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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這樣挺好看的。」為了避免事情往更糟的方向發展,季不寄說出違背良心的話。

  從小美商就不好的時恩賜半信半疑:「真的嗎?」

  季不寄眼睛不帶眨一下的,斬釘截鐵道:「我很喜歡。」

  時恩賜信以為真:「好,那我就保持現狀吧。」

  第54章 風水輪流轉

  他打消了回屋削髮的念頭,像櫻花樹般頂著一頭彩毛往森林深處走,季不寄走在他身邊,總是忍不住想去打量他的頭髮。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變成這副模樣的?」季不寄問他。

  時恩賜猜測道:「可能我算是遊戲角色,可以和它們產生互動——你不能跟遊戲世界講常理。」

  季不寄想了想,對他說:「我會盡力保護好你的。」

  方才不出季不寄所料,電鋸在使用過一次後就消失了,這為他們的背包減輕了不少負擔。二人下一步的計劃是深入森林去找到那片水域,試著將包里的詛咒玩偶丟進去。

  走了一段功夫,時恩賜奇怪地問了句:「你還不消失?」按上次他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季不寄早該起床了才對。

  季不寄看了一眼視野中瑩瑩發光的彩色時恩賜。

  他睡前吃了安眠藥,今晚可以多陪這傢伙一會兒。

  「我就不能睡個懶覺了?」他挑眉道。

  時恩賜問:「你明天有事情嗎?」

  「上午有門選修課,哦,就是我掛掉的那門。下午要去做家教。」季不寄道。他晚上在夢裡神遊,白天照常學習工作,像是拍了一出校園奇幻劇。

  「大忙人。」時恩賜感嘆道。

  季不寄覺得他的語氣欠欠的,自己晝夜連軸轉還不是拜他所賜。

  他倆聊著聊著,就走到了目的地。一池潭水映入眼帘,在平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神秘。時恩賜欲要湊近去照自己的頭髮,季不寄一把將他拉開。

  「別找死,小心它把你拽進去。」他冷聲道。

  時恩賜悻悻地退到安全距離,把詛咒玩偶從背包里翻出來:「我丟進去了?」

  「丟吧。」季不寄道。

  時恩賜準確無誤地將醜陋的娃娃丟進水裡,重物入池,水花四濺,近處的季不寄被濺了一身。

  他頗感無語地瞧了對方一眼,再探頭去俯看水底的變化。玩偶沉入水底後起初是沉寂,而後周遭逐漸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這好比是一片沉到杯底的泡騰片,它的外皮開始冒出一串串透明的氣泡,咕嘟咕嘟的聲音響個不停。

  時恩賜嘖嘖了幾聲,「這動靜,你也離遠點,來我身邊。」

  季不寄搖搖頭,作為外來者,他不像時恩賜那般吸引著全遊戲boss的仇恨,去哪裡都是安全的。

  他繼續站在水潭邊緣觀察水下的變化。細密的氣泡越來越多,玩偶在黑暗的水底化成了一坨形狀不明的影子,潭水翻滾著似乎想要將其排出水面,兩股摧枯拉朽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對抗著。

  這一刻季不寄還挺希望自己的眼睛裡能裝個攝像頭的,這樣他就可以把這幕不可思議的景象給記錄下來。

  「還沒好嗎?」聽到聲音變小了,在樹冠底下站著等待的時恩賜問道。

  季不寄淡淡地匯報進程:「快了,這潭水快被吸乾了。」

  「吸乾?這麼厲害?」

  這潭水的覆蓋面積可不容小覷,少說得有個上千平方公里,沒想到丟一隻娃娃下去,水就被吸乾了?

  「我還以為它是泡騰片呢。」季不寄小聲嘟囔了一句。

  有季不寄這個外來者干涉,遊戲通關的進展比他們預想的要順利許多。季不寄等了一刻鐘的功夫,水位下降至只剩幾個大大小小的水窪,玩偶隨之消失不見。

  他轉過身去看時恩賜頭上的進度條,這下這傢伙的腦袋上有兩個發光點,一個是冒紅光的進度條,還有一個是他繽紛多彩的螢光頭髮。

  或許是花瓣上的螢光花粉沾到了他的頭髮上?季不寄猜測著。

  他沒有提示時恩賜,不然他把頭髮上的光點甩乾淨了,他們在黑暗中行進的光源又少了一分。

  那道進度條成功退到了80%,顏色比先前微妙地淺淡了一些。季不寄問他:「你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黑魆魆的夜裡,穿得烏漆嘛黑的季不寄一步步走近時恩賜。後者揪著樹上垂落下來的藤蔓,安安靜靜地注視著他。

  「你別碰那東西!」季不寄倏然聯想到金髮小人第一次死亡時的景象,屍體被藤蔓吊起來,飄飄悠悠地盪在半空中,不由膽寒。

  「好。」時恩賜聽話地鬆開手,往前邁了兩步,摟住體型比他小一圈的季不寄。

  季不寄作勢要推:「你幹什麼?」

  「你不是問我有什麼感覺嗎?」時恩賜黏糊糊地磨蹭著他,唇瓣擦過他的側脖頸,聲音如罌粟般蠱惑人心的魅力:「我現在特別想親你。」

  季不寄無動於衷地想,看來進度條不能影響時恩賜對他身體的探索欲。

  「你還是被那根藤蔓吊死吧。」他推開對方道。

  時恩賜死不撒手:「季不寄你好殘酷。」

  季不寄無奈問道:「大晚上的,在這裡杵著你不瘮得慌麼?」

  「我的頭髮不能給足你安全感嗎?」

  季不寄瞥了眼他的腦袋,大概起到了一個增加氛圍感的作用。他順勢去掏時恩賜背包里的錘子,單手扯開拉鏈,掏出鐵錘,胳膊仍舊環抱著對方。

  「鬆手,我不想拿錘砸你。」季不寄道。

  當人有一把錘子的時候,看什麼都像釘子。

  「可是我想接吻。」時恩賜堅持將撒嬌貫徹到底。

  季不寄感到心力憔悴。這傢伙分明知道,如果他硬是想要,如今的自己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他抓著錘子妥協了:「離開這裡之後,可以嗎?」

  「可以,但我要親兩次。」時恩賜獅子小開口。

  季不寄答應下來,就當哄小孩了。在別墅知道時恩賜的遭遇後,他總歸是有些心疼,在這些小事上就百依百順。

  「我們接下來該去找那個迷宮了。」他道。

  「跟我來,這個我熟。」時恩賜自信道。

  二人一前一後在林木間穿梭,寂靜的森林中只餘下夏夜的蟲鳴蛙叫,那是獨屬於大自然的聲音。

  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類。時恩賜想一出是一出:「我們點個篝火露營吧?」

  遠處的貓頭鷹發出咕咕的叫聲,季不寄埋頭跨過一顆石頭,頭也不抬地問道:「火柴是道具不能用,除非你想鑽木取火。」

  時恩賜無趣地扁了扁嘴巴。

  沒安靜幾分鐘,他又開口道:「季不寄,你不覺得我們像是在童話世界嗎?」

  他要是白天這麼說季不寄倒還能勉強贊同一二,如今在這陰森森黑漆漆的環境下,季不寄只感覺他們兩個像是恐怖電影的男主角。

  「快趕路吧,天亮就只能留你一個人在這兒了。」他催促道。

  時恩賜嘀咕道:「你真的毫無浪漫細胞。」

  來到那處迷宮遺蹟前,他倆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季不寄再一次在心裡偷偷感嘆時恩賜作為燈泡的好用之處。

  興許是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緣故,他們這一路走來,這傢伙腦袋上的光非但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比先前更加顯眼了幾分。

  熟悉的鋼琴聲沿著長長的通道傳來,上一次在遊戲中金髮小人便是聽聲辨位,找到了去往中央空地的路。

  兩人照例循著聲音的方向找路,拐了幾個岔路口後,原本能容下兩人並排通行的石路變得狹窄逼仄,他們只得依次擠進石道口。時恩賜下意識率先進去,剛一邁開腿,季不寄就把他的肩膀向後一拽。

  「你走我後邊。」季不寄道。

  時恩賜不同意:「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我對這裡更熟。」

  就是因為可能遇到危險,所以他才不能走在自己前邊。

  季不寄不多解釋,嘗試將他扒拉到自己身後,奈何對扛不住時恩賜的力量,只得強行擠到他的身前。

  「季不寄!」時恩賜有點生氣。

  季不寄目的達成,淡定地側身往前走:「我死了明晚還能再來,你死了……」

  「總不能看GG復活吧?」

  季不寄難得丟了個包袱,時恩賜記得是自己之前說過的話,沒想到他還留有印象。

  他悶悶不樂地綴在季不寄後邊,頭頂橫著的進度條穿透了兩側的石壁,隨著他的頭部轉動而左右改變方向。

  「搞定這裡的一切,你應該就可以回到現實了。」忽略掉無波無瀾的語氣,季不寄應該是在安撫他。

  「如果我回不去怎麼辦?」時恩賜問。

  季不寄似乎有些苦惱:「那我只能多睡覺了。」

  「哦——」時恩賜並不擔憂:「我會每晚騷擾你的。」

  季不寄猛地回頭去看他的進度條,狹隘的空間裡轉頭這個動作做得格外困難,但他還是看到了——進度條仍停留在80%,沒有回漲。他安心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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