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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輕塵順勢抓住郁辭的手,抿唇笑,不知在樂什麼。

  烤全羊的香味慢慢飄來,逐漸熟透,元箏親自扯了一條羊腿,遞給沈輕塵和郁辭,笑道,「敞開吃敞開喝!」

  沈輕塵也不客氣,接過烤羊腿,朝郁辭揚了揚,像個炫耀的孩童,郁辭眉眼舒展,紅唇彎了彎。

  沈輕塵撕下一塊肉遞到郁辭嘴邊,郁辭伸手去接被沈輕塵躲開,郁辭挑眉望著沈輕塵,沈輕塵笑眯眯道:「憶兒,我餵你。」

  郁辭:「……」她望著沈輕塵有些孩子氣的倔強模樣,輕啟紅唇,咬下送到嘴邊的肉,她垂眸,眼底閃過狡黠之色,舌尖輕掃過沈輕塵的指尖,留下一抹溫軟濕潤。

  沈輕塵手猛然一抖,險些沒拿穩手上的羊腿丟落在地,幸虧她反應快,她震驚地望著郁辭。

  「輕塵,怎麼了?」元箏察覺兩人的異樣,側目詢問。

  沈輕塵清了清嗓子,道:「沒事。」

  元箏聞言舉起酒壺,朝沈輕塵舉了舉,豪爽道:「輕塵,我敬你一杯。」

  沈輕塵望向郁辭,詢問性地舉起酒壺,郁辭無奈地笑了笑,抬手給她理了理額前被大風吹得有些凌亂的碎發,啟唇道:「喝吧。」

  沈輕塵聞言笑了,這才與元箏碰了碰酒壺,元箏將兩人互動看在眼,羨慕之餘不禁感慨,這兩人真般配。

  隨著夜色漸深,籌火晚會達到了高潮。

  旁邊已經響起了北漠特有的悠揚曲調,激昂的馬背之歌,旋律中帶著草原的遼闊與自由,人們圍成一圈開始載歌載舞,踏著有力的步伐,展現出北漠兒女的豪邁與力量,火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皆是燦爛的笑顏。

  後面,元箏親自下場,帶著眾人跳起了北漠最傳統的舞蹈,她的舞姿頗有大漠孤煙的豪邁,很振奮人心,周圍人鼓掌歡呼,空氣中瀰漫著幸福與歡樂的氣息。

  元箏旋轉著身體來到沈輕塵和郁辭面前,一手拉一個,將兩人拉進了舞圈。

  沈輕塵牽著郁辭的手,喝過酒的臉泛起了紅暈,衣襟隨風輕輕搖曳,眉宇間透露著不羈與英氣,她的目光溫柔地黏在郁辭身上,痴痴笑了。

  ……

  次日。

  沈輕塵臉埋在郁辭懷裡呼吸平穩,郁辭抱著她的腦袋,指腹輕撫著她的後腦勺,目光柔和,懷裡人直到晌午才悠悠轉醒。

  「憶兒…」沈輕塵微微抬起頭,聲音略微沙啞。

  郁辭低低「嗯」了一聲。

  沈輕塵臉輕輕蹭了蹭柔軟,隨後埋了進去,悶聲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郁辭輕笑一聲,用力揉了揉她的發頂,「午時了。」她提醒:「沈輕塵,我們該啟程回大良了。」

  「好~」

  沈輕塵深吸一口氣,不情不願地從郁辭身上起來。

  約莫一刻鐘後,兩人收拾好隨身行李,去和元箏辭行,不曾想元箏醉酒還沒醒。

  沈輕塵想了想,對元箏的貼身侍女道:「那有勞你轉告元箏公主,他日有緣再見。」

  貼身侍女應:「奴定代為轉達,祝沈姑娘、郁姑娘一路平安。」

  沈輕塵和郁辭轉身離開,兩人背上皆背了包袱,沈輕塵腰間掛著長劍和郁辭送的玉佩,白衣翩翩。

  郁辭手上拿著沈輕塵親手雕刻的玉簫,一襲紅衣,在一片被白雪覆蓋的草原格外顯眼。

  待走遠,郁辭將玉簫放置唇邊,輕吹,隨著一聲高亢而清脆的鶴唳,千鶴扇著翅膀從天而降,乖巧地落在兩人身邊,她們來時也是千鶴載來的。

  郁辭抬手,摸了摸千鶴頭上那一撮灰色的毛以作安撫。

  沈輕塵和郁辭一躍上了千鶴的後背,兩人回頭,最後再望一眼北漠,準備駕鶴而返。千鶴振翅高飛,羽翼寬大而有力,每一次揮動都似乎帶著天地的靈氣。

  「輕塵,郁辭!」

  元箏騎著她的白馬,馳騁而來,馬蹄聲在寂靜的冬日草原上迴響,險些就趕不上了。

  沈輕塵和郁辭聽到元箏的聲音,回頭望去,就見她駕著馬,朝她們用力揮著手。

  沈輕塵揚唇,也朝她揮手,大喊:「元箏,有機會我們中原再見。」

  元箏勒緊韁繩,雙手作擴音狀:「好!」

  她靜靜地騎著馬站在原地,望著遠方的天際線,看著千鶴逐漸遠去,半晌,釋然一笑,她勒著韁繩掉頭,揮鞭打在馬上,瀟灑轉身回去。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沈輕塵身體貼著郁辭後背,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感受彼此的體溫與心跳,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所有的煩惱與憂愁都被這浩瀚的天空所吞噬,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們二人。

  沈輕塵牽著郁辭的手,帶著她的手張開雙臂,感受撲面而來的、帶著涼意的風,俯瞰大地,將山川湖海的壯麗盡收眼底。

  她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帶著笑意在她耳邊大聲喊:「憶兒,我愛你。」

  郁辭眉眼含笑,偏頭,紅唇吻上了沈輕塵的唇瓣,柔軟的唇瓣相貼,愛意從唇間溢出,「沈輕塵,我也愛你。」

  第112章

  五日後,城門口。

  沈輕塵率先從千鶴背上跳下來,她身著一襲飄逸的青衫,衣擺輕揚。她抬手,郁辭將手搭在她手背上,也從千鶴上跳下,她撫摸了一下千鶴的頭,千鶴很有靈性,在郁辭掌心輕輕啄了一下,然後飛走了。

  春雪早就消融,春日的晨曦溫柔地拂過古老的城牆,將京城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郁辭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了,對京城還算熟悉,但沈輕塵是第一次來,人對新鮮事物總會好奇的,她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色,但突然想到什麼,神色暗了下來。

  郁辭側目看她,問:「怎麼了?」

  沈輕塵搖了搖頭,眉間蹙起,道:「白之珩死了的消息,之斐姐怕是還不知道,我不知該如何告訴她。」

  郁辭伸手去握她的手,安慰道:「白之珩有錯在先,他雖不是我所殺,但也算是被我間接害死的,與你無關,我相信白之斐不是黑白不分的人,她不會怪你的。」

  沈輕塵知道,她悶聲道:「可我也不想她怪你。」

  她垂著頭,有些喪氣的模樣,卻莫名可愛。

  郁辭倏地抬手,兩指捏住她嘴角軟肉,往上提拉,揚唇:「別想那麼多,實話實說便好,白之珩畢竟是白之斐的弟弟,傷心、生氣在所難免,但我想她至少不會向我尋仇,畢竟白之珩是被凍死的,可不是我殺的。」

  沈輕塵勉強提了提唇角,點了點頭。

  兩人攜手進了城門,來到了一條更為寬敞繁華的街道,這裡是通往長公主府的必經之路。街道兩旁,高大的樹投下斑駁的陰影,為行人提供了一片難得的清涼。偶爾有馬車緩緩駛過,車輪與石板路發出有節奏的輕響,沈輕塵和郁辭穿行於熙熙攘接的人群,很快沿著繁華的街道來到了長公主府門前。

  門前,一對石獅威風凜凜,府邸的大門敞開著,兩旁站立著身著皇家服飾的傳衛。

  沈輕塵正欲上前,想請侍衛通傳一聲,身後傳來一聲驚訝又難掩喜悅的聲音,「輕塵?!」

  是葉之落。

  沈輕塵和郁辭回頭,果然看到葉之落、蘇嫣兒、白之斐和蘇蘇,看起來,四人像是剛從外面回來,身邊沒有隨從跟著,手裡還拿著東西。

  很快李嬤嬤帶著一眾侍女走了出來,侍女們上前接過了她們手上的東西。

  沈輕塵跳下台階,大踏步朝四人走去,揚唇笑道:「之落、嫣兒、蘇蘇……」她望向白之斐,頓了頓,繼續道:「之斐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郁辭跟在沈輕塵身後,臉上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淡,細看,眉眼卻含著笑意。

  葉之落不可置信地伸手拍了拍沈輕塵的肩膀,眼眸晶亮:「輕塵,你怎麼來京城了?」

  沈輕塵朝蘇嫣兒揚了揚下巴,笑道:「你家公主說你在京城無聊,寫信與我,讓我們有時間就來京城與你們一聚。」

  葉之落聞言望向蘇嫣兒,心底滑過一陣暖流。

  蘇嫣兒回望著她,微微一笑,她收回視線望著沈輕塵和郁辭,柔聲道:「沈姑娘、郁姑娘,舟車勞頓辛苦了,我們進去吧,現在也到了用晚膳時間,我們邊吃邊聊,之落,你帶輕塵她們進去。」

  葉之落很快應:「好!」

  蘇嫣兒走在後面,吩咐道:「李嬤嬤,讓人傳膳,然後在長樂郡主和白姑娘房間旁邊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備好衣裳和熱水。」

  李嬤嬤應:「是。」

  李嬤嬤看著公主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有些感慨,沒想到公主這一趟出去,交了這麼多朋友。

  只是,公主和郡主的朋友似乎和公主、郡主一樣,都喜歡女子,因為她們一對一對的,活了大半輩子,李嬤嬤什麼沒見過,友情和愛情的氛圍她自然看得出來。一開始沒看出來公主和葉姑娘,不過是一時沒想到那方面去。

  她是惋惜的,她覺得葉之落配不上公主。不只是因為葉之落是女子,更因為葉之落不過是一個行走江湖、無所事事的人。放眼整個京城,李嬤嬤都覺得沒人能配得上公主,齊將軍也只能是勉強相配,也難怪太后娘娘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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