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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廂虞蘭芝喉嚨發緊,咕咚咽了下,想說那我也從未對梁元序有非分之想,無奈話卡在嗓子眼轉一圈連自己都不信,簡直毫無說服力,只好改口道:「說好不提從前的事,你怎又提,故意找茬是吧?」

  陸宜洲用行動代替了回答,手一伸將她摟進懷中,嚴嚴實實抱個滿懷。

  溫暖而柔軟,一切都是真的,他真正地擁有她。

  虞蘭芝扭了扭,「疼!」

  他立即卸了力道,親親她。

  「不是你想的那樣。」陸宜洲悶聲道,「我不是要為難你。我只是……只是想告訴你……關於你表姐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他貼著她的耳垂說:「我的眼裡心裡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小娘子。她待我不好,從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卻甘之如飴。幸好我們成親了,成親她就待我極好了。」

  熱息扑打著敏感的肌膚,出乎意料的告白將虞蘭芝也扑打個措手不及。

  她雙手抵在他胸膛,止不住顫了顫,心裡慌,耳朵癢。

  陸宜洲緩緩垂下眼帘,復又抬眸,笑道:「要不你假裝感動一下,吭也不吭怪傷人的。」

  虞蘭芝氣喘吁吁,邊躲他的手邊道:「感動,我感動,沒想到你挺純情。別,別,七郎,我不要這樣。」

  陸宜洲停了下來,擁著她一動不動。

  虞蘭芝心有餘悸,生怕什麼動作再招惹了他,便趴在他懷中也一動不動。

  這個姿勢很容易聽見他的心跳,咚咚咚的,急促且充滿力量。

  陸宜洲卻在念著她說的話,不能去假設一條沒走過的路,豈非自尋煩惱。

  芝娘說的話總是那麼有道理。

  「假設」二字本身就代表著不存在。

  怎能因為不存在的事情苦惱呢?

  假設沒有他的「卑鄙無恥」,芝娘肯定會開開心心嫁給梁元序,兩情相悅,情投意合,三年抱倆,可那又如何?他不就「稍微」爭取了一點,即可抱得美人歸,說明什麼,說明他們並無多麼深的緣分。

  哼。

  陸宜洲深深吸了一口虞蘭芝領口的香氣。

  這是他的美人。

  關於從前的狂言全是假話這件事,無從考證,只有陸宜洲自己清楚真假。虞蘭芝對如今的生活很滿意,犯不著鑽牛角尖,他這麼說,她便信了。

  畢竟從前真的不重要,她只看現在和未來。

  在他「純情」的對比下,自己的心有所屬就顯得沒那麼高尚了。可虞蘭芝也不覺得自己矮他一頭,他若介意,大可以分開,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退婚的打算,不惜使詐,虞蘭芝便默認他接受了一切,既接受就容不得出爾反爾。

  如果有一天他用她愛過別人這件事當作貶低她的籌碼,她會毫不猶豫離開他。

  「是我不好,以後我不再提讓你不開心的事。」陸宜洲說。

  虞蘭芝仰臉望向他,「倒也沒有不開心,只是不喜歡提往事。」

  又不是多麼光彩的事,便是不在意也沒必要逢人大講特講來證明什麼。不光彩的事沒必要掛在嘴上。

  陸宜洲低頭吻了吻她綿軟的唇,「芝娘,不管別人如何,我是真的,我待你……永遠認真。」

  將她放在心裡,認真對待,從未轉移。

  虞蘭芝破顏一笑,撐著他肩膀也吻了他一下。

  陸宜洲熱情地回應,勾纏吮咬。

  「芝娘。」他呼吸急促,聲音低啞。

  ……

  兩人在外面遊玩了半晌,傍晚回府,天沒擦黑,雲蔚院的婢女就不再進上房,僅留當值的守在廊下。

  寢臥里虞蘭芝抓著帷帳不停求饒,又被陸宜洲攔腰抱了回去,沒多會兒她就啞了火兒,只能發出一些模糊的腔調,軟軟呢喃著「七郎」。

  六天七夜的分別,他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陸宜洲咬了口她脖頸,「給我……」

  虞蘭芝:「……」

  說不給,他聽嗎?

  幸而此中的快樂不只有他,她也賽過神仙且不用出太多力,唯一的缺點是快樂過頭那一刻總是狼狽和羞澀。

  他從身後圈住她,攏在懷中,予她所有也不虧待自己。

  「不行。說好了不用這種方式的。」虞蘭芝連忙喊停,喊著喊著就變成了咿咿呀呀。

  帳子劇烈晃動,晃得紗幔宛如水波,一層層漾開。

  夜色釅深,有情人難分難捨。

  不知節制的下場在次早盡數回饋。

  虞蘭芝扶著腰坐起,又唉聲嘆氣躺了回去。

  身畔的陸宜洲早不見了蹤影。

  天不亮他就照常起身,神清氣爽的,那時虞蘭芝早已睡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整個七月,陸宜洲都不再離京。小兩口天天膩在一處,縱使繁忙,虞蘭芝也會主動去內書房送一碗湯。

  陸宜洲有著驚人的專注力,或許這便是他比常人學習能力強的原因。

  他能一心三用,不,四用,五用都分毫不錯!譬如同時下兩盤棋,走勢完全不同,自己和自己博弈,與此同時還能對答如流,回復下人的請示。

  起初,虞蘭芝覺得自己可能影響他,後來發現他把她抱在懷裡都不耽誤處理公文……

  甚至還能告訴她文書的內容有何深意,教她朝堂上的小把戲。

  譬如草靴局。光風霽月的劉大人和寶通寺和尚做局,以雍陽坊的房舍為餌,牙人出面花言巧語打擊外地入京為官之人的自尊,激發他們的虛榮心,從而放棄朝廷補貼的官舍,傾家蕩產也要找寶通寺的和尚借錢買房。

  虞蘭芝:「寶通寺還放印子錢?他們不是和尚嗎……」

  陸宜洲笑道:「有佛祖庇佑的印子錢或許比幫閒的乾淨。他們不僅放,生意還特別紅火。」

  受劉大人照應的印子錢黑白暢行無阻

  ,普通人一旦借了這輩子休想脫身,唯有不停地賺錢還債,無休無止,永無寧日。

  上當受騙的人不僅識文斷字還有著高於平民的常識,卻寧願背負巨額債務也要義無反顧跳進坑。

  劉大人以房舍、牙人、印子錢做成了一條巨大的利益鏈,再利用人的虛榮心賺個盆滿缽滿。

  直到被一個不怕死的寫血書告發,案子整到了陸宜洲手裡。

  劉大人登時慌了。

  虞蘭芝:「怨不得劉府的少夫人一連給我遞了兩次拜帖,昨兒不年不節的還送來兩箱古玩字畫。我差人退了。」

  陸宜洲親親她,應是對她的做法極滿意。

  虞蘭芝勾著他脖頸,引他擱下毛筆,與她嬉戲。

  長輩們對小兩口的打算一無所知,只以為如此頻繁相守好事必然也將近。

  卻說暫緩生子一事陸宜洲並未告知長輩,畢竟讓長輩接受起來略有難度,那還不如不講,一切順其自然。

  反正芝娘的肚子芝娘說了算,他只負責出力。

  甜蜜的時光總是眨眼翻過,參加完璃娘的婚宴,陸府上下已然開始為陸宜洲的江南道赴任而忙碌。

  九月底,虞蘭芝登上遠赴他鄉的馬車,此行護衛侍從僕婢加起來足有四十人,目的地為町州,那邊有現成的官邸,用度不夠亦可自行添置,因而箱籠里裝的主要是路上的吃穿用度。

  多半屬於虞蘭芝。

  陸宜洲唯恐她水土不服,恨不能把她慣用之物盡數打包帶走。

  當馬車踏出外郭城門,一群身著五顏六色公服的官員映入了眼帘,此為正二品巡按使的待遇,儘管這個正二品目前只是權領。

  然而皇帝重視陸宜洲,百官自然也不敢輕待,按照慣例齊聚此地為巡按使送行。

  眾人朝陸宜洲的馬車拱拱手。

  陸宜洲則拱手回禮。

  梁元序永遠是最顯眼的那個,同樣的紫袍公服在他身上莫名多了些仙氣。他拱手,深邃眼眸卻凝視虞蘭芝。

  第82章 第82章正文完

  梁元序有多眷戀,那一瞥便有多短暫。

  陸宜洲擋住了虞蘭芝的身形,警告地看向表兄。

  你自己沒有女人嗎?他冷哼了聲。

  輪轂繼續轉動,馬車越跑越快,黃土壓實的官道平坦寬闊,構造紮實的馬車茵褥又厚又軟,坐在其間微晃倒也不難受。

  當周圍的景致變成單一的官道楸樹,虞蘭芝打了一個哈欠。

  都不需要她說話,陸宜洲已經伸手將她抱在懷中,「睡吧。」

  虞蘭芝輕眨眼睫,望著他眉眼,困意來襲,睡著前說了句,「你真好看。」

  「我就只有好看嗎?」

  「還有很多。」

  「說來聽聽。」

  「……」

  再睜眼,陽光從稀薄的竹簾縫隙穿過,還有不同於洛京繁華的空氣沁進了肺腑,一想到是在出遠門,她就莫名地興奮。

  陸宜洲正在看書,右手翻頁,左手搭在她肩上,拇指來回蹭著她臉頰的肌膚,而她的腦袋則以他結實的大腿為枕。

  「醒了。」陸宜洲攥住她充滿了探索欲的手,「別亂碰。」

  「碰一下都不行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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