沒有見過耶,那他到底是你的——」

  「好了你別說話了!」總裁一把捂住他的嘴。

  虎哥拿著筷子往火鍋里下菜,譚水水給周圍的所有人都倒了椰汁,最後把菜上齊,所有人圍成一個圈:「乾杯!!!」火鍋的熱氣蒸騰著每一個人的臉,健康的,快樂的,充滿笑容的臉,希望此刻的開心可以一直延續——

  噼里啪啦,客廳的另外一邊傳來水箱碎裂的聲音,溫溫連忙小步跑過去,卻發現水箱已經翻了,掉落在地上,而在這的不遠處趴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正邁動著四肢緩慢的爬過來。

  「溫....溫........」他撅起嘴,「我也要........乾杯。」

  溫溫捂住嘴。

  蘇貝的休眠結束,化成人形了。

  總裁反應更快點,馬上拿了一條毯子過來把蘇貝裹住,抱起來查看他渾身上下有沒有被玻璃扎到的痕跡,索性蘇貝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他鬆了口氣。

  溫溫很激動:「真的有人形了,」他小跑過去低頭親親蘇貝的額頭,「我們等了好久,原來圭瀧說的都是真的......」

  等晚上的火鍋聚會結束,連虎哥都是扶著牆走的,總裁備菜備了太多,甚至還有三分之一的菜品沒吃完,虎哥連連擺手:「不不不,實在吃不下了,」他拍拍溫溫的肩膀:「溫,你覺得你現在的生活怎麼樣?」

  溫溫回頭看了眼歡聲笑語的客廳,很認真的對虎哥說:「我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

  「是嗎,那就很好,」虎哥笑了笑:「奎格在這邊的光榮事跡已經傳回你們的老家了,他現在哪裡都待不了,回家還會被嘲笑,現在已經背井離鄉不知道去了哪裡。你的父母也放下了偏見,只是希望你可以隨時寄點海螺貝殼回去給他們,如果知道你在這裡過得很好,他們也會很開心的。」

  溫溫若有所思,點點頭:「好。」

  晚上送走朋友們,收拾完殘局,總裁洗完澡把自己摔在床上,看見溫溫在對著鏡子擦頭髮。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