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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禾話中滿滿的不贊成,聽在清夢耳中便似跟她唱對台戲一般。

  清夢當即便不甘道:「清禾姐姐你慣來謹慎,只是這回未免有些謹慎過了頭。」

  「若是容淑媛的孩子保不住,那這宮中,豈不是咱們大皇子一枝獨秀。」

  「放肆!」德淑媛面色一冷,沖清夢怒道:「本宮看你真是越說越過分了!」

  聖上對容淑媛的情分難道她看不出來麼,如今想要動容淑媛和她腹中孩兒的無異於是在找死。

  德淑媛微微眯了眯眸子,見清夢仍是一臉不服氣,冷聲道:「去外頭院中跪著,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清夢愕然,德淑媛慣來是個好脾性的,自己又是她身邊的大宮女。

  平日裡別說是受罰了,便是一句重話也難得聽見。

  見清夢依舊愣在原處,德淑媛眸中怒意更甚:「還不快去,是等著本宮親自請你麼?」

  清夢心頭一驚,連忙規規矩矩去了外頭跪著。

  內室中,德淑媛緩緩收了怒意,一手捏了捏額角,才吩咐清禾道:「這些日子你且看著清夢些,容淑媛那兒,是萬萬動不得的。」

  若是她看的沒錯,這位容淑媛,說不得便是將來走的最遠的人。

  清禾慣來穩妥,聞言當即應了下來。

  德淑媛這才放心,起身去了內室中瞧昭寧公主。

  **

  乾盛殿的燈火燃了一夜,至天亮時,景家叔侄才面色難看地退了出來。

  剛出乾盛殿,景隨安便忍不住道:「聖上分明便是...」

  話未說完,就被景都郁一個眼神止住。

  待出了宮門,景都郁才道:「叔父對殊棠未免有些太過縱容,如今竟是連皇嗣都敢下手,一次兩次,聖上尚能容忍,可次數多了呢?」

  他擰眉望向景隨安:「若是叔父再這般縱容下去,只怕會釀成大錯。」

  景隨安卻不這樣認為,他眉頭一擰,瓮聲瓮氣道:「都郁,你何時變得這般瞻前顧後了。」

  「咱們二人在戰

  場上浴血殺敵,豁出命去替聖上征戰,為的不就是殊棠能在後宮中好過些麼?」

  「那容淑媛不過浣衣局的婢子出身,她生下的孩子,能有什麼好的?」

  說及此,景隨安甚至道出了對裴玄祁的不滿:「要我說,這聖上也不知是怎麼想的,不過是動了胎氣,便將人抬到了淑媛,這般恩寵,也不知平日裡殊棠受了多少委屈。」

  聽景隨安越說越過分,景都郁忍不住道:「叔父!殊棠的性子你還能不知道麼?向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何曾有別人欺負她的?」

  「容淑媛的出身再差,她腹中的孩兒也是聖上的孩兒,尊貴無比。」

  「我知您將殊棠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只是景家上下如此多人,難不成都要被殊棠牽連。」

  「聖上如今的態度已經明了,殊棠若再一意孤行,只怕你我將戰功全都拿出去,也救不了她的命。」

  景隨安半個字都未聽進去,他嗤笑一聲,雙手環抱胸前:「我當你怎麼成了個縮頭烏龜,想來又是你那媳婦兒在你跟前說了什麼吧。」

  他面色一凜,鷹眸中射出幾絲銳光:「她慣來看不慣殊棠,自然日日在你身邊吹耳旁風,只是你別忘了,誰才是你的親生妹妹,莫要真叫殊棠寒了心。」

  景都郁被他這話氣的一笑,話不投機半句多,抬腳便往前走去。

  宮門側旁,有躬著的身影飛快竄了出去。

  乾盛殿中。

  裴玄祁垂眸掩住眼中神色,才揮手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盯著案上的摺子瞧了半晌,裴玄祁才輕笑一聲。

  景隨安,是留不得了。

  他微微側眸,沖江塵吩咐道:「傳宋禾眠、沈嵐庭、蕭鈺三人進宮。」

  **

  風華閣

  蘊玉倚在榻上,正低眸叉著果子吃。

  在她跟前,坐了林承徽和薛容華二人陪她說話。

  雖說聖上吩咐了閒雜人等不得打攪蘊玉靜養,可這二人是沒這限制的。

  三人說著話,青梧忽地面色古怪地從外間踏進來,手中還捏著封信。

  見蘊玉抬眸望來,青梧欠了欠身道:「啟稟娘娘,錦華宮送了信來。」

  錦華宮?

  三人對視一眼,薛容華從青梧手中接過信箋,拆開一目十行地念了。

  聽罷,三人面面相覷。

  林承徽道:「她這是發什麼癲?」

  信中內容無非便是,那些宮人雖說同自己沒甚干係,到底也是她阿兄軍中之人,因著這番緣故,梅妃誠心朝蘊玉道歉。

  蘊玉垂眸,一手緩緩挪至自己腹前。

  那裡,她的孩兒險些便沒了。

  見她神色冷凝,薛容華冷笑一聲:「還能有什麼意思,無非是做給聖上看的。」

  聞言,蘊玉淡淡抬眸,沖一旁的藏珠道:「扔出去。」

  林承徽附和道:「就是,放在殿中沒得染了晦氣。」

  藏珠連忙將信接了往外扔。

  林承徽哼了哼:「這般噁心人的事兒,也就她做的出來。」

  薛容華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她敢這般行事,仗的不就是家中叔父與兄長麼?」

  說及此,便見林承徽嘿嘿一笑,眼珠一轉道:「說起此事,妹妹還有一個好消息不曾同二位姐姐說。」

  蘊玉眨了眨眼,同薛容華對視一眼,隨後齊齊將目光落在林承徽面上。

  林承徽勾了勾唇,頗為傲然道:「還記得宮宴那日麼?」

  「景隨安的夫人虞穗禮,聽聞她本就不喜景隨安,乃是他用強權迫來的。」

  「那日我瞅了空子,趁她更衣時,特意跟了上去。」

  薛容華抬眸:「然後呢?」

  「正好聽見虞穗禮同她父親虞中杉密談。」

  「虞中杉此人,為人極為正直,對景隨安諸多僭越之舉格外不滿,只是礙於虞穗禮,投鼠忌器。」

  「只是景隨安入京以來,行為愈發囂張,簡直是自尋死路。」

  「虞氏父女二人皆怕牽連到對方,因此想要先一步搜集景隨安收受賄賂的證據,大義滅親。」

  說及此處,林承徽勾了勾唇。

  「這樣好的事兒,我自然不吝多幫上一棒。」

  徐容華側眸望去,便見林承徽偷笑道:「我對他二人說,聖上跟前的親信,撫遠侯宋禾眠,許是能幫到他們。」

  薛容華聽了只覺不可思議:「虞大人...信你了?」

  「他們信不信我不知道。」林承徽撇了撇嘴:「只是若我是虞中杉的話,定然是要賭一賭的。」

  蘊玉垂眸,指尖在錦被上打著圈兒:「既然如此,那不如再替她添上一把火。」

  徐容華似有所感,轉眸望向蘊玉。

  便聽她笑道:「聖上如今將梅妃禁足,不就是因為沒有當場找到梅妃害我的鐵證麼,若是梅妃再犯宮規呢?」

  林承徽愕然:「梅妃...不會蠢到如此地步吧。」

  如今正是風口浪尖上,若她是梅妃,恨不得夾起尾巴做人,怎會再次出手。

  不料蘊玉卻是一笑:「並非只有害人才叫做觸犯宮規,私通內廷,同樣是死罪!」

  薛容華會意:「你是要她主動聯繫景隨安?」

  宮中朝外頭遞信這種事兒,向來可大可小。

  平日裡聖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若真被抓個正著...那便得看聖上的意思了。

  蘊玉眸色一冷,淡聲道:「既然是罪人之身禁足,那平日的吃穿用度,自然比不得先前。」

  徐容華同林承徽對視一眼,皆明白蘊玉話中之意。

  便聽她輕聲道:「藏珠,你替我將聖上賞賜的蜜瓜,送些去鍾粹宮,就說是給昭寧公主嘗嘗。」

  翌日,剛過午膳時分,就聽錦華宮中碎了不少東西。

  消息傳到風華閣時,蘊玉正緩緩攪著藥膳,聞言只輕笑道:「如今宮中開銷甚大,每處的份例都是有定數的,梅妃娘娘既然不喜那些東西,倒也不必送去了。」

  「既然梅妃娘娘尚有這般大的力氣,想必是原先的吃食送的太好了,吩咐御膳房,叫他們送些清淡的去。」

  第127章 罪證晚膳時分,錦華宮……

  晚膳時分,錦華宮

  梅妃看著眼前稀得只剩幾顆米的粥並一碟焉嗒嗒的青菜,氣的恨不得原地厥過去。

  「本宮還沒死呢!御膳房就敢拿這些東西過來,真當本宮出不去了麼!」

  說著,她一時氣上頭了,雙手捏住桌邊便想狠狠一掀,卻被紅翡連忙止住:「娘娘,您這都一天沒吃飯了,多少也要用些!」

  「用些?你瞧瞧這些東西,哪樣是能入口的?本宮是被聖上禁足不假,可也輪不到御膳房這般慢待本宮!」

  說著,梅妃怒氣沖沖便要往外走,剛至殿門口便被守門的侍衛攔住。

  梅妃鳳眼一眯,冷聲道:「讓開!本宮要見聖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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