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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殷久低頭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上身,又瞥向池邊虎視眈眈的鶯鶯燕燕,莫名覺得自己就像是攤在案板上的豬肉,任人宰割。

  他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姑娘們,能不能賞件衣裳?」

  「穿什麼穿呀~「一女子掩唇輕笑,「待會兒采陽補陰的時候還不是要脫的?」

  「宮主說了,擅闖極樂宮的男人,都得死無葬身之地。」那女子俯身湊近,指尖有意無意地划過他裸露的胸膛,「不過嘛……我們這兒講究『極樂』死法,你要不要試試?」

  這種死法簡直慘絕人寰,顧殷久嘴角抽了抽:「……多謝好意,但我覺得還是體面一些比較好。」

  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打鬥聲,那群調笑的女子還未回神,殿門便轟然炸裂,緊接著,三道身影破門而入。

  顧殷久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來了,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拽出水面,重重地撞進一個冷香的懷抱。

  蘇扶卿雙手顫抖地捧起他的臉,急切地檢查顧殷久身上每一寸:「可有傷到哪裡?」

  他身後跟著江崎與秋剪水,三人衣袂皆染血,顯然是一路殺進來的。

  「沒……」

  顧殷久剛要開口,太陽穴驀的突突直跳,他悶哼一聲,按住額角。

  蘇扶卿頓時緊張起來,一把扣住他手腕,靈力不要錢似的渡過來:「不舒服?哪裡?」

  顧殷久勾起唇,湊近他耳邊:「小少爺,告訴你一件開心的事情,我終於把以前的事全部都想起來了。」

  「這些都不重要。」蘇扶卿抱緊他,聲音裡帶著顫抖,「只要你沒事就行。」

  「真是感人的重逢。」一冷聲嘲諷傳來。

  古塔莎鐵青著臉,此刻她一動不動地被人抬了進來,似被人點了穴道,只能瞪著那雙美目,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旁邊一女子拱手躬身:「步蘅公子,顧公子在這,請你們放了我家宮主吧。」

  無人應她。

  蘇扶卿忽然抽出腰上長劍,抬手一擲,直取古塔莎咽喉要害。

  顧殷久心頭一緊,幾乎以為他要當場取人性命。卻見劍鋒堪堪擦過古塔莎頸側肌膚,沒入她身後楠木屏風。

  劍刃離那雪白脖頸,不過毫釐之差。

  蘇扶卿冷冷道:「古塔莎,若傷到他分毫,我定要你極樂宮上下,血債血償。」

  古塔莎面上強作鎮定,額角卻已滲出細密汗珠。

  過了一會兒,她怒極反笑:「蘇公子,說實在的,我真是替你委屈,你這般為了救人大張旗鼓。想必你不知道,當年邪佛可是將你棄如敝履,轉頭就與那秦公子在魔淵邊上演了一出生死相隨的好戲吧?」

  蘇扶卿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顧殷久沒想到古塔莎使這般損招,察覺到蘇扶卿的異樣,連忙按住他的手:「小少爺,別聽她胡說……」

  「怎麼?難道本宮說錯了?」她故意拖長了音調,「不過顧公子素來重情重義,想必一定是有什麼苦衷,這才不得已才在懸崖之上相約殉情,二公子可千萬別誤會。」

  顧殷久:「……」簡直火上澆油。

  蘇扶卿眸色深沉,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她說的,可都當真?」

  顧殷久強作鎮定道:「先解決眼下之事,我後面跟你解釋,好麼?」

  他邊說邊有些忐忑地望向蘇扶卿,蘇扶卿垂眸看他,伸手輕撫他面頰:「好。」

  雖這麼說,但顧殷久明顯感覺到他周身氣息分外凌冽。

  蘇扶卿闔眼,遮住裡頭的陰鷙,小心而溫柔地拂了拂顧殷久散亂的頭髮,輕聲道:「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細說。」

  啪嗒一聲,綁在顧殷久身上的鎖鏈應聲而斷,叮叮噹噹散落一地。

  顧殷久頓覺頭皮發麻,蘇扶卿卻慢條斯理地為他披上外袍,下一刻天旋地轉,整個人突然騰空,被穩穩噹噹打橫抱起。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盯著這邊,尤其是秋剪水。

  這般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在那麼多小輩面前被人當眾這般抱著,顧殷久實在有些尷尬。

  他徒勞地掙了掙:「我可以自己走。」

  蘇扶卿垂眼看他:「我想抱著你,不行嗎?」

  那目光隱隱透著刺骨冷意,可卻又讓人覺得灼熱逼人,顧殷久識相地閉了嘴。

  「……當然可以。」

  嘆了口氣,心道今日不丟些臉面,這個事怕是過不去了。他兩眼一閉選擇裝死,任由蘇扶卿抱著他這八尺男兒往外走。

  可惜天不遂人願,剛到門口,一串風風火火的腳步聲就殺了過來。

  「師兄!」

  顧殷久心想自己現在這副被人抱著、濕漉漉地滴著水的模樣,硃砂到底是怎麼一眼認出來的?還沒等他琢磨明白,硃砂直接撲了過來,眼眶通紅:「嗚嗚嗚師兄,你回來了怎麼不來找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顧殷久被她勒得差點喘不過氣,無奈地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髮,笑道:「都是當谷主的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

  「師兄,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好,不走了。」

  顧殷久柔聲哄著,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巧的胭脂盒,正是當初路過大南村時,順手從那個小貨販那兒買的。

  好歹極樂宮這群人沒把他的褲子給扒了,這玩意兒還在。

  他擦了擦盒子上的水漬,遞給硃砂:「師妹,喏,別哭了,這個給你。」

  硃砂接過胭脂,眼眶又紅了,她對蘇扶卿行了一禮:「蘇公子,多謝你這些日子照顧我師兄。不過日後藥谷自會庇佑他,就不麻煩你了。」

  方才蘇扶卿殺人時的狠厲模樣仍讓她心有餘悸,她總隱隱覺得,師兄待在他身邊,指不定哪天就皮帶骨吞了。

  蘇扶卿紋絲不動,手臂反而收得更緊,把顧殷久往懷裡帶了帶。

  三人的姿勢活像兩隻貓在爭搶一條魚,誰也不肯退讓。

  硃砂拽了兩下沒拽動,狐疑地抬頭:「步蘅公子,我師兄沒受傷吧?你抱這麼緊做什麼?」

  第138章

  蘇扶卿紋絲不動, 手臂反而收得更緊,把顧殷久往懷裡帶了帶。

  三人的姿勢活像兩隻貓在爭搶一條魚,誰也不肯退讓。

  硃砂拽了兩下沒拽動,狐疑地抬頭:「步蘅公子, 我師兄沒受傷吧?你抱這麼緊做什麼?」

  蘇扶卿面不改色:「他懶得走路, 所以讓我抱著。」

  顧殷久:「?」

  這廝簡直睜眼說瞎話!

  顧殷久努力維持微笑:「好了好了,我下來總可以了吧?師妹, 別拽了, 我裡頭衣服還沒穿呢。」

  硃砂聞言一愣,低頭一看, 果真見顧殷久身上只披了件松松垮垮的外袍,領口大敞。

  她瞬間像被燙到似的鬆開手, 捂眼轉身, 耳根通紅:「師師師兄!你你你不穿衣服怎麼不早說!」

  蘇扶卿面色一沉,立即側身把顧殷久嚴嚴實實地遮在身後,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攏住散開的衣襟。

  硃砂透過指縫偷看, 只見蘇扶卿正低頭給師兄系腰帶,神情無比專注, 像是在做一件什麼重要的事情。

  「抬手。」蘇扶卿低聲道。

  顧殷久下意識照做, 蘇扶卿的手便從他胳膊底下穿過,替他系好衣帶。直到蘇扶卿說了一聲「好了」,他才放下了手。

  硃砂的眉頭跳了跳, 總覺得自家師兄和蘇扶卿只見的氣氛有些微妙, 二人舉動實在是親密過頭了,但她終究沒說什麼。

  「師妹,師妹?」顧殷久喊了兩聲,硃砂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

  硃砂道:「沒什麼。」

  她抿了抿唇, 將那句涌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蘇二公子方才替師兄整理衣襟時,那低眉順目的姿態實在太過自然,她總不能說自己感覺蘇公子好像特別習慣伺候別人穿衣服吧?

  顧殷久道:「師妹,我和蘇公子還有些事要辦。等結束了,師兄一定回藥谷,好不好?」

  聞言,硃砂卻攥緊了他的衣角,神情無比固執道:「不。」

  「師兄,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會躲在你身後的小姑娘了。現在我的,劍能斬斷玄鐵,煉的藥可活死人,藥谷有足夠的能力站在你身後,這次,換我護著你,好不好?」

  顧殷久一愣,隨即揉了揉她腦袋。

  硃砂不再梳著當初少女的造型,而是高高束起,插著一根青玉髮簪,襯著她眉眼間幾分英氣,倒真有獨當一面的谷主氣勢了。

  「好好好,看來我的小師妹,還真的是長大了。」顧殷久有些感慨。

  他將自己這些天的推測與她說了一番。

  硃砂有些不可置信道:「所以,師兄你的意思是,這些事都是青燈大師做的?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殷久道:「這個我也想知道。所以,在證據確鑿之前,不可打草驚蛇。」

  若是直接找青燈對峙,但青燈作為正道領袖,威望極高,貿然指認只會被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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