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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里啞火了,論身份地位,他遠不如林思這位男爵,就連魔法實力,也是拍馬趕不上的。

  他之所以敢屢屢挑釁林思,不過是借了公爵的勢,順便凸顯自己的與眾不同罷了。

  林思望向雷納多,露出一個精明的笑容:「批量交易,自然要有折扣,這樣才能利於長久的貿易,您說對不對?」

  這似乎了很多天來唯一的好消息了,雷納多爽朗地笑了出聲:「我就喜歡聰明人,五十張影幕,兩千五百萬的交易額……軍需官,我們

  多餘的影幕有多少?」

  軍需官擦了擦汗:「不多不少八十七張,完全可以滿足與控火族的貿易。」

  公爵滿意地點點頭,這相當於回本了一半的價格,充作軍費剛剛好。戰場簡直就是一座巨大的金幣吞噬獸,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燒錢。有了這些軍費,他們不輸得那麼慘的概率加大了。

  他轉向林思:「你負責與科技組談判,交易成功後,我自會去陛下面前為你請功。」

  林思深深鞠躬:「榮幸之極,大人。」

  離開大帳後,阿蘇列明顯有些躍躍欲試。林思警告他:「你想與火龍做生意,可以,但絕不是現在。你如果現在與雷納多搶生意,就等著面對一個國家的暴怒吧。」

  阿蘇列心思被拆穿,撇了撇嘴:「好吧,等事情平息後,我再來元素位面做做生意,我保證,我的影幕遠比薩克森公爵的價格要便宜公道。」

  ——

  人間,戰火綿延。

  兩國的邊境線上,零星分布一些村莊。平日裡,村民們雖分屬兩國,倒也相安無事,偶爾還有貿易往來。可誰也沒想到,一場看似不起眼的衝突,竟成了兩國戰爭的導火索,

  一個普通的清晨,兩國邊境線的兩個村落因為一處水源問題起了爭執。

  這本是常有的事情,以往大家吵上幾句,也就各自散了。

  可這次,不知誰動的手,爭吵瞬間演變成兩村之間的械鬥。

  石塊、木棍紛飛,叫罵聲、哭喊聲迴蕩在兩村之間。混亂中,一名尼多國的村民倒地不起,一塊巨石擊中了他的頭部,讓他再也沒有醒過來。

  這件事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顆小小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漣漪又掀起滔天巨浪。

  尼多國抓住這個機會,將此事大肆渲染,稱卡因國蓄意挑釁,殺害本國無辜百姓。

  在精心的輿論引導下,尼多國的民眾群情激憤,紛紛要求國王為死去的村民討回公道。

  戰事在邊境線小規模地開始了,像一個個火星子,在邊疆點燃。

  樺樹林的盡頭是卡因國的邊境。蘭伯特蹲在溪水邊清洗著戴西傷口滲出的血液。鮮紅的血液絲絲縷縷融入水中時,他聽到了一聲號角。

  那聲音像是受傷野獸哀嚎,撕破了晨霧。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從不同的方向傳來,在山林間形成詭異的回聲。

  蘭伯特的身體僵住了。

  「戰爭開始了。」戴西靠在橡樹上喘息著,他們已經逃亡了兩個多月了。他的高燒早就退了,但是傷口癒合得異常緩慢。

  他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快要不行了,得迅速尋找靈魂兌換積分,才能獲得一副健康的身體。

  ——戰場,就是收割靈魂的好地方。

  他冷靜道:「聽號角聲,至少有兩個兵團在調動。」

  蘭伯特擰乾沾血的布條:「我們該往哪裡走?」

  戴西眯起眼睛,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泥土上畫出一份簡易的地圖:「卡因國的巡邏隊會封鎖北面的山路。」惡魔的指尖划過一個三角符號:「往東,穿過莫爾頓村。」

  他們避開大路,沿著獵人小徑向東行進。戴西的體力明顯變差了,每走幾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喘息。那本書被他用布條綁在胸前,像第二個心臟一樣隨著呼吸起伏。

  正午時分,他們爬上一處矮坡。蘭伯特驚呼一聲,忽然拽住了戴西的袖子——坡下不遠處,莫爾頓村在燃燒。

  黑煙滾滾,即使隔著半里地,也能聽見哭喊聲和馬蹄踐踏莊稼的聲音。幾個穿著卡因國軍服的騎兵在村莊中橫衝直撞,長矛上挑著搶來的家畜——是三隻血淋淋的羊。

  「掉頭。」戴西簡短命令。

  蘭伯特乖巧地扶起他,往回走去。

  這些時日,他變得越來越乖巧,越來越沉默寡言。

  他們一路上一邊躲避聖騎士的追殺,一邊躲避戰火的紛擾,已然是筋疲力盡。戴西看上去一天比一天虛弱下去,可他手中的那本書,卻總能讓他們在危險中化險為夷。

  戰爭開始之後,蘭伯特見過太多被燒毀的房屋,被搶走的最後口糧,被抓走的壯丁,被強.暴的女人……太多太多可怕的事情,如同魔咒一般緊緊纏繞在他心頭。

  他不禁思考,他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真的能在亂世中獨自一人活下去嗎?

  他只能依附著戴西,像一株藤蔓汲取著活下去的力量與勇氣。他不敢想,戴西這棵樹枯萎了,或者是離開了,細弱的藤蔓該何去何從呢?

  於是他開始討好戴西,事事順從,從無忤逆,就像他對著醉酒神父那樣溫馴而沉默。

  戴西竟也很享受這種討好,他是魔鬼,別人懼怕、恐懼、諂媚的情緒對他來說,像是一塊香噴噴的蛋糕,總能激起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明明將蘭伯特徹底拋棄,蘭伯特會像一隻狼口下的小羔羊一樣顫抖驚恐。那樣的情緒恐怕會更加美味吧……

  但戴西卻沒有這樣做,他莫名覺得,這樣細水長流的情緒,似乎更適合他這樣的低階惡魔——不會一口吃到噎死。

  戴西說掉頭,可惜已經晚了。

  一支草叉呼嘯著掠過蘭伯特的耳邊,釘進身後的大樹上。五個手持草叉和鐮刀的農民從灌木叢中跳出來。為首的是個獨眼老人,臉上還帶著新鮮的鞭痕。

  「你們是誰?是不是尼多國的人?」老人咆哮道,草叉直指戴西的心臟。

  蘭伯特攔在戴西身前,語調溫溫柔柔:「我們只是路過,沒有惡意。」

  看到是個孩子,老人的神色緩和下來,但是目光凜冽地望著戴西——他活了六十多年,看人極准,這人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極有可能是尼多國的探子。

  戴西把蘭伯特拉到身後,聲音油滑而動聽:「老人家,我注意到你們剛剛……似乎和本國的士兵發生了一點不愉快?」

  農民們的表情變了,草叉微微下垂。戴西的話像蜂蜜融進水裡,微妙地緩和了氣氛。

  「這群當兵的早上襲擊了我們。」一個年輕的農民忍不住說道,「說我們的牲口吃了尼多國境內的草,犯了叛國罪,那幾頭羊……」

  「胡說八道!」獨眼老人打斷他,「哪有這回事?」

  戴西笑了笑:「可我親眼看見他們用槍挑著家畜……」

  獨眼老人沉默了,年輕農民接話道:「明明那片草場就是兩國牧民共用的!他們要把那幾頭羊烤了,可我們一共就三頭羊,那幾乎是我家全部的財產了。」

  他說到這裡,語帶哽咽:「他們這群兵痞子,就是想找茬欺辱我們,明明……明明我們都是卡因國的人啊……他們還抽了盧卡叔叔一鞭子……」

  盧卡叔叔就是獨眼老人,他臉上的鞭痕還滲著血。

  蘭伯特瞪大眼睛:「士兵難道不該保護百姓嗎?為什麼他們會欺負你們?」

  幾個農民聽到蘭伯特天真的話,都哈哈地笑了起來,只是眼中帶淚與苦澀。

  戴西嘴角露出詭異的微笑:「老人家,如果你現在放我們離開,我可以保證你們今晚不受騎兵的騷擾。」

  農民將信將疑地讓開一條路。等走遠後,蘭伯特小聲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什麼都不做。」戴西聳聳肩,「惡魔不光會說謊,還很喜歡玩文字遊戲——我只說了『保證』,又沒說誰來保證。」

  蘭伯特:「……」真是狡猾的惡魔呢。

  夜幕降臨時,他們找到一處廢棄的獵人小屋。戴西在門口撒了一圈骨粉,據說他說能掩蓋氣息。

  蘭伯特蜷縮在角落裡,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溪邊洗不淨的血跡。

  「士兵為什麼要殺死村民的家畜?」蘭伯特突然問,「他們不該保護平民嗎?」

  戴西還在把玩手裡的那本書,聞言抬起頭。火光中,他的瞳孔拉成兩條細縫:「你見過蜘蛛是怎麼捕食的嗎?」

  蘭伯特點點頭——先結網,再誘惑獵物被蜘蛛網捕獲。

  「先注入毒液溶解內臟,再慢慢吮吸……」他惡劣地笑了笑,「戰爭就是國家產生的毒液。孩子,它先把人性溶解,剩下的就容易吸收了。」

  吸收的是什麼?金錢、美色、權力?

  「神父說,神愛世人。」少年低聲道,「如果這是愛,那麼恨該是什麼樣子?」

  戴西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將那本書放回懷裡。

  蘭伯特做了個噩夢,夢裡醉酒神父用燃燒的聖典抽打著他的背部,而聖壇上的神像轉過頭去,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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