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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麥回頭:「嗯。」

  山間夜色漸濃,氣溫比他們剛來的時候更低了一些。

  章向程不知道什麼時候套了件寬鬆的灰色連帽衛衣,手裡還搭著一件黑色外套。

  周麥的目光剛觸及那件外套,章向程便像讀懂她心思似的,手腕一抖將外套展開,輕輕披在她肩上:「齊鈺呢?」

  「回房間休息了,亢奮了一整天,電量也該用完了。」"周麥攏了攏肩上的外套,感受著殘留的體溫,「沈老闆呢?」

  章向程:「不知道,吃完飯,我回房間換了件衣服就出來找你了,沒來得及注意他。」

  周麥笑:「你們現在也算是室友了,好好相處。」

  章向程:「你這句話說得倒像是我的長輩。」

  周麥忍不住笑:「年紀大點了,就忍不住囉嗦,多見諒。」

  章向程抬眉:「巧了,我就喜歡你囉嗦,最好不管什麼事情都能多和我說上幾句。」

  周麥:「自虐狂啊?」

  章向程:「你不懂,有人囉嗦也是種幸福,尤其是被自己愛的人。」

  當下的輕鬆氣氛使然,他想也沒想,就把自己腦子裡所想的話給說了出來。

  以至於,他在看見周麥微微瞪圓了眼睛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多麼的曖昧。

  他們之間沉默了幾秒,空氣里像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拉扯著彼此,既想靠近,又不敢貿然打破這微妙的平衡。

  「周麥——」章向程率先開口。

  周麥看著他:「嗯?」

  章向程:「等這次活動結束了,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聊一聊吧?」

  周麥點頭:「好。」

  -

  周麥推開房門的時候,齊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晃悠。

  她手裡捧著本舊書,裝模作樣地看得認真,實際上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大晚上的,出去約會了?」聽見開門聲,齊鈺只是懶洋洋地斜了她一眼,然後,手指頭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

  周麥脫掉身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面沾染到的涼氣,掛到衣架上,說:「這裡可是佛門重地,以後這樣的話,施主以後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齊鈺被逗笑:「沒想到你進入角色還挺快的嘛。」

  周麥:「我看你也不差嘛,佛經都看上了。」

  齊鈺將手裡的書合上,當作扇子,扇了扇風:「手機被沒收了,實在無聊,這會兒你就算給我一個產品的使用說明書,我都能認認真真地從頭看到尾。」

  周麥勾了勾唇角,問:「洗漱了嗎?」

  齊鈺:「洗了。」

  周麥從衣櫥中翻出自己的換洗衣物:「行,那我先去洗一洗。」

  等她半個小時後,從衛生間出來時,齊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床鋪上的一些褶皺證實她不久之前剛在上面躺過。

  周麥也沒刻意出去找,以為是自己在衛生間呆的時間太久了,齊鈺去外面的公共衛生間上廁所了。

  於是,她從齊鈺的床上拿起那本她剛才在看的佛經,然後,鑽進了自己的被窩,認真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房門悄悄被推開。

  齊鈺裹著件外套,腳上趿著拖鞋,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剛好門口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屏風,剛好將周麥的床鋪擋的嚴嚴實實,她心裡一松,偷偷舒了口氣,緊繃的肩膀也垮了下來。

  「幹嘛去了?」周麥的聲音冷不丁從屏風後面傳來,懶洋洋的,卻帶著點審問的意味。

  齊鈺咯噔一下,迅速回頭:「你...嚇我一跳。」她結結巴巴地回道,聲音里還帶著沒緩過勁兒來的慌張。一邊說著,她一邊手忙腳亂地反手把門鎖「咔噠」一聲扣上,然後,繞過屏風,看見周麥此時正躺在床上看那本佛經,「我...我覺得屋裡有些悶,就出去透了口氣。」

  「昂——」周麥拿開書,側著身子,直勾勾盯著她,「原來是出去透口氣啊?」

  齊鈺將她語氣中的陰陽怪氣聽得真切,就知道根本瞞不住她,忍不住笑了笑:「你洗漱速度夠快啊。」

  周麥故意打趣:「欸,早知道就慢點了。」

  齊鈺脫掉外套,掀開被子,鑽進被窩,她看著天花板長嘆了一口氣,沉默幾秒後,再次開口:「小麥子。」

  周麥扭頭,看她:「怎麼了?」

  齊鈺:「剛才...沈乘越和我告白了。」

  周麥眼睛一亮:「真的?那你答應了嗎?」

  齊鈺:「還沒有,我說佛門重地,在這裡禪修自然要丟掉那些七情六慾的事情,等什麼時候回去了,我考慮清楚,再給他答案。」

  周麥:「那提前恭喜你啊,終於把鴨子吃進嘴裡了。」

  齊鈺轉過身,眼睛在檯燈的燈光照耀下,亮閃閃的:「我感覺自己上次談戀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會兒也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什麼情緒,亂亂的。」

  周麥:「正常,愛情使人心亂。」

  齊鈺:「怎麼?你這領證上崗的也亂?」

  周麥長嘆一口氣:「亂。」

  齊鈺側躺在單人床上,枕著手臂,借著窗外漏進的月光細細打量著對面床上的周麥。她的眉間微微蹙起,嘴角輕抿,像是在思考什麼難解的問題。

  「誒—」這聲輕喚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尾音拖得長長的。

  周麥抬眸:「幹嗎?」

  「你是不是喜歡上章向程了?」齊鈺單刀直入。

  「我沒有。」周麥一下子把頭扭回去,聲音都有點變調。

  「你這三個字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齊鈺輕笑,她能聽出好友聲音里的慌亂。

  周麥沉默。

  只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襯得夜更靜了。

  「你在擔心什麼?」過了一會兒,齊鈺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聲音放軟了些。

  周麥盯著天花板發呆:「也不是擔心,就是感覺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的把控範圍,心裡有些沒底。」

  齊鈺聞言,裹著被子往床沿邊靠了靠,柔軟的棉絮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我之前就說過,你這個人活得太謹慎了,只做有把握的事情會讓你的人生失去很多樂趣的,其實,偶爾失敗一下,也不會怎麼樣,放肆一下,大不了重新來過唄,你還這麼年輕。」

  「我都快三十歲了。」周麥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嘲的笑意。

  齊鈺一下子支撐起上半身,語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你看看你,對你媽的話耳濡目染了吧?受到影響了吧?趕緊改正。」

  周麥明顯愣了一下。片刻後,黑暗中傳來她無奈的笑聲:「抱歉。」

  齊鈺:「你該說抱歉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你禁錮住真實的那個周麥太久了。」

  -

  第二天早上五點鐘,天剛蒙蒙亮。

  院子裡還飄著薄薄的霧氣,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

  大家集合後,排排坐在青石板上打坐,冰涼的地面寒氣直往骨頭縫裡鑽。

  周麥的腰傷是老毛病了。

  這會兒坐了不到半小時,後腰就開始一陣陣發酸,像有根鐵絲在骨頭裡來回刮。

  她實在忍不住,悄悄挪了挪屁股,想把重心往左邊偏一點。

  這時,前面的師傅突然出聲,「打坐要心靜,身子不能亂動。」

  這聲音在安靜的院子裡格外刺耳。

  周麥頓時僵住了,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扎在她背上。

  她臉上火辣辣的,趕緊挺直腰板,再也不敢動一下。

  可越是不敢動,腰上的疼痛就越明顯。

  先是酸,後是脹,最後變成尖銳的刺痛,像有人拿錐子一下下戳她的腰椎。

  周麥死死咬著後槽牙,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硬是堅持了下來。

  師傅剛宣布解散,周麥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軟綿綿地往旁邊的柱子上一靠。

  她用手撐著後腰,齜牙咧嘴地左右扭動,試圖緩解那股酸脹的痛感。

  就在這時,身後

  突然伸來一隻溫熱的大手,不由分說地掀開了她的衣擺,冰涼的空氣一下子灌進來,驚得她一個激靈。

  她猛地回頭,剛好看見章向程正蹲在她身後,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她的腰窩處,眉頭微蹙:「別動,是這裡疼嗎?」

  周麥強撐著站直身子:「我沒事。」

  「疼就說。」他的手指稍稍用力,在酸痛的肌肉上打著圈,「和我還裝什麼堅強。」

  周麥的臉一下子紅了,慌亂地掃了眼四周:「周圍這麼多人看著呢。」

  「看唄。」他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從口袋裡掏出兩張暖貼,利落地撕開包裝,「正當夫妻,還怕被看啊?」

  說完,他從兜里變魔術似的掏出暖貼,周麥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這是從哪裡來的暖貼?」

  「從家裡帶來的。」他一邊仔細地幫她貼好,一邊解釋,「你以前沒在山裡久住過,所以,可能有些不了解,山裡的氣溫低,早晚的空氣又濕又涼,如果有腰疼問題的話,容易加重。」貼好後,他輕輕拍了拍,「所以,我給你帶了一袋暖貼,還有一個護腰的,在房間裡放著,等會兒跟我去拿。」<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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