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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麼了?」鐵芍藥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芍藥,棠沼今日胃口好麼?」

  「挺好的啊,她那份就剩了青菜,其它全吃完了。」

  「你撒謊,昨晚送的螃蟹,棠沼根本不會吃。」

  「她不吃螃蟹,所以給我吃了。」鐵芍藥還在強自鎮定圓著謊。

  「我何時說過棠沼不吃螃蟹?她喜歡吃螃蟹,但她剝螃蟹會過敏,不過她會使喚身邊人剝好給她,而不是將她的螃蟹讓出去。」

  剝螃蟹會過敏?這麼匪夷所思的事發生在棠沼身上好像也正常?不對不對,現在不是吐槽這個這個的時候,得趕緊想辦法找補回去,鐵芍藥眼珠子滴溜地轉,還沒想好怎麼編,巫禾就越過她要進暗室。

  鐵芍藥慌慌張張去攔她,左司也反應過來去擋在巫禾面前。

  「讓開。」巫禾沉了聲音。

  「不行,棠沼不讓進去。」

  「我家主子不讓進去。」

  巫禾沒說話,一掌將左司揮開,左司倒在地上。

  眼見攔不住,又記著棠沼交代不讓其他人進到暗室觸到陣法反噬,只能二選一,交代棠沼的去向。

  「巫禾,你不用進去,棠沼不在裡面。」

  「她在哪?」巫禾顫著聲音問。

  ——

  棠沼正蜷縮在床上閉目養神,昨日是厄運第二日,她出門去食肆吃飯莫名食物中毒,返程路上錢袋還被偷了,追小偷的時候買的一整包糖炒栗子給撒了。

  中途下起暴雨,躲進破廟後發現唯一乾燥處被叫花子養的惡犬霸占。

  回院子後經過一番折騰,自力更生燒得一鍋熱水,沐浴到一半浴桶就破了個窟窿,只得草草洗完。

  本想好好睡個覺,夜裡詛咒反噬,疼得棠沼發狂把屋子裡的東西砸了個爛。

  到了早上那陣疼意才消了下去,棠沼一晚沒睡,眼下已起了烏青。

  她睜開眼掃見一屋子狼藉的時候一臉無辜,抬手遮在眼睛上面擋著射進來的日輝,她望向屋子中間那個破洞,低喃道:「第三日了,又如何呢……」

  棠沼下床洗了把臉,戴了個斗笠出門。

  誰知剛出門口就踩到了香蕉皮,好在她用輕功穩住了。棠沼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念叨著:「不要緊不要緊,鎮定。」

  她拿了弓箭去了林子裡面,打算射些野味吃吃,因為她現在身無分文,沒錢買吃的。

  看見一隻山雞後,她果斷架起箭,射箭時,箭矢飛到一半突然拐了一個彎,射中了一個正在如廁的大盜。

  那大盜拔掉屁股上的箭矢,提起褲子就追了過來,棠沼被大盜從林子追到山頭,又被追到街上。

  正當她以為甩掉了大盜時,鋪子招牌突然砸下,體力耗盡的棠沼閃避不及,肩膀被擦傷了一塊。

  餓了一天的棠沼,因此獲得鋪子老闆請吃了一頓飯以做補償,走的時候還順了一壺酒。

  棠沼路過醫館,想進去討塊紗布包紮一下肩上的傷口,醫館今日有些忙,棠沼進去等了沒多久,裡面就傳來了濃煙味,同時聽見有人喊:「失火了!快救火!」

  棠沼忙退出了醫館,站在醫館門口頷首:「罪過罪過,非我本意,福生無量天尊。」

  她不敢再討什麼紗布了,直接回了院子。

  本以為今天的厄運已經結束,結果天剛黑下來,棠沼才躺下床,床腿「咔嚓」一聲斷了,床板塌陷進去,她費了些勁才爬出來。

  「玩我啊。」棠沼嘆了口氣,抽出塊床板搭在兩張凳子上,就這麼躺下了。

  棠沼閉眼沒多久,額際冒了一層冷汗出來,她翻身起來拿起那壺酒一飲而盡,又躺回床板上蜷縮著身子,漸漸全身都在發顫。

  棠沼咬緊牙關,儘量控制住自己,最後疼得受不住,揮起手朝身下的木板砸了一記。

  過了一會兒,難捱的疼痛漸漸退去,棠沼昏昏欲睡中聽得外面一絲動靜傳來,立即爬起來躲到門後邊細聽。

  有人進了院子,隨即叩響了棠沼的房門。

  「棠沼,你在裡面嗎?」一道急切又熟悉的聲音。

  棠沼大氣都不敢出,巫禾怎會尋來?定是芍藥她不遵守諾言。

  「棠沼,我知道你在裡面,你一個人睡覺不熄燭火。」

  棠沼當即抬手滅了燭光。

  糟了。

  中計了。

  滅了燭火才反應過來。

  「棠沼,開門,我想見你。」巫禾壓下了迫切的語氣,平靜地說出請求。

  「你回去吧。」棠沼沒什麼力氣身子靠在門板上,她狠下心說:「我現在不想見你。」

  「棠沼,就讓我看你一眼。」

  「一眼也不行,我不是說了現在不想見你。」

  「真的不想見我麼?」

  「不想。」棠沼已經紅了眼眶。

  「嗯,那我走了。」

  聽到門外腳步聲響起並逐漸隱去,門「呀」的一聲被棠沼打開,棠沼立即望向院門口,只是什麼都沒看到。

  她果然走了,且走得極快……

  一道聲音插了進來:「棠沼,你在看什麼?」

  棠沼不可置信地看向側邊出來的巫禾,正要回答又默了嘴,返身想要躲回屋裡關門,被巫禾伸手捉住了肩膀。

  棠沼沒忍住「嘶」了一聲,巫禾忙鬆了手,尋到她手腕捉住將人推進了屋裡,借著屋子破洞的光亮點了燭火。

  巫禾這才看清了眼前人的臉,棠沼臉上都是汗,額際的頭髮也是濕的,整個人像是被打濕的貓。

  撇到屋子全貌,一片狼藉,身後的床榻是塌陷的,屋子是破洞的,人是濕漉漉的。

  棠沼想起什麼甩開了巫禾的手,低著頭下逐客令道:「你見也見了,現在快回去吧。」

  「可以,你跟我回去。」巫禾沒有再去牽她的手。

  「我不回,我要在這裡閉關幾天。」

  「那我跟你待在這裡。」

  棠沼急了,這怎麼可以?她思來想去找不到好的理由,只能硬著頭皮說了傷人的話:「我這幾日並不想見到你,所以你先回家。」

  「你撒謊,不想見我方才為何將門打開?」

  「我那是檢查房門有沒有關好……」棠沼說得底氣不足。

  巫禾摸上她的臉眉頭緊鎖道:「重新說,說你是想見我。」

  棠沼抿著唇,咬緊牙關不打算開口,眼睛緊緊盯著上方,她擔心她這倒霉的處境,房梁會不會突然塌下來。

  巫禾見棠沼目光都不放在她身上,冷下臉來,打算將人綁起來帶回去。

  就在這時,一聲細微鬆動的聲音響起。

  「巫禾小心!」

  棠沼朝她撲了過來,護著她的頭抱著她滾在門邊上。

  房梁沒塌下來,她們方才站的腳下砸下來一堆青瓦。

  「巫禾!你有沒有事?有沒有被傷到?」棠沼著急地察看她身上。

  巫禾目光繾綣地看著她:「有你護著我,我怎麼會受傷。」棠沼在她眼裡是膽小卻勇敢的,這兩個詞放在她身上一點不衝突也不奇怪,棠沼的勇敢不是膽子突然變大,而是每一次對她的奮不顧身。

  「你沒受傷就好。」棠沼的聲音帶了隱隱的哭腔,還有後怕。

  巫禾摟住棠沼的腰往懷裡帶,抱著她低聲道:「騙子,你這般緊張我,方才不是不要我了麼?」

  「我沒有不要你,巫禾。」棠沼說完這句眼眶裡的淚水已經包不住了,淚珠砸了下來。

  巫禾用指腹擦著她的眼淚,「瞧你,趕我走的是你,你哭什麼呢?」

  棠沼哭得越發凶了,小心翼翼勾上巫禾的手,「對不起……」

  巫禾看她哭得淚流滿面,低頭去親了親她的唇角,低聲嘆道:「傻,不哭了……我沒有怪你,你看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把自己弄成什麼模樣了,存心想讓我心疼是麼?」

  「我沒有……」棠沼委屈道。

  「那就跟我回家。」巫禾捉住她的手,將她往門口帶。

  「巫禾。」棠沼走了兩步又止住步子搖了搖頭。

  巫禾回頭,眉眼冷了幾分:「棠沼,你不是說過會聽我的話麼?既然你現在不想聽了,我就只能把你打暈了。」

  「別,別打我,我跟你回去。」棠沼看見巫禾眼底冒著危險的光,害怕得立馬應下,她一時也想不到好的託詞,只能先跟著她回去。

  巫禾牽著她出到院門口,棠沼又停下來不走了,瞥見那人預要揮起的手刀,棠沼忙扯了扯巫禾的袖子,苦著臉道:「巫禾,我頭暈,走不動。」

  於是棠沼貼在了巫禾背上,巫禾背著她,蹙眉沉吟道:「離家才三日,你便輕了許多。」

  棠沼的臉蹭著巫禾的髮絲,一聽直接委屈哭了,「巫禾,這三天我都吃不飽飯,都要餓暈了……我錢袋被偷了嗚嗚嗚……打野味還被大盜追了一下午嗚嗚嗚……」

  巫禾背上都被洇濕了一片,她哄著道:「不哭了,回家我讓廚房多給我們沼沼做些好吃的,廚房還養著你喜歡吃的螃蟹,你喜歡油炒的瑪瑙蟹還是清蒸做蟹釀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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