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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她,快逃走吧。」

  趙盛不停地大聲呼救,又低頭拍懷裡人的臉頰,「亦依,再堅持一下,不要睡,你很快就有救了,你不會有事的。」

  林亦依意識開始模糊,靈敏的五感開始消散,身體輕飄飄地感覺自己在無邊無盡的風裡。

  可她還執著地喊出最後一句無聲的話「走啊,快走。」

  他能聽見嗎?

  ……

  最怕冷的人,最後永遠沉睡在冰冷的海里。

  就像淹死的人總是會水的人一樣戲劇。

  曇花一現般的在夜裡出現,又悄無聲息地在夜裡消失。

  趙盛私心裡想留下她唯一的遺物,可他怎麼都找不到。

  他記得清清楚楚是他親自把平安手鍊纏繞在她的手腕上,可它就是憑空消失了。

  她在他懷裡永遠地閉上眼睛,一點氣息都沒有,身體早就涼透。

  趙盛逞強地睜著泛紅的眼眶,慪著一腔鼻酸,眼睜睜地看她被抱走。

  空落落的掌心,什麼都沒留下。

  他好痛,好痛。

  那些熬過去的不在意,那些不肯低頭的無所謂,正撕心裂肺地剜著他的血肉。

  他明白的太遲了啊……

  ……

  一場盛大婚禮,變成一場盛大葬禮。

  第690章 故事中的故事番外大結局

  「你真的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求她回來?」

  「我願意。」

  「不後悔?」

  「絕不後悔。」

  「不虧不欠,不相見,你本來就同她無緣,非要逆天而行那就看老天願不願意給你一次圓滿。」

  「花開一樹,大道三千,你同她本不是一樹一脈,無欠不相見,有了虧欠,自然就能再見。」

  陳朗自知命中有此一劫,可怎麼都沒料到是個拿槍抵他腦門的癲狂男人。

  港市只要會點道法的人全被這人禍害了一場。

  大有不可為而為,逆天而為。

  不過他也是有脾氣的人,被個小輩這樣不客氣的對待,自然是要好好整治他一場。

  三叩九拜,天南海北都讓他跑了一回才指點一二。

  「你所求人是天生早夭命,命里有大海水的財,但也犯水忌,水為財,又因水(財)而死,八字定命,你要逆天改命那就得掌水。」

  「男子掌水,六親無靠,你知道什麼是六親嗎?」問完,陳朗又覺得多此一舉,這種煞星命的男人向來都是六親不認。

  趙盛冷著嗓音,字是一個個從喉間蹦出來的,「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只想再見到她。」

  陳朗又是一聲嘆,「我近日夜觀天象,琢磨出了個最妥當的辦法,根據天上七星北斗位,你要找到對應其星象勺尖指向的島嶼,在上面修建一座寺廟埋下她的命牌和與她有關係的物品為她攢功德續命。」

  「剩下的事就看天意。」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男人的眉眼帶著倦怠和冷厲,說出的話像是平淡,但隱含威脅。

  「反正我言盡於此,信不信在你,你八字命硬專克別人,陰司債欠多了也是算在你親近人頭上。」

  陳朗早就受夠這個瘋子,不耐煩起來,要真過不了這劫也是命數。

  晴日一個悶雷炸開,很快又連劈三道。

  「好了,你走吧。」

  趙盛看著他半白的頭髮,知道他是盡力了,扭頭又扎進自己的執念里。

  ……

  港市似乎又恢復成以往一樣,人與人之間情緒也並不相通。

  活下去的人還得往前走。

  失去愛人的丁家少爺只把罪魁禍首連崩三槍陪葬,至於始作俑者,兩人又是一輩子的不死不休。

  一黑一白相制相橫。

  浪蕩人間是一天,墨守成規又是一天。

  這場變故倒是讓丁宴和丁厲的關係緩和起來,以往總是計較著前塵舊事,不肯放下。

  可世上一旦沒了阿爸沒了血脈相連的人,那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土妞說的話是對的,有愛著彼此的家人是幸運。

  等真的無親無掛的那一天,那就和她一樣,孤零零地吃飯,孤零零地過節,孤零零地做所有事。

  要是沒人在意,或許死了也沒人記得。

  偶爾有人想起也只會是,「林亦依?名字有點耳熟。」

  「你說她啊,好幾年前就死了。」

  「可惜了,年紀輕輕就沒了。」

  「這有什麼可惜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都是命唄。」

  ……

  時光匆匆,幾十年一晃而過。

  那場意外事件,早就被人遺忘。

  執著的人好像只有趙盛一人。

  在林亦依去世的第八個年頭,丁厲就娶妻生子,有父母的陪伴與愛護,曾經的那份疼痛早就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

  妻子是母親好友的女兒,比他小六歲,還是校友。

  她有著一雙會滴溜溜轉眼珠子的杏眸,看到寶石眼睛就會發光,嬌蠻又可愛還有些嬰兒肥。

  月下美人古畫畫的就是過去,所以只能留在過去,它也只適合珍藏。

  ……

  流光易逝,日月如梭。

  趙盛一直盼著和她再相見,可等得他兩鬢斑白,垂垂老矣,他都沒等到她。

  他好像早就記不清她的樣子,她的聲音。

  她的一切,他都記不起來。

  可他還是日復一日地等著她。

  要不是陳朗這個老東西死得早,他非把他抽筋扒皮了。

  什麼狗屁逆天改命,他現在老得躺在病床上用呼吸機都沒等到改命的那一天。

  他被他耍了。

  某個風和日麗的清晨,港市叱吒風雲近半個世紀的政界大善人鍾嘉盛逝世,後事由家族後輩料理,享年七十七歲。葬禮這天,參加弔唁的人絡繹不絕。

  觀瞻儀容時,所有人都神色嚴肅,唯有不懂生死離別的小朋友像是瞧見稀奇。「咦~媽咪,這個爺爺手背上有個月牙耶?」

  「噓!安靜,不許亂說話。」

  「哼~」

  ……

  2005年,華國某家兒童醫院。

  助產護士拎起一名剛出生的男嬰倒吊著打屁股,可這男嬰像是塊石頭,既不哭也不動。

  不管怎麼打愣是不哭一聲。

  「奇了怪了,還是個倔脾氣。」

  男嬰出生手背就帶著個印記,模模糊糊看不清,血漬呼啦的又好像是用了助產夾的緣故,戳壞了手背。

  到底是沒什麼大影響。

  轉眼到了2009年。

  年僅七歲的林亦依扎著兩小揪揪,黑胖黑胖的不怎麼招人喜歡,坐在板凳上也沒人同她玩。

  家裡鬧哄哄的,爸爸媽媽又開始吵架砸東西。

  好在附近新搬來了一家人。

  有個小男孩會經常來找她,就是白白胖胖矮小了些,同他玩個蹺蹺板都蹺不起來。

  剛想著小不點,矮墩墩的又跑來了,「姐姐,一一姐姐,你吃冰淇淋嗎?」

  「吃啊,小月亮,你有錢買嗎?」

  「有,給你~」小傢伙說話奶乎乎地,比她小三歲,傻乎乎的總拿零花錢給她。

  一塊錢買了個小布丁,姐弟倆坐在樓梯邊你一口我一口的「哧溜~哧溜~」

  「姐姐,你能親親我嗎?」

  「小月亮,走開。」

  吃完冰淇淋就不認帳的林騙騙,蹬蹬地跑回家拿了兩顆大蘋果。

  「喏,給你跟阿姨的。」

  剛滿四歲的小胖丁拿衣服兜住,又一臉討好的靠著她坐,「謝謝姐姐。」

  他好愛跟姐姐玩。

  雖然姐姐不怎麼喜歡他,總嫌他太矮了,不能推她盪鞦韆,不能和她玩蹺蹺板,但他一定會努力吃多多的飯,喝多多的牛奶。

  很快就能和一一姐姐一樣。

  暑假過得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只是等到突然某一天。

  一切都變了。

  一個陌生的叔叔問話,林亦依傻乎乎地做好事幫著指了門,不僅得了棒棒糖還得到叔叔的誇獎。

  是非觀念還在萌芽狀態下就被扼殺。

  那個手背有月亮的弟弟再也沒出現過。

  被家暴帶著兒子換新城市生活的母子,在她的好人好事中成了噩夢。

  後來年歲漸長,林亦依才清楚自己曾經犯下的錯。

  她活在愧疚里好久好久。

  好像也是從那以後,生活就沒了甜,只有酸苦和眼淚。

  她明明是人,卻變成了屋檐下的流浪貓。

  今天得一點施捨,明天偷一點餿飯餿菜。

  原來的爸爸媽媽成了叔叔和大姨,她成了個被丟在門外的討債鬼。

  好在也就這樣糊塗過了幾年,等叔叔和大姨各自再婚成家以後,林亦依的生活就好了起來。

  一個人住在舊房子裡,寒來暑往,春去秋來,行李箱拖到那,那裡就是家。

  到了後來舊房子也沒有了。

  她的家就只有宿舍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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