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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氣疊著酸意,裴照林崩潰問她:「他是宋家婿,我是什麼?」

  宋漣清眼角微抽,「……?」

  方硯修難得失態,笑謔道:「哪來的醋罈子打翻了?」

  「方蘭辭!」裴照林捏著拳頭,「你在得意嗎?」

  方硯修自覺道:「不敢。」

  宋漣清空出思緒思考裴照林怪異的反應,恍然明了,「思淼誤會了,我與方大人毫無干係。」

  她兩頰浮現出些許羞赧,「方大人見笑了。」

  「哪裡哪裡,方某先行告退。」方硯修識趣請辭。

  宋漣清強調:「待我回京,方大人定要厚禮登門。」

  這是要為阿汝做主,催他上門提親,屆時有宋大人勸說、庇護,阿汝便不會顧慮門當戶對,自然欣然嫁他。

  方硯修放下心來,承諾道:「必定,方某靜候宋大人歸京。」

  裴照林望著他輕快離去的背影,垂頭討要說法,「毫無干係,你讓他登門?毫無干係,他在京中等你?」

  頓了頓,他荒唐問道:「宋漣清,我這般不值錢嗎?」

  【作者有話說】

  裴某:我是小丑[托腮]

  第55章 較勁

  ◎「軍師神機妙算,不妨為自己算算,今晚能回去嗎?」◎

  郎君額前的幾綹碎發紛飛,眼眶潮紅,直勾勾盯著小娘子,素日的精明算計無影無蹤,仿若一隻被人任意遺棄的幼犬,叫人好想再欺負兩下。

  宋漣清鬼使神差點了點頭,有溫熱的淚珠迅速砸在她臉上,接著是郎君的控訴:「宋漣漣,你別太欺負人!」

  此情此景過於眼熟,幾個月前的花牆下……

  兩人同時想到郎君如何欺負小娘子的情形。

  大雪靜謐下著,宮室內外無一宮人。

  「方大人心悅我家阿汝,若非扯干係,我預備認阿汝為義妹,到時他該喚我一聲阿姊,思淼與他,倒是連襟兄弟。」

  末了,宋漣清踮起腳尖,安撫似的親親郎君的唇瓣,「好了,風水輪流轉,我與思淼扯平了。」

  她鮮少主動獻吻,每每皆是裴照林哄騙,再不濟蓄意勾引,她才會亂了分寸。

  這幾個吻都很輕,如輕柔的羽毛掃過心尖,裴照林憶起那幾年春日,少年心事洶湧,他立在臥房前,靜聽海棠綻放的聲響。

  其實,沒有任何聲響,一如他無法訴諸於口的愛戀。

  宋漣清見他怔在原地,準備拉著他出宮,後腰忽地傳來一記力道,她整個人靠在輔殿外右側的隔扇門前,唇上的廝磨溫柔繾綣,酥酥麻麻的吮吸逐漸湮沒她的理智。

  好半晌得以喘息,她蜷著指節推搡他,「好……好了……」

  可他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濕熱的觸感染至她的耳垂,「漣漣,那幾年,我真的好想你,哪怕,哪怕你訓斥我的場面,我也掰開了揉碎了回憶……」

  宋漣清心口砰跳,漾著無數道悸動的漣漪,又像生出一簇火,挑開筋脈躥入骨髓,她就這樣水火兩重天,不知如何回應他的思戀。

  有時,她分明就在他眼前,他似乎總擔心她下一刻便隨風而去。

  她確實蠻記仇的,一直記著他燒她圖紙、輕視她的志向。

  如今瞧著他毫無安全感的模樣,她偷偷發笑,若能撕開回憶,她真想將那個傲慢耿直的少年拽出來,讓他好好瞧瞧他是如何栽在她宋漣清手裡的。

  「咳咳——」

  隔著旖旎的風雪,正殿廊檐下現出一道身影,不知站了多久。

  年輕的帝王戲笑道:「宮禁重地,成何體統啊?」

  宋漣清極力推開身前的郎君,作揖歉聲道:「微臣失禮。」

  裴照林收到她餘光遞來的眼刀,回味似的舔舐下唇角。

  宋漣清羞得手心熱出了癢意,淺笑著後退半步,使出十足的力氣,掐在他的細腰上,「見禮,走了。」

  「陛下放心,我與宋大人這就回府收拾行囊。」

  裴照林隔空隨意施禮,蹙眉低聲求饒,「錯了,錯了,我知錯。」

  他的腰勁瘦,掐著定然痛,宋漣清勉強鬆開他,下一瞬,五個指節被他撈進手心,腰間掛著的蓮花香囊也不翼而飛,「你當真沒皮沒臉!」

  「夫人教訓得是。」

  「誰是你夫人?」

  「好,准夫人。」

  「你......」

  兩人暗中較著勁告退,朱屹這邊瞧得一清二楚,他身後的大太監周全不免憂慮道:「恕卑職直言,裴侍郎如此耽於情愛,如何能但得主將大任?」

  朱屹自然相信裴照林有分寸,笑道:「朕若不讓宋大人同去,他成日在戰場上掛念的,可不是什麼家國大義。」

  畢竟,他好不容易變成這副有血有肉的模樣。

  *

  當晚,宋漣清到訪徐家,徐諾得知消息,又驚又喜。

  女子施展才華不易,徐諾雖不想做官,但若能治好李將軍,得塊御賜招牌,某些紅眼同行、紈絝子弟,整她前得先掂量掂量了。

  她當即風風火火準備藥材。

  隔日,天馬虎亮,宋漣清心緒頗有些亢奮,帶著行囊前去接徐諾。

  豈料,半道,一匹駿馬橫衝直撞,許是雪天地滑,馬蹄打滑,連人重重倒地,馬嘶幽鳴。

  昨日情景重現,宋漣清額前冒出層薄汗,「何……何人?」

  馬夫亦顫音:「娘子,孟……孟大人摔了。」

  孟鈞?宋漣清驚魂未定,撫著心口下車。

  他難得著深衣,渾身是雪,狼狽爬起,拖著腿問她:「戰場殘酷血腥,能否安然歸京未可知,漣清阿姊去便罷了,何必薦舉阿諾?」

  應當出公差剛回京,他眼裡布滿血絲,隱忍著憂慮,當然,半點不憂心他的漣清阿姊。

  宋漣清默然一瞬,點破他,「人是我舉薦的,可去不去卻由她自個兒決定,小均這般憂心,為何不去親自問詢?」

  「我……你明知……」郎君羞怯彆扭的神情十分精彩。

  宋漣清星眸含笑,提議:「我正要去接阿諾,你可要同去?」

  孟鈞賭氣,「不去。」

  「行,不去。」宋漣清沒再管他,返回馬車。

  待車軲轆碾著白雪,她透過車窗縫隙,孟鈞正一瘸一拐追車,又透著股少年人的狠勁兒,邊追邊喊:「莫要讓她上戰場!」

  「你們走慢些!」

  小郎君著實滑稽,宋漣清接到徐諾,唇角弧度壓根沒平過。

  車廂內,徐諾重新綁著馬尾,見她一副欲言又止模樣,「漣漣有話不妨直說。」

  忍無可忍,宋漣清笑聲輕悅不斷,「待會兒,待會兒阿諾便知曉。」

  徐諾古怪,「今日為何不喚阿姊?」

  宋漣清清煞有其事:「因為,某人察覺自個兒長大了。」

  徐諾:「……?」

  辰時,押送兵器與糧草的隊伍也抵達城門,一行人正式出發前往冀北。

  車馬行了兩日,徐諾的軟枕墊在後腦,百無聊賴翻看著醫書,「所以,我該知曉何事?」

  宋漣清算算腳程,喃喃自語:「估摸著追上了啊……」

  「誰?」

  宋漣清不禁自疑,莫非她會錯了意,孟鈞沒打算來冀北?

  「阿姊聽錯了,我說咱們明日暮時便能至軍營。」她掩飾輕笑。

  冀北雪勢較小,可傍晚颳起朔風,絮雪紛飛,厚厚覆蓋去路。

  沐浴完,宋漣清一直點著燭火觀摩冀北輿圖,軍營扎在朔縣的定河邊,他們困於雲縣驛館,距離朔縣三十里地左右。

  她細細思量,軍師毒發身亡,主將昏迷不醒,恐怕有人好大喜功,爭搶主將之位,軍使既強撐著將軍情遞迴京師,這背後之人定提防著朝廷。

  冀北地勢崎嶇,他們所在之處更甚,山連著山,雖一路暢通無阻,還需謹慎行事。

  徐諾翻出香脂,喚她試試,與此同時,門板也被人敲響:「宋大人,裴大人有要事相商,請您過去。」

  宋漣清月眉警惕稍攏,她這兩日和徐諾共乘,除卻商量路線,她與裴照林幾乎沒說旁的話,他也還算安分。

  此刻亥時,雖不是夜半三更,怎麼說都不早了。

  狐狸精,演都不想演了?

  徐諾對鏡塗香脂,謔笑,「今晚可別叫我獨守空房。」

  宋漣清窘迫輕咬下唇,「不會。」

  *

  郎君房內燃著雪松香。

  「軍中若不是出了搶功之徒,那便是謀逆,方才探查的人來報,河面冰封,若明日往朔縣,緊要塞道有兩條,狹道難行卻縮短一半腳程,可若選寬敞通暢路段,估摸後日才能抵達軍營。」

  書冊鋪滿案台,他穿戴齊整,執著本冊子,圈點勾畫,少有的正經。

  痛斥思緒污濁,宋漣清悄然拍拍兩頰發熱的紅霞,「抄狹道,焉知他不在狹道設伏?依我所見,兵分兩路。」

  裴照林擱下筆,唇角微勾,明知故問:「如何分路?」

  宋漣清面上的熱意慢慢褪去,負手靠近長案,「糧草兵器為軍中必需品,壓糧官兵走狹道,就算被發現,只需誤導他們軍中內亂朝廷無人知,他們自不會傷人性命,且放鬆警惕。屆時,我等三人暗中繞道而至,打他們措手不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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