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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天框最上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跳了好久,終於出現4個字,「哪方面的?」

  朋友們都知道自己跟江潯是合約夫妻,這個問題是她冒昧了,梁桉斟酌著回,「就是長輩過年說起來,我知道他小時候父母就去世了,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沒找到合適的契機開口,所以想問問你。」

  「不知道的話也沒關係,明天中午去場地之前我給你發消息。」

  江潯不是隨便的人,既然追梁桉那就是認定了,沒有什麼不方便,沈言告訴她,「是家裡保姆縱火,叔叔阿姨沒逃出來,不過那時候我們年紀都還小,更詳細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縱火……

  所以,梁建章去世前處理的最後一個縱火案,是江潯家的。

  並且,江潯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誰。

  生理期那天晚上,她隨口調侃他們的婚姻還真是機緣巧合,江潯說不全是,她追問原因,他說以後再告訴她;

  地下車庫的那晚,遲敘言之鑿鑿自己是她和江潯的媒人,江潯讓他少自戀,說他們認識的比遲敘更早;

  除夕那天早上,她和梁父的合照意外撞到地上,那時候江潯眉眼繃得緊,像是有心事……

  墓碑前兩道身影轉身從另一旁樓梯離開。

  梁桉抱著花藏在樹後,腦子裡思緒混沌纏繞在一起,沒辦法理清。

  她知道,她和江潯之所以碰面,絕非人力可蓄意。

  她心血來潮去紐約的市圖書館寫論文,被一雙棕黑色的手騷擾,正進退不得,就這麼碰到了江潯;

  她和趙晗心血來潮換了雪道滑雪,遲敘不偏不倚就撞上她,沒人能控制趙晗跟遲敘談了戀愛;

  她臨時訂的機票飛回康奈爾,沒人能控制紐約大暴雪再讓航班迫降芝加哥,然後她意外碰見遲敘,又陰差陽錯被邀請進江潯公寓;

  ……

  但這只是碰見,那結婚的理由呢?

  梁桉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長相和家世,可那些都是父母給的,不是她的,為了擺脫家庭的牢籠,她幾乎放棄了所有,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人。

  但江潯不同,以他的財力和地位,選誰合作不行,為什麼偏偏是她。

  更何況他那樣的家庭,婚姻並非兒戲,又怎麼會隨隨便便就因為跟長輩演個戲就無償轉贈給她一半的個人資產。

  既然江潯從一開始就知道,那這段契約婚姻只能解釋為受害者聯盟的惺惺相惜,又或者抱團取暖的同病相憐。

  這段婚姻起初很簡單,是兩個陌生人,不想被催婚而應付出的對策。後來也很簡單,相處久了的人產生感情,但現在,這種平衡忽然被打破了。

  這段關係太沉重,梁桉現在只感覺到壓力和煩躁。

  她垂下眼,身邊的氧氣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深呼吸也無濟於事。

  新年最後一天,城市已然準備好回歸秩序,那點熱鬧的餘溫快要消失不見,大街小巷冷冷清清,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從墓園出來,她拐進地鐵,隨便上了一條線,不知道坐了幾站,聽到語音播報時,終於起身出站。

  沒認出是哪,看到公園門口空著的長椅,無意識坐了上去。

  拿出手機給江潯發了定位,說自己已經結束了。

  梁桉從小在這個城市生活,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如數家珍。

  朝陽公園的湖畔可以遠遠眺望城市天際、湖邊蘆葦蕩漾冰融以後總有遊人划船、公園報刊亭總會賣香氣流油的烤腸;天氣好的時侯,慈雲寺的橋上會架滿高低錯落的長槍短炮、鼓樓的公園廣場常有小朋友在放風箏、放學背著書包一路走回家,大望橋的街景總會融化在北京最美的藍調時刻……

  目之所及,夕陽淺淺落下,她忽然覺得這個城市有些陌生,好像彈指一揮間,她就從嬰兒長成了現在的模樣。

  連帶著過去幾個月,也都是虛幻。

  「耷拉著臉幹嘛呢?」正托著臉跑神,突然被一道清冽嗓音拽回神,一道陰影籠罩著她,視線再往上抬,是那雙漆黑的眼。

  男人逆著光,鋒利長相也難得被黃昏暈出溫潤的模樣。

  梁桉沒喝酒,但夕陽醉人,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染得暈暈乎乎。

  她迷迷糊糊想——

  十六年前,她7歲,江潯9歲。

  如果父母沒有去世的話,他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天之驕子,相貌出眾,很會討女孩兒歡心,按照爺爺的性格,他父母應該也是很好的人。

  這樣的人和她在一起,梁桉卻只想逃避。

  因為她無法相信愛是無緣無故憑空誕生的,所有的感情都是欺騙,因為需求在一起,因為不再需要而離開。儘管江潯說過喜歡她,可她仍舊害怕被拋棄。

  梁桉太膽小。

  膽小到要靠輕視一段關係來讓自己維持安全感。

  江潯喜歡她,也是因為他們是同類嗎?

  「怎麼?」正想著,江潯微微俯身,身影罩住她發愣的神情,「被你老公帥到了?」

  怔愣半秒,梁桉忽然就笑了出來,有聲的,但嘴唇麻木,幅度不大,只低低說了句,「你好自戀。」

  「那就是練車的時候把駕校牆給撞破了?」江潯突然問她。

  「啊?」梁桉視線落進眼前清冷的眼中,他眼神裡帶著一絲玩味,梁桉想佯裝生氣去拍他,可沒有打人的力氣,只去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嗔怪道:「我車技沒有那麼差好不好……」

  江潯牽住手把人拽起來,問她:「哪個車技?」

  這人怎麼什麼都能說成黃的,梁桉輕瞪他一眼,「你來好慢,我都等好久了。」

  從發定位到現在也不過15分鐘,在這個以堵車聞名的城市,已經是超快速,江潯被瞪也挺開心,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那背你回去?」

  20多歲的人了,在大街上背著多奇怪,梁桉轉身抱住他,「我怕你把我扔河裡,還是抱一下算了。」

  對立而擁的身影一高一低,落日餘暉將影子拉得無限長。

  江潯沒覺得奇怪,只當她在撒嬌,敞開大衣把人裹進懷裡,開玩笑嚇唬她,「既然被你發現,那只能下次再找機會了。」

  除夕夜那晚,梁丘拍了合照上傳到朋友圈,梁桉沒有看朋友圈的習慣,沒注意到,卻被林音發現了。

  沒有回國和回了國卻撒謊敷衍,性質差異很大。

  林音在忙春節檔電影,直接給宣傳總監下了指令,讓他私下調查。

  辦公室里。

  林音盯著手裡的照片,兩人姿態親密擁在一片綠意里,沐浴著夕陽,笑得歡暢。

  「他叫江潯,26歲,目前是極客集團的執行總裁和接班人,最近三年一直在芝加哥,於去年12月回北京總部任職。」助理在一旁給林音匯報,最後又遞出另外一沓資料,「這是家庭關係,獨生,目前只剩下爺爺,是極客的董事長,父母在他9歲時侯死於一場意外火災,這是當時的報導。」

  林音比這報導上了解的更詳細,把照片甩回桌子上,「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梁桉也說不清這一

  天到底改變了什麼,但她跟江潯之間,的確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相擁,汗水濡濕了頭髮,都市霓虹墜落在眼底,像琉璃燈上淋了一層濕漉漉的霧。

  她去尋他的唇,若即若離的觸碰,小心翼翼遊走在欲望邊緣,江潯突然伸手蒙住她的眼,呼吸糾纏時,額頭相抵,而後吻變得來勢洶洶。

  江潯腦袋埋在她頸間時,呼吸像潮水一陣陣湧進耳膜,梁桉顫抖得厲害,他喉中溢出笑意,「抖什麼?」

  窗簾沒拉,湛藍的夜跌落在城市上方,遠方天際一幅月光歡度的畫面。

  梁桉目光停留在他深邃眉眼,伸手觸了上去,江潯雙手束縛住不許她動,咬上她唇瓣,懲罰她的走神,又問她:「嗯?」

  梁桉睫毛顫抖,含糊應了聲。

  她害怕。

  她想,或許再也不會見到他。

  就像身體上的痕跡,也會在七天後準時褪色。

  第二天一早,薄暮熹微。

  微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臥室里旖旎氣息未散,大床上兩人緊緊相擁。

  枕邊手機震動急促,打破了一室幽微。

  江潯半眯著眼睛,看清來電,把梁桉晃了起來,梁桉意識朦朧,嗚嗚噥噥擺手:「你別煩我。」

  「你媽媽的電話。」江潯在她臉上捏了捏,強制甦醒,而後把手機放到她耳側,梁桉打著哈欠沒聽清,問了句,「誰啊?」

  「梁桉。」電話那頭直呼其名,聲音幹練中夾雜了幾分怒意,聽起來很嚴肅。

  「......」梁桉瞬間驚醒,一個激靈坐起來,又因為扯到某處倒吸了口涼氣,「媽?……你有什麼事嗎?」

  「今天晚上,帶著跟你結婚的人回家一趟。」林音言簡意賅。

  母女倆很少打電話,二十幾年的生疏沒有那麼容易變親近,倆人除了正事基本不溝通,結果電話接起來就是質問的語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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