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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不關己,樊蕾又是自/殺,她也就沒想得更深。

  人心真的很複雜。

  忘恩負義的周懷文、千里追夫的白雅芹、處處留情的高枕,還有——

  刀子嘴豆腐心的王婷。

  徐郁青搖搖頭笑了下,王婷回寢室後,她獨自在水房洗了把臉。今天滿月,月光透過高牆上小小的窗子照進來,柔和又清冷,比往常更亮一些。

  要是李執在就好了,她忽地冒出這個念頭。

  傻是傻了點,起碼有個能說真話的人。

  走廊空曠,人影拉得很長,學校生活其實也沒她想像中的那麼好。

  徐郁青輕手輕腳走回床邊,生怕再次吵醒了張萍。她彎腰把鞋放好,此時張萍囈語著翻了個身,驚得她呼吸一滯——人沒醒。

  自己嚇自己。

  徐郁青緩緩呼了口氣,正想抓著豎梯上床,窗簾沒有關緊,借著微弱的光,她意外看清了張萍放在床角的書籍。

  紅樓夢?

  她盯著封面看了幾秒才躡手躡腳爬上去躺好,《紅樓夢》是講什麼事兒來著?她只刷到過短視頻里的片段,大抵也是些情情愛愛的故事吧。

  好沒意思。

  **

  「你今天還是不跟我一起吃飯嗎?」

  徐郁青剛睜開眼就聽見王婷的問話,片刻後又聽見了張萍的回答,說不了,自己還有事。

  王婷很直接:「那以後我們都別一起了。」

  張萍也說可以。

  徐郁青掀開被子扒著圍欄往下看,只看到張萍抱著東西離開的背影。

  她確實不對勁。

  尹小紅不知道內情,對著床上的徐郁青瘋狂使眼色,看起來有點傻。

  「你眼睛干啊?」

  尹小紅瞪大了眼睛搖頭,又偷偷指了下王婷。

  徐郁青用手背墊著下巴,懶洋洋地說:「噢,她眼睛干呀?」

  尹小紅:「……」

  王婷回頭分別看了她們兩個人一眼,又重點看了一下徐郁青,說:「我昨天晚上說的事,你還是忘了吧。」

  徐郁青:「好。」

  尹小紅:「什麼事?」

  「你都不問為什麼就答應?」

  「嗯。」徐郁青說,「反正你有你的理由,我不想知道,但贊同。」

  片刻後王婷微微頷首。

  待她出去以後,尹小紅迫不及待跑到徐郁青床邊,「你們兩個是什麼情況?」

  「沒什麼,一點小事。」

  「你們居然有秘密!」尹小紅很委屈,「不能告訴我嗎?」

  也不算秘密吧,徐郁青想了想說:「她懷疑張萍戀愛了,擔心她被騙。」她只說了大概,隱去了戀愛對象可能是高枕這一部分。

  因為尹小紅最近一聽到高枕的名字就有點應激,徐郁青不想讓她影響自己的判斷。

  高枕到底是什麼品種的渣男,又有什麼圖謀,徐郁青想親自瞧瞧。

  **

  三天後的合堂班會上。

  徐郁青早飯都沒來得及吃,撐著腦袋昏昏欲睡,高老師卻遲到了。

  一開始大家還能安靜地等待,不過十分鐘,教室里就響起了嘈雜的竊竊私語聲。

  徐郁青一頭倒在桌子上:「我睡會兒,老師來了你喊我。」

  尹小紅說「好」。

  察覺到身旁有人時徐郁青沒有第一時間抬起頭,聽見尹小紅不屑的冷哼聲她立刻確定了來人是誰。

  只不過那人沒有開口說話,徐郁青就一直保持不動。

  比的就是誰先沉不住氣。

  「醒醒,徐郁青同學。」

  好的,她單方面宣布自己贏了。

  徐郁青故作睡眼惺忪,眼珠茫然地亂瞟了幾圈才聚焦在人身上,「二班班長?一班的人睡覺你也要管啊?」重音放在『二』上。

  「不是。」周懷文在她桌邊站得筆直,「我有話想跟你說。」

  徐郁青歪歪頭,「我們很熟嗎?」

  「可以往裡串一個椅子讓我坐下嗎?」周懷文很禮貌地詢問尹小紅。

  尹小紅硬梆梆地回答:「不行。」

  「……」周懷文聽到意料之外的答案稍稍有些發愣,片刻後低聲對徐郁青說,「很多人在看,我這樣站著跟你說話不太好。」

  徐郁青:「沒關係啊,你也可以蹲下。」

  周懷文:「……」

  他到底也沒蹲下,只是離桌子更近了些,「我只是想來解釋一下我和白雅芹的關係。」

  徐郁青:「沒必要。」

  「……有。」周懷文說,「我不想讓你誤會。」

  徐郁青:「沒誤會。」

  「……我跟她只是鄰居,家裡長輩關係比較好才會讓她來看我。」

  徐郁青捏捏眉心,在心裡罵了無數遍『你真噁心』才淡淡地開口道:「同學,我又不是查戶口的,你莫名其妙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周懷文清清嗓子,突然很大聲地喊道:「因為我喜歡你!」

  教室里先是安靜了一瞬,緊接著爆發出巨大的起鬨聲。

  成為話題中心的徐郁青瞬間黑了臉。

  「哇——班長可以啊!」

  「那是徐郁青?還行,配得上我們班長。」

  「可她哥不就是之前打班長的那個小混混嗎?」

  「答應他!答應他!」

  起鬨的人多是二班的,徐郁青快速掃了一圈兒,自己班的同學基本都是持觀望態度。

  她舌尖頂了下五號牙里側,思索著如果現在一拳打在周懷文臉上會不會有什麼處罰。

  周懷文聽見那幾個同學的話,想了想又說:「你如果是擔心我和你哥的不愉快,那你儘管放心。當時我沒有去警察局告他,後面就不會跟他計較。」

  教室里由二班人帶頭的風向立馬變成了「班長人可真好」。

  神經病,徐郁青深感荒謬,她扯了扯嘴角:「那我還得替他謝謝你?」

  唧唧歪歪的,要不還是打了再說吧,想必李執在應該也會支持她。

  還沒等她出手,身旁一直默默不語的尹小紅騰地站起身,徐郁青抬眸看向她,只見尹小紅氣得直手抖,指著周懷文「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不知怎的,見她這樣急於替自己說話的模樣,徐郁青反而平靜了下來。

  周懷文皺了下眉:「你怎麼了?」

  「你好卑鄙!」尹小紅咬牙切齒地高聲喊道。

  周懷文仿佛很是無辜,「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你表面看著人模人樣,居然是這樣的爛心腸!」

  周懷文沉聲道:「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

  才兩句話就受不了?徐郁青不著痕跡地勾勾唇角。

  「可以了。」她敷衍地拍了三下手中斷了他們的對話,再把尹小紅氣壞了可就不好了。

  片刻後徐郁青起身淡淡地說:「你去報/警吧。」

  周懷文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眉頭緊鎖,「你說什麼?」

  「耳背?讓你去報/警,這裡沒人攔著你。」

  「你……」他一時有些接不上話。

  徐郁青抱臂側坐在桌子上,微微抬著下巴,漫不經心道:「這是你自己不去的,在座所有人都能證明,可沒人逼你。」

  「對,我們都能證明。」

  「對,徐郁青可讓你去了啊。」

  周懷文看了兩眼剛才說話的人,是一班的,他不認識,便沒有還口。

  徐郁青打了個響指把眾人的視線拉回來,「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想說。」

  周懷文警惕地看著她。

  「事情發展的過程這麼多雙眼睛都看得很清楚,我哥脾氣大,當時可是要打死你的。」說到這兒徐郁青突然笑了下,拍拍自己的胸口,「是我,見義勇為救了你,怎麼也算是你的再生父母了。」

  「……」周懷文疑惑地眨了兩下眼。

  「當然我也沒有給人當媽的習慣,你也不配。」徐郁青說著坐正了身體翹起二郎腿,「這樣吧,你在這兒給我恭恭敬敬鞠三個躬,我就算你謝過了。」

  「……」

  周懷文聞言咬緊後槽牙,面部線條緊繃。

  二班立刻有人為他鳴不平,「徐郁青!你別以為自己家裡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徐郁青半垂著眼帘抬手輕點太陽穴,「你覺得怎麼樣,二班班長?」

  周懷文還是不說話,依舊由剛才的人代勞,「明明是你哥動的手,你攔他本來就是應該的!」

  「他是他我是我!」徐郁青目光凌厲,字字鏗鏘,在鴉雀無聲的教室里穿透力極強。

  半晌都沒有人再開口。

  周懷文雙拳緊握,連帶著肩膀都在輕顫,眼睛死死盯住徐郁青。就在徐郁青以為他會一拳打在自己身上時,他卻驀地往前邁了一步,雙手重重握住了桌子的邊緣,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說:「你別欺人太甚了。」

  「這就叫欺人太甚啊?」

  徐郁青自始至終一動未動,眼底蘊含著無盡的嘲諷。<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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