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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石室的牆壁突然裂開,無數藤蔓般的根須從縫隙中鑽出,像蛇一樣朝他們蠕動而來——

  歸心蓮的根,在捕食。

  藤蔓般的根須如潮水般湧來,阿言攥緊蓮子,臉色蒼白。

  「等等!」尹眠突然擋在她身前,短刀橫斬,削斷幾根逼近的根須,「誰說一定要活祭?」

  眾人一愣。

  洛君眯起豎瞳,「有辦法?」

  尹眠快速掃視四周,目光落在牆壁的古老符文上,「這些是『封靈紋』,用來禁錮某種力量——歸心蓮的根須在吞噬血肉,但它的本體一定被某種禁制束縛著。」

  她指向石室頂部的一道裂縫,微弱的天光透入,「看,根系向上生長,真正的蓮台應該在地面之上。我們被拖下來,是因為守墓人想讓我們成為養料,但如果我們反其道而行……」

  「毀掉禁制,讓歸心蓮提前成熟。」阿竹咳著血接話,「可禁制的核心在哪?」

  哭狼的黑刀突然指向地面,「在下面。」

  眾人低頭,只見白骨堆下隱約露出一個青銅陣盤,上面刻著與牆壁相同的符文。

  「我來。」洛君的傘「唰」地展開,火焰順著傘骨流淌而下,「尹眠,護住他們。」

  尹眠立刻拽著阿言退到牆角,短刀劃破掌心,以血為引畫出一道護身符。

  哭狼則背起阿竹,警惕地盯著四周蠕動的根須。

  洛君躍至陣盤中央,傘尖刺入青銅紋路。

  金焰順著符文蔓延,整個墓宮開始震顫,根須瘋狂扭動,像被灼傷的蛇群般退縮。

  突然,陣盤「咔嚓」裂開一道縫——

  「不夠!」阿竹掙扎著從哭狼背上跳下,白骨笛橫在唇邊,「需要……音破!」

  悽厲的笛聲響起,音波與金焰交織,青銅陣盤轟然炸裂!

  一道光柱從裂縫中沖天而起,眾人被氣浪掀翻。

  尹眠在翻滾中死死抱住洛君,後者撐開的傘擋住了飛濺的碎石。

  待塵埃落定,他們抬頭望去——

  墓宮頂部完全塌陷,露出外界的天光。

  一株晶瑩剔透的蓮花懸浮在空中,蓮心處不再是虛幻的影子,而是一顆翡翠般的實體蓮子。

  「歸心蓮……成熟了?」阿言喃喃。

  阿竹卻突然推開哭狼,踉蹌著走向蓮台,「不對……蓮子還是半透明的,還差最後一步……」

  他的指尖剛要觸碰蓮子,地面突然裂開,守墓人的骷髏手臂破土而出,一把攥住他的腳踝!

  「哥!」阿言尖叫。

  千鈞一髮之際,哭狼的黑刀斬斷骨手,洛君的傘刃刺穿守墓人眼眶。

  尹眠趁機躍上蓮台,一把摘下蓮子塞進阿竹口中——

  蓮瓣瞬間凋零,化作光點融入阿竹心口。

  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守墓人發出不甘的嘶吼,隨崩塌的墓宮一起墜入深淵。

  回到苗疆的那天,細雨如煙。

  竹樓外的芭蕉葉上滾著水珠,阿言撐著傘蹦蹦跳跳去溪邊撈魚,尹眠和洛君在廊下煮茶,黑骨傘斜倚在桌邊,傘面上的紫藤花紋被雨水洗得發亮。

  一切都安寧得像場夢。

  ——除了哭狼。

  他站在竹樓最高處,黑刀插在腳邊,盯著遠處霧蒙蒙的山巒,指節捏得發白。

  阿竹端著藥碗上樓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喝藥。」他把碗遞過去。

  哭狼沒接,突然一拳砸在竹柱上,「為什麼瞞我?」

  竹樓「嘎吱」搖晃,阿竹的睫毛顫了顫,「什麼?」

  「噬心蠱發作的最後階段——」哭狼猛地轉身,眼底赤紅,「你會變成守墓人那樣的怪物,是不是?」

  雨聲忽然變大。

  阿竹沉默了很久,久到哭狼以為他不會回答。

  「是。」他終於開口。

  碗裡的藥汁映出兩人扭曲的倒影。

  哭狼一把拽過阿竹的衣領,藥碗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他媽……」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在墓里差點死了,要不是這次發作的緊,是不是還打算瞞著我?!」

  阿竹任由他拽著,忽然笑了,「不然呢?像條狗一樣求你可憐?」

  這句話點燃了火藥桶。

  哭狼猛地把他按在牆上,牙齒狠狠磕上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口腔里漫開,阿竹卻仰起頭縱容這個暴戾的吻,直到對方的手探進他衣襟,觸到心口還未消退的黑線。

  哭狼突然僵住。

  「怕了?」阿竹喘息著,「苗疆的毒蛇可不會對瘋犬手下留——」

  話沒說完就被攔腰抱起,重重扔在床榻上。

  竹簾被風掀起,雨絲飄進來,打在哭狼繃緊的脊背上。

  他跪在阿竹身前,牙齒叼著對方腰帶的銅扣,眼神凶得像要殺人。

  阿竹支著手肘看他,長發散了一枕,故意用膝蓋擊他,「不會?」

  哭狼直接扯斷了腰帶。

  事實證明,擅長用刀的手,解蠱時有多克制,此刻就有多放肆。

  阿竹的腕子被紅繩綁在床頭,脖頸到鎖骨全是牙印,偏偏還要在哭狼耳邊喘著氣笑,「……就這點本事?」

  最後哭狼用苗疆髒話罵了一長串,卻還是乖乖讓阿竹翻了個身。

  他趴在枕頭上咬牙切齒,耳根紅得滴血。

  阿竹咬著他後頸低笑,「求我。」

  雨下了整夜。

  翌日清晨,尹眠在溪邊撿到兩把武器——哭狼的黑刀和阿竹的骨笛胡亂丟在草叢裡,旁邊還有件被撕破的苗衣。

  她默默把東西抱回竹樓,正撞見阿竹靠在門邊看風景。

  兩人對視一眼。

  「他呢?」尹眠遞過骨笛。

  阿竹指了指屋內。

  哭狼蜷在床角睡得正熟,被子只蓋到腰際,露出一身痕跡。

  阿竹走過去,把一株新采的草藥擱在枕邊——鎮痛用的。

  作者有話說:

  第三卷 不準備走劇情向了,日常一點吧,所以就不會有那麼長

  哈哈哈咱哭狼是受受

  第86章 回歸自然

  無影山的陰霾散去後,眾人回到了苗疆。

  阿竹的噬心蠱已解,雖仍有些虛弱,但氣色比從前好了許多。

  阿言特意在寨子裡擺了三天流水席,烤全羊的香氣混著米酒的醇厚,飄滿了整個山谷。

  「所以,那守墓人其實是歸心蓮的怨念所化?」黑秋兒盤腿坐在篝火旁,手裡轉著酒碗,「這也太邪門了。」

  「歸心蓮生長在屍骸上千年,早有了靈性。」阿竹淡淡解釋,「它需要活祭才能成熟,但尹眠找到了破局之法。」

  尹眠正給洛君剝橘子,聞言笑道:「多虧阿竹的音律破陣。」

  洛君張嘴接過橘子瓣,「主要還是我的傘。」

  哭狼「嘖」了一聲,「要點臉。」

  酒過三巡,阿言抱著酒罈搖搖晃晃站起來,「我……我要給阿哥招親!」

  「噗——」哭狼一口酒噴出來。

  阿竹面無表情地拎起妹妹的後領,「你醉了。」

  「才沒有!」阿言掙扎著掏出一把繡球,「寨子裡好多姑娘喜歡阿哥!尹姐姐你說是不是……咦?尹姐姐呢?」

  角落的竹叢後,洛君正被尹眠按在樹幹上深吻。

  銀白的月光透過枝葉,斑駁地灑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

  阿言瞪大眼睛,繡球「啪嗒」掉在地上,「哇哦……」

  鳴雀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少兒不宜。」

  次日清晨,尹眠在溪邊找到了獨自練笛的阿竹。

  「身體如何?」她遞過一包草藥,「安神的。」

  阿竹接過,笛聲未停。

  曲調清冷,像山巔的雪,可聽著聽著,尹眠卻紅了眼眶——這是當年在葬龍峽,她曾哼給墨鳳聽的小調。

  「哭狼教的。」阿竹放下笛子,「他說你常哼。」

  溪水潺潺,遠處傳來笑鬧聲。

  阿言追著哭狼要綁紅繩,黑秋兒和鳴雀在比試箭術,洛君倚在老榕樹下假寐。

  阿竹忽然問,「值得嗎?」

  尹眠看向榕樹方向,輕笑,「你說呢?」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番外快來啦,埋坑!!!

  申簽難,那不申了

  第87章 番外 洛君X尹眠

  1.清晨

  寅時的苗寨還浸在青灰色霧氣里,尹眠卻已經醒了。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生怕驚動枕邊人。

  可剛坐起來,腰間便纏上一截冰涼的手臂——洛君不知何時醒了,豎瞳在昏暗中泛著幽微的紫光,像夜行的貓。

  「去哪?」剛醒的嗓音沙沙的,帶著點不滿的鼻音。

  尹眠忍不住回身親了親她微蹙的眉心,「給你熬醒酒湯。」

  昨夜洛君被哭狼激將,多飲了三碗米酒,此刻眼尾還泛著薄紅。

  她聞言把臉埋進尹眠頸窩,發頂翹起一撮不聽話的呆毛,「……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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