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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工作場合碰到熟人,燕周心態更輕鬆,與黃瀧聊天時臉上總掛著笑。黃瀧還把隊友都叫過來,一群高大帥氣的男孩圍著燕周接受採訪,畫面十分養眼。

  報導一播出,這俊男占滿屏幕的畫面就被網友截下來發到網上,於是燕周和黃瀧及隊友都小火了一下,現在燕周也算是台里知名的年輕人了。

  燕榮飛樂呵呵地:「出名有出名的好,至少掙的錢比從前多。」

  這時燕周看許柏一眼,許柏正巧也看向他。兩人從對方的眼神里一瞬間都捕捉到他們在想同一件事。

  吃完年夜飯,眾人在客廳看春晚,楚晴和許柏仍坐在餐廳交談。

  「你媽媽最終還是決定離婚。」楚晴的聲音不大,正好不會讓客廳那幾人聽見。她對許柏說:「她和你爸爸交流過後,你爸爸想要撫養那個孩子。她認為此舉對你們的家庭而言後患無窮,不如早日切斷關係。」

  許柏:「我猜她會這麼決定,她是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

  楚晴與蘇尚聆自年輕時相識,深知自己的這位朋友外表看似柔軟溫和,內在實則冰冷堅固。而她與丈夫之間過度自由的關係也令他們的孩子深受其害。楚晴一向認為許柏從小與父母不親、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與父母疏遠一事,這對夫妻的責任最大。

  「總之他們兩個要離婚也牽扯不到你,讓他們自己打官司扯皮去吧。」楚晴笑眯眯地,「我看你也是個聰明孩子,早早就和他們撇清了。」

  「楚阿姨......」

  「放心,我不是在說你與父母關係不和,說實在的,你要是和他們兩個關係和睦,我反而還不太放心。你有保護自己的意識和能力,這樣很好。小燕他呀就是缺少一點這種意識,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許柏笑起來:「他很純粹,這一點很難得。」

  楚晴也露出笑容,目光柔和。

  「是的,他就是個純粹的孩子。」

  宴席散去,眾人各自歸家。燕周陪家人喝了點酒,回家路上還不忘在手機上的工作群里搶紅包,已經過了晚上12點,他編輯好拜年祝福,發給家人和朋友。

  到家樓下地下車庫,許柏下車去後備箱拿老燕給他們的年貨,燕周放下手機也繞過來,從許柏手裡分走一盒,摟住許柏的腰:「柏哥——」

  許柏:「燕大明星,終於忙完了?」

  「哥,別這麼喊我啦。」

  燕周就知道許柏要笑他,今晚年夜飯席上眾人說起他出名的時候,兩人還交換了一個眼神,含義不言自明。

  「現在可算是不愛搭理我了。」許柏的語氣一聽就是故意,「畢竟追你的網友能在電視台門口抱著花等一天一夜,還要在網上給你公開表白。」

  又把這事拿出來說。燕周一想起自己被莫名其妙的網友追求就嫌丟人,「他說等一天一夜,誰信?管誰和我表白呢,不關我的事。」

  「那電視台收發室里堆滿了寄給你的表白信?」

  「第一!沒有堆滿,只有2份。」燕周一本正經道,「第二,那不叫表白信,叫做陌生的私人信件。」

  「噢,這樣。」

  兩人出了電梯,燕周一步不錯跟在許柏後面,攔腰把人抱住:「哥,你怎麼這樣?」

  「我哪樣了?」

  「老說這些事。」燕周委屈看他,「都耽誤我倆聊天了!我不想聊那些無關緊要的。」

  許柏按下密碼鎖開門,屋裡黑著。許柏放下手裡的東西,把燕周抱到自己面前來。

  「那我吃醋了怎麼辦?」許柏問。

  自從燕周被人送花寄信,許柏就偶爾拿這事戳燕周一下,燕周一開始還認真解釋,擔心許柏誤會,後來發現許柏只是在逗他玩。再後來,又有點分不清許柏究竟是逗他玩,還是確實這點醋綿延不絕,一直就沒能消除。

  和許柏親密相處久了後,燕周很快就發現了許柏性格深處的一種——孩子氣。許柏喜歡看燕周露出有點侷促害羞的表情,但又不會讓他真的慌亂,等燕周紅著臉說「不跟你聊了」,又一定要把人抱回來,再端出正經的模樣繼續話題。

  「怎麼辦?」燕周也不知該怎麼辦。主要是他解釋了,哄了,而且他還什麼都沒做,花沒接受,信件壓根沒簽收,全都原路退回了——可他柏哥真的很難哄好。

  太黑了,燕周想開燈,許柏拉過他的手腕,攥在手心裡:「說點好聽的。」

  燕周夾在他和大門之間,背靠著門,訥訥:「哥......哥哥。」

  「還有呢。」

  「哥哥好帥。」

  許柏低頭一笑,聲音溫和:「聽多了,換一個。」

  「你想聽哪個嘛。」

  「自己想。不好聽不讓睡覺。」

  又開始欺負人了。燕周瞪著許柏,可惜太黑了,瞪也瞪不明白。他不擅長直言,即使內心情感熱烈蓬勃,面上也通常只顯示其一半不到的程度,更不用說那些甜言蜜語,平日裡是很難說出口的。

  但許柏精準地抓住他這一點,他越內斂不說,許柏就越要他開口,有時真能把燕周逼到牆角投降喊救命。許柏此舉也並非想刻意糾正他什麼,他只是覺得這樣有趣,像兩個人之間調劑生活的小遊戲。如果燕周玩累了,他就把人抱起來親一下,作為這場小遊戲結束的標誌。

  小遊戲玩多了,燕周也逐漸掌握遊戲規則,開始上道了。憑什麼每次都是許柏壓著他贏?這次他必須抓住機會,一句反擊贏個大的。

  他雙手摟住許柏脖子,把人拉下來一點,兩人抵著額頭,燕周仍微紅著臉:「那我要說一個很好聽的,你要聽好了。」

  許柏稍俯身,一手彎曲撐在燕周背後的門上。兩人的唇之間只相隔一點點的距離,呼吸早已融為一體。

  「我聽著。」許柏的聲音里含著笑意。

  燕周輕聲說:「我愛你,許柏。」

  話音落下,消散在黑夜和靜謐里。緩緩的呼吸在兩人之間,與窗外明滅的城市燈火趨同節奏,起伏、明暗。

  只是燈火總遙遠,而體溫觸手可及。

  燕周緊張地垂下眸,接著許柏低頭吻住他的唇。

  *

  許柏把人抱進浴室清理,燕周趴在浴缸邊:「腿麻了,哥幫我揉揉......」

  他是真沒勁,正好抓個機會撒嬌。許柏從後把他抱到身上給他揉腿,燕周的腿白淨筆直,腿型流暢漂亮,腳背微微凸顯淡青色筋脈,腳趾圓潤可愛,捏起來很有手感——這一點許柏較有發言權。

  燕周躺在許柏懷裡任對方給自己洗澡抹泡泡,浴缸邊停著一排小鴨子,是許柏剛從西藏回來的時候,兩人一起去超市買的鴨寶寶洗澡玩具。燕周在浴室的柜子上發現它們後,就拆開了塑料網,把小鴨子們一個個排隊擺在浴缸邊。

  燕周舉起一隻鴨寶寶給許柏看,捏一下,小鴨子就呱一聲。

  「小鴨子沒買錯。」燕周側過頭仰起臉,「可愛吧。」

  他的手臂濕淋淋的,混著沐浴泡沫往下滴水。那雙明亮的眼睛也是濕漉的,睫毛被打濕後更黑,密密的水汽讓他的臉頰看上去清新自然,白里透出生氣的紅。

  許柏有些熱。他低頭吻燕周,唇慢慢碾磨,低聲答:「你更可愛。」

  他的手指探進柔軟的地方,小鴨子掉進水裡,燕周露出羞恥的表情,手縮回水裡,想抵住他的手:「哥。」

  「裡面要弄乾淨。」

  「唔,慢點......」

  水聲陣陣輕響,時而嘩地拍到浴缸壁上,水花濺到地板上。許柏抱緊顫抖的燕周,如同捧起一隻落水掙扎羽毛盡濕的小鳥。

  是因為熱戀期,還是的確感受新穎,不似他想像中也不似他體會過的戀愛?許柏極少有與某個人「不想分開」的想法,他的注意力只留給很少的人,自小的認知就是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別人身上,不如自娛自樂,享受獨處。

  人的感情本就是最不值得期待的東西。

  但是自從與燕周在一起,就像一段全新的程序接入腦神經,他們自動地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聊天,周末有空就一起出門爬山,一起吃飯嗎,默契到不需要適應節奏。如果燕周出差,就要分享給他早飯、午飯、晚飯,工作遇到了什麼人,天邊的晚霞,路邊的小狗。許柏有空閒就拿出手機,一條條回復燕周的分享。一旦燕周隔了很長時間沒有發消息沒有回覆,許柏就會拍拍他,問他做什麼去了。

  然後等到燕周的消息跳出來,說柏哥,我跑採訪去啦,累死了,今天步數肯定又三萬打底。

  燕周在感情上依賴他的表現很明顯,但許柏知道自己沒想過拉開距離,想讓對方獨立點什麼的。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新鮮的體驗,像被奇妙地開放出一片新地,而這片新地上只有燕周可以走來走去,隨意蹦跳。

  但他不會在被允許出界了。只在這片土地上,從此往後,只有他們兩個人。

  第43章 晚起的小鳥沒瓜吃,別睡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也是燕周整個過年期間唯一的全乎假。許柏正在做早餐,他正酣睡,冷不丁被手機一再震醒,只好睜開眼睛拿過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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