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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遇收回目光,「不用謝,要扣你俸祿。」

  黃時雨莞爾:「遵命。」

  聞遇嘴角牽了牽,驅馬先行一步。

  黃時雨舒了口氣,一手遮陽,望向天際,晴空萬里,潔白的雲朵像一大團棉花,蓬鬆而柔軟。

  遙遠的船上,簡珣抬眸,入目是一團柔軟的白雲。

  清寧縣四季繽紛,春日漫長絢爛,兩年時光猶如白駒過隙。

  在時光的長河裡,黃時雨偶爾還會聽到曾讓她流過眼淚的名字,如今的她已不會再悲傷。

  成長是寬容的,因為強大才寬容。

  簡珣在京師安靜地等待兩年,每每聽聞有清寧縣歸來的畫師,他就會跑去渡口瞧一瞧。

  渡口黃昏,除了一葉孤舟,什麼都沒有。

  他想,明年或許就會回來的。

  畢竟她的畫已經被世人看見,價值百兩甚至千兩。

  第三年,他坐在舟上,兩手隨意撐在身後,目送今年最後一艘官船離去,仰臉凝望夕陽。

  沒關係的,明年一定會回來。

  他獨坐小舟,眼眶微紅。

  「簡允璋。」

  可是熟悉的聲音將他不斷沉入水底的靈魂又拽了上來,簡珣猛然驚醒,轉過身,雙手微微發抖地按住船舷。

  黃時雨牽著四歲的久安,立在岸邊,青絲如瀑在江風中飛舞。

  「傻瓜,久安暈船,我們坐馬車回來的。」

  簡珣笑了,眼眶卻更紅了,偏頭揚了揚下巴道:「你才是傻瓜!」

  「傻瓜,你為什麼回京呢?」他明知故問。

  黃時雨抿了笑,「因為有人說要娶我,與我永遠在一起。」

  船夫已經劃著名小舟越來越近。

  簡珣等不及,飛身箭步跨上岸,朝她奔去。

  【正文完】

  第100章 春官正 丐婆線,換一個角度……

  暖笙,師父說發現她那天恰逢人間二月,東風日暖聞吹笙,就叫她暖笙。

  她這一生有過許多身份,相士,武林高手,美人,春官正,外室,瘋婆子,丐婆,唯獨沒有多少人好好叫一聲暖笙。

  「那我,是在哪裡被師父發現的呢?」少女時期的她總有問不完的問題。

  師父笑道:「河邊,抬頭是皓月星空,低頭是燭火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水面上飄著小竹籃,你就在裡面。」

  皓月星空,波光粼粼,多麼寧靜美好。

  只她不知那是上京著名的十里香坊,兩岸畫舫樓船,香雲漫漫,嬌聲鶯啼,紅粉骷髏。

  風流的師父酒醒後撿了一位落魄歌姬的棄嬰。

  師父說江湖人不拘小節,但求吃吃喝喝逍遙自在。

  就是吃喝也要本錢,必須學本領。

  古往今來,沒有本領,就沒有立世之本。

  暖笙的骨子裡天生擅長吃苦,無論拳腳棍棒還是刀劍長槍,學得有模有樣,連師父都震驚,說她是吃這碗飯的,以後靠賣藝也能給他養老。

  堂堂第一劍客,竟能說出讓徒兒賣藝給他養老的話,委實沒出息。

  不過,師父可不僅僅是一名威震八方的劍客,更是名流貴胄爭相拜訪的相士。

  師父說:「做相士才是咱們的正經營生,打打殺殺的多危險。」

  她擦著劍,不解問:「為何?」

  明明刀劍更好說話。

  師父不屑地瞪她一眼,「我問你,你是想靠搶劫發財還是想那群傻子追著你送錢?」

  暖笙大笑:「當然是後者。」

  「孺子可教也。」

  師父開始授她《易經》。

  「忽悠也講究真才實學,上不得台面的是騙子,受人追捧的可以進司天台。」師父捋著山羊鬍須,一派高深道,「星雲,風和雨歸為天象,所謂天象,占吉凶、定生死、推節氣、制曆法。」

  「《易經》,好東西啊,你得背熟咯,背熟就能做高明的騙子。此書彌綸萬有,博大精深,乃古聖先賢經邦濟世之書,知道我的意思了吧?」師父問。

  她答:「哦,您的意思是先賢其實都是騙子。」

  師父臉一板,「放肆,休得污衊聖人。先賢當然不是騙子,說的話都有道理,有道理的話才助他們功成名就。不管你要做賢能還是騙子,都得熟讀它,有了它,縱然是騙子,也是個令天下人信服的騙子。」

  暖笙僅用一年就掌握《易經》精髓。

  她問師父:「我現在是不是很厲害?」

  師父老了,倚著大樹嘖嘖兩聲,神色複雜。

  暖笙有個秘密,天生就會讀人心,世上的人,大部分只需看幾眼說兩句話,她就能猜到對方心裡想什麼。

  不過也有特例,比方說師父,她永遠都不知師父在想什麼。

  師父開始教她相士的精髓,「卦象不是算出的,而是看出的,」他笑吟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用眼睛發現人們內心深埋的秘密,幫他們說出來,他們就會奉你若神明。」

  暖笙張大了眼睛,「還可以這樣?」

  師父說是的,摸摸她腦袋,「不過你不用學,你天生就會。」

  但師父沒來得及教她做人得謙虛內斂,就溘然長逝。

  失去師父之後,暖笙獨自在遠離人煙的村落生活四年,每天晨起,先在師父墓前練功,再吃飯讀書,累了便去樹上睡一覺。

  這樣的日子原本可以活一輩子也不膩,可是糧食不夠吃一輩子,她得去一個叫做城鎮的地方買。

  從前有師父看護,她甚少直接面對同類,如今堂而皇之出現在人群,引來無數好奇。

  來來往往,人們驚訝地看她。

  她習慣隱居卻並非不懂人心,相反,實在太懂了,接收到紛繁詭譎的目光,心中泛不起半分波瀾。

  有人叫她美人,願意免費提供她最醇香的酒釀和華麗的屋子。

  她喝主人的美酒,住主人華麗的屋子,還殺了一群圍著她的男人,又殺了主人。

  終於安靜了,她如同一個好奇的孩子,在這棟華麗的宅院盡情玩耍。

  直到有一日,封閉了數月的大門被一群身著甲冑的人推開,走在最前面的年輕男子,絕世風采,如仙君錯涉人間,一襲白衣,出塵脫俗。

  他淡漠的眉眼皺也未皺,掃視著滿院屍體。

  以及一臉天真的少女。

  海棠,落花,還有屍臭。

  少女如玉。

  那天,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踱著步子漫漫繞了她一圈,而她也好奇地看著他,在他星辰一般的眼眸找不到半分迷醉與朦朧。

  是她不好看了麼?

  為何都是男人,他對自己沒有慾念呢?暖笙在心裡納悶。

  「這裡的人,都是你殺的?」他問。

  她乖巧地回:「院子裡的是,地窖里的不是。」

  地窖的屍體是院子裡的兩倍。

  他眸光深深,終於解下斗篷包住近乎半裸的她,輕輕鬆鬆將她單手抱了起來。

  她也不反抗,任由他將自己帶去未知的地方

  離開了宛如人間煉獄的豪宅。

  他親自為她清洗傷口,餵藥。

  這可真是個漂亮的郎君,又香又乾淨,與所有男人都不一樣。她笑盈盈,一口一口喝掉他餵的湯藥。

  也知道了他的姓名與身份。

  簡昭,最年輕的帝師,琅琊簡氏現任家主。

  從此,她是簡昭手心的寶,鋒利的劍。

  作為一柄利劍,她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僅靠一朵花,一隻飛鳥,一片薄雲,即能預知未來幾時有雨,幾時乾旱。

  相士洞察人心,宛如神妖,本就自帶神秘。

  倘若這名相士兼有傾城之姿,想不出名都難。

  兩年後,她成了名滿京師的第一大相士,金銀財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遊走在豪門世家,名流貴胄間,如魚得水。

  天生吃這碗飯的料。

  人們遇到解不開的難題,習慣問卜問卦,以求神明指引方向。

  殊不知人間沒有神明,有的只是洞悉了他們秘密的妖女。

  那些秘密,有些是家長里短,有些是狼子野心。

  只要簡昭喜歡,她都會如數家珍說給他聽。

  他對她的表現滿意極了。

  望著心愛的人露出愉悅之色,她的心也會怦然而動。

  愛極了這雙她永遠也看不透的雙眼。

  暖笙告訴他,「其實我不叫小花,我叫暖笙。」

  「暖笙。」他輕輕道。

  連聲音都這般醉人。

  被心愛的人呼喚,半邊身子已酥麻。

  自己一定是生病了,簡昭便是醫她的藥。

  生病了得吃藥,天經地義。

  她要求簡昭抱一抱。

  他聽話地傾身抱著她。

  這樣的舉動令她滿意極了,忘形環著他脖頸哼起了歌。

  與他度過生命中最開心的一年。

  成了他的外室。

  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朝廷慕名請她出山進司天台,這正是簡昭所希望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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