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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核成績記錄下來,等三年之後散館之時這些成績都會成為考核的依據,好的留下來任編修或檢討,不好的外任圍觀,這一去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就不好說了。

  入了翰林院還有這麼多事情和考試等著,要沈霽分心另謀賺錢的門路著實很難。幸好關如琅早就賊上了沈霽,請他給關繼業繼續當先生。

  平日只教關繼業一人,每日關家會差人把關繼業送去沈霽那裡。沈霽閒時把功課布置下來,關繼業就跟沈風岐一起讀書。等沈霽回來了,再來批改查閱這倆小子的文章功課。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之前關如琅一有時間就死磕兒子,也沒能讓他在讀書這件事上開竅。

  現在沈霽每天卯時不到出門,酉時過了才能回家,三兩天才能騰出空來給關繼業授業批功課,偏偏關繼業比之前讀得更加用心,寫出來的文章也漸漸通了關竅。

  為此關如琅給沈霽這個老師的束脩十分大方,每月十兩銀子,一年四季衣裳鞋襪該準備的準備好,隔三差五往沈霽那裡送米麵菜肉,總之沈霽就成了關繼業正兒八經的授業恩師,家中每年多了這一百多兩銀子,也不再捉襟見肘。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關如琅開始計劃讓兒子下場考試,沈霽這個當先生的自然要騰出時間來抓緊時間給關繼業緊緊皮子。

  從去年年底到開春,翰林院的官員除了輪值都能休息十五天。關繼業卻只休息了三天,除了大年三十,便是正月初一和初二,初二那日還是因為要去楊府,關如琅才格外開恩多許了一天,要不然攏共就能休息兩天。

  「再說他爹不是又給他每天加了一篇策論,他哪有時間去城外別院。」

  「是楊家老太太病了,好像說今年春天特別干,老太太年紀大了受不住風沙,就帶著楊府幾個太太夫人們一起去了城外。」

  「五舅祖母也要跟著去,又說楊家老太太想外孫了,要把小舅舅一起帶了去。」

  「本來五舅爺不肯的,是府里老太太聽說了,把五舅爺叫到頤壽堂去罵了一頓,小舅舅就能去了。」

  東一個老太太西一個楊老太太的,聽得謝九九直頭疼。反倒是已經在京城住了三年,比自懂事以來住的容縣時間還要更長的阿滿,更加適應現在的生活。

  阿滿今年七歲了,八歲不同席,原本還老跟在關繼業和沈風岐屁股後頭去沈家讀書認字的小姑娘,去年已經有了自己的先生:在老家送走了亡妻的白鶴川。

  他妻子當年就是病入膏肓,白鶴川留在老家沒進京趕考也不能救她的命,之後又拖了大半年人還是沒了。

  白鶴川葬了妻子,安頓好已經娶妻成家的兒子。之後便把手頭能賣的都賣了,隻身一人往京城來。他這輩子只剩下一件必須堅持下去的事情,考出一個結果來。

  來了京城,當年那個古板得甚至帶著幾分朽木氣的白秀才,居然主動找到裴元門上。甚至還笑著跟他說沈家地方太小,自己就只得來投奔裴元。

  裴元中狀元的那一年年底,謝九九生了個兒子,取名謝明巒。去年年底剛過完兩歲的生日,現在也算是虛歲三歲的小胖子了。

  阿滿越長大眉眼五官就越發像她爹,眉眼英氣鋒利,就連發犟的時候緊緊抿起的唇微微往上揚的嘴角,都一模一樣。

  而謝明巒這個小胖子則長得像謝九九,一樣的五官精緻一樣的脾氣性情,才三兩歲的小娃娃就爭強好勝得很。

  去年見姐姐阿滿有了自己的先生,就說什麼也要個先生。哪怕還沒啟蒙還不知道認字讀書有多辛苦,他反正就是要。

  狀元府很大,跨院大半都還空著,只有最前面的院子被收拾出來做了客院。平時只有白鶴川長住在客院,其餘便是潘掌柜謝有糧他們來府里,也都住在那邊。

  中間這一路前院是裴大人的書房,中間一進是正院,一家子起居坐臥都在正院。

  最後一進臨著小花園,一半被

  謝九九改成阿滿讀書上課的地方,另一半改成了茶齋,有親近的朋友和同僚,亦或是關如琅關寧業這樣的親戚過來,就直接往後頭茶齋里來。

  家裡地方大,小名給取了阿福的謝明巒非要湊過去謝九九也不攔著。

  坐得住就安安靜靜坐在一旁聽,坐不住了就自己去小花園裡玩兒。可就有一點,不許吵著姐姐讀書,吵了鬧了就再別想跟著去上課了。

  小孩兒沒那麼懂事也沒那麼大的定性,謝九九跟他說的時候滿口答應,等第二天跟著阿滿去了後頭書房,剛一上課就哼唧上了。

  一下子說手冷要姐姐呼呼,一下子說坐得屁股疼要姐姐陪他出去玩兒。再不然就是厚著臉皮湊到白先生身邊,要先生給他講故事。

  謝九九當然不可能真的放任阿福胡來,一直躲在窗戶外邊看著,等著阿福把能作的都作得差不多了,這才進去揪著這小子的衣領,從屋子裡拖出來,拖到院子裡狠狠打了一頓。

  那一頓打挨得結實,謝阿福屁股腫了謝九九這個當娘的手掌也疼了兩天。小孩兒哭得撕心裂肺,等裴元晚上從翰林院回來,扒了兒子的褲子一看,也心疼得跟著紅了眼眶。

  就連阿滿都站在一旁扯著謝九九的衣袖說,弟弟吵了一點兒但是也不是太煩人,下回能不能不這麼打了。

  只有謝九九冷著臉說不行,自己的兒子不光模樣像自己就連性情也像。爭強好勝可以,但得有個度。

  三歲定終生,謝九九得讓他知道什麼強能要什麼強不能要,更加不能讓他習慣了把作著性子磨來的東西當做理所當然。

  他跟自己可不一樣,自己的爹就是個縣城裡開飯莊的。謝阿福的爹卻是本朝唯一一個還活著的三元及第的狀元公。現在不把他的性子塑成個樣子,等大了再去改,那就千難萬難了。

  道理人人都懂,唯一的區別就是裴元下不了手,但謝九九狠得下心。裴大人捨不得兒子又逆不了妻子的意,就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抱著連坐都不敢坐,只能趴在炕桌上的兒子去後頭洗澡。

  倒是阿滿膽子最大心也最軟,等阿福把打腫的屁股養好,她又偷偷把弟弟帶去後院書房裡上課去。

  這次再進書房,阿福就徹底老實了。要麼似懂非懂地跟著姐姐一起聽白先生講課,要麼趴在桌上安安靜靜的睡。再不行就自己從門口溜出去花園子裡玩兒,總之讀書的地方不能吵鬧這個規矩,是徹底刻進他骨子裡去。

  現在阿滿接了關繼業的帖子要去關家城外的別院玩兒,謝九九攔是沒打算攔,就是抬手指了指正在院子裡玩泥巴的兒子:「這小子呢,你帶上不帶上啊。」

  「帶啊,不帶上他一個人在家多沒意思。到了那邊還有鳳岐和清姐姐都在,有人看著他。」

  七歲的孩子半大不大,讀了點書就覺得自己真成了大人。現在已經不願意喊沈鳳岐哥哥了,就得這麼鳳岐鳳岐的喊,每次都能把沈鳳岐喊得直翻白眼。

  「行吧,那今兒晚上回來跟你爹說一聲,明兒收拾收拾東西,我讓春姨和關傑送你們過去。」

  「啊,還得跟爹爹說啊。」

  「那不然呢,你們倆說走就走了,你爹回來一看家裡空了一半,你說像話嗎。」

  「那行吧,那、那娘您得站在我這邊,這次可不能再被爹爹哄了去了!」

  第107章

  不怪阿滿垂頭喪氣,要怪只能怪咱們的裴修撰這幾年實在過於日理萬機,簡直比內閣的幾個老大人還騰不出空。

  謝九九見女兒這幅模樣,想說別老擠兌你爹,可話到嘴邊又沒好意思說,畢竟這個府里最常拿裴元又忙又沒錢來擠兌他的就是自己。

  翰林院每月二十八發俸祿,三天前裴大人領了俸祿回府,從謝九九給自己做的荷包里掏了半天,才把這個月俸祿的八兩銀子,跟謝九九給的月例錢分開。

  畢竟如今的裴大人沒有自己的私房錢了,他現在跟府里眾人一樣,每月到點兒從謝九九那兒領月錢,可不能再把月錢給交出去。

  他沾了是狀元郎的光,每月的份例是府里最多的六兩銀子,比修撰大人每個月的俸祿只少二兩,這是狀元府定下來的規矩。

  有狀元府了,自然就得有個像樣的規矩了。謝家其實以前挺有規矩的,至少謝九九自己這麼認為。

  直到在關家住過以後,謝九九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那沒規沒矩的那一個。

  再加上陛下御賜了一個狀元府,光是為了這個宅子,謝九九都得把人給這個宅子配齊規矩立好,要不然豈不是辜負了皇恩。

  謝九九說這個話的時候,剛把狀元府第一個月的月錢全部發下去。

  明明前一瞬對著家中奴僕下人還春風和煦的狀元夫人,等人走光啪嗒一下就把臉色給沉下來。嘴裡說著不能辜負皇恩,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這麼大個宅子,這麼多的人太費錢太浪費了。

  不過不怪謝九九這般精打細算得有些摳門,而是府里上下要養的人實在是越來越多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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