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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還是這麼難受。

  越長風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她的控制欲從來都是不正常的重,不論是任何人或事物,一旦有一點點超出自己的控制都讓她心下難安,而她處理的方法也只有那麼幾種:要不駕馭,要不放棄,要不乾脆讓它徹底消失。

  她對柳孤城有比其他人更強的欲望,她用最殘忍的方法將他一寸一寸的打碎,再重塑成了自己喜歡的模樣。

  可是她對柳孤城的欲望,卻超出了絕對的控制。

  也許是她自己所說的愛。

  摻雜了感情的欲望比她以往所認知的欲望要複雜得多,她以為自己可以像駕馭別人一樣駕馭這一個人,卻似乎連自己也無法完全駕馭。

  越長風拉著項圈上的鎖鏈把人拽回屋裡,心裡的難受都成為了手上的發泄,她毫無節制的,一次又一次的把人用得直不起身子,從低呼變成高喊,最後連哀求的聲音也發不出來,只剩下身體上的本能。

  她惡狠狠的問:「其實你一直都清醒著對不對?」

  柳孤城嗚咽著,一如既往的答不了話。

  越長風想,她不知道身下的男人清不清醒,但她自己大概是不清醒的。

  她好像重新找到了控制的感覺,又好像感覺到了徹底的失控。

  意識像被從中撕裂一般,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第71章

  柳孤城的狀況一直沒有好轉。

  他整個人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曾經燃著火焰的雙目空洞無光,除了唯唯諾諾的應答外什麼也不會說了,越長風為了聚賢閣的善後和準備登基的事忙於在宮中奔走,柳孤城每天就一個人坐在湖中心的水榭里,一坐便是一整天。

  比起折了羽翼的金絲雀,更像是沒有生命的陶偶。

  最生動的時候只有發×和行房。

  就像拆掉了他身上的金環和「規矩」那樣,越長風開始不讓他叫自己主人。

  她執著柳孤城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狗牌上的鳶字,一遍又一遍的教他叫自己鳶鳶。

  可男人的記憶似乎也退化了,他什麼也記不住。

  只有可在骨髓的恐懼驅動著他叫主人,在一片語無倫次的哀求之中,辨別得出的句子只有兩句:「是,主人」;以及,「多謝主人」。

  越長風傳召了近半個太醫院的御醫前來問診,資深的老御醫們看著這位準陛下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你眼看我眼的,都是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初生之犢的年輕太醫站了出來:「柳家主會變成這樣,全是

  他自己的選擇。」

  「如果他不想醒來,沒有人能幫助他。」

  准女帝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老御醫們就差沒有跪下請罪,然後往年輕人臉上打一巴掌和他割席。

  越長風卻忽然笑了。周身充滿壓迫的氣場在一剎之間散去,老御醫們看著撥開烏雲重見陽光的天空都長長吁了一口氣,只有那位年輕太醫留意到她的笑意遠遠未及眼底。

  她坐在水榭里想了很久,想得樹上的枯葉都快要掉盡了,終於下了決定。

  她把木偶般的柳孤城放在膝上,玉指勾起他鬢邊墨髮捲在指上把玩,修剪整齊的指甲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刮著。

  淡淡吩咐在暗處守著的玄武衛,「讓顧錦卿每日下值後前來看他,直到本宮回來之前……都讓他陪著吧。」

  如果柳孤城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她剝奪了他最後的理想。

  天下間還有一個人記得他的理想,知道他真正的人生意義。

  「柳孤城,我們來賭最後一局。」

  「就賭——你會不會醒來。」

  -----

  直到除夕,柳孤城還是沒有醒過來。

  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越長風直到黃昏才回到府中,看見兩抹身影肩並肩的坐在水榭之中。

  顧錦卿閒適愜意的拿著書卷,正在給坐得筆直的柳孤城講著什麼。

  越長風走上前去,顧錦卿站起身來,輕輕喚了一聲「殿下」。

  越長風忽略了他聲音里有些過於刻意的奶聲奶氣,只淡淡問:「今天給他念了什麼?」

  顧錦卿闔上書卷:「是江東船務的航海札記。」

  「曾經有我們……聚賢閣資助的航海家出海探索,遇到了別的文明。」

  「那裡的人生而平等,他們沒有皇家也沒有世家,甚至沒有朝廷;那裡的每一座城池都有叫做議會的東西,議會裡的人不論出身也不問富貴貧寒,都是由當地那些人選舉出來。他們不以父母官自居,而是叫人民公僕。」

  「議會在公開的廣場上議政,就像科舉貢生在茶樓辯論那樣,但是辯論的結果會直接影響議會接下來的政策。」

  「每座城池各自為政,自主命運,是為城邦。」

  那些見聞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就連顧錦卿和柳孤城當初在聚賢閣里偷偷讀到的時候,都不敢想像這是真的。

  聚賢閣那些世家自然對這些見聞嗤之以鼻,幾百年來高高在上的階層又怎會幻想與腳下螻蟻平起平坐?

  然而,這些見聞,卻為曾經從泥濘之中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打開了一扇曾經連想也沒敢想過的窗。

  他們有了共同的秘密,也有了共同的理想。

  如今,顧錦卿也不介意和即將登基的越長風分享這個秘密,只因那也是他唯一想到喚醒柳孤城的方法了。

  越長風定定的看著他,聽著他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既沒有發怒,也沒有露出任何輕蔑的神情。

  仿佛她也在認真嘗試了解柳孤城的內心世界,以及他深藏心中那個最瘋狂也最崇高的「理想」。

  顧錦卿把書卷收回懷裡:「臣逾越了。」

  他說得輕鬆,沒有半點惶恐之意。

  看見越長風坐在自己身旁,一直僵硬得像一尊木偶的柳孤城忽然變得黏人起來,挺直的腰背癱軟在她懷裡,雙手拽著她的衣角,嘴裡主人主人的輕輕呢喃。

  一雙黑眸依舊黯淡無光,裡面卻是滿滿的屬於主人的身影,除了主人以外什麼也沒有。

  越長風被他看得心動神馳,動作溫柔的捧起他的臉:「喜歡錦卿給你說的故事麼?」

  柳孤城的臉上一片茫然,仿佛聽不明白她的問題。

  指背輕掃他性感誘人的嫣紅眼尾,她不厭其煩的溫聲再問:「那今天有沒有想主人?」

  聽見主人兩字,柳孤城頓時反應過來,拼命蹭著她的手,「好想主人……好喜歡主人。」

  越長風表情一凜,同樣漆黑的眸中充滿幽暗的占有欲,低頭狠狠的吻了上去。

  「你真的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喜歡上我之前,可有想過今天這個結果?」

  柳孤城回答不了。

  顧錦卿呆呆地看著面前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見得多了其實也就見怪不怪,然後他也漸漸明白了姐姐那一番話的意思。

  【被重新剝奪人格,接受本宮的重塑和改造,做一條眼裡心裡都唯主人意願至上的乖狗狗】

  原來說的就是他的閣主哥哥。

  而他也的確不可能心甘情願去變成閣主哥哥現在這個樣子。

  這些天來顧錦卿早已習慣了面前這一幕,在心裡長長嘆了一口氣,正要像一如既往那樣悄悄退下。

  越長風卻忽然抬起頭來,帶著泛泛水光的嘴唇往上一勾。

  「今天除夕,錦卿留下來一起用膳?」

  是夜守歲,飯桌上放滿了豐富的菜餚。

  越長風慵懶地靠在主位的座椅上,對面坐著神色極不自然的顧錦卿。

  柳孤城跪在飯桌下女郎微分的雙腿之間,飄逸的裙擺被卷至腰間,男人的頭正在一拱一拱的聳動。

  越長風愛憐地撫摸著那一頭垂落的青絲,眸光幽深,像她手下髮絲一般墨黑如夜。

  男人得到鼓勵,工作得更加勤勤懇懇,臉頰撒嬌一樣的往她的大腿上蹭。

  「啪」的一聲,顧錦卿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臉色從耳根一路燙紅到鼻尖,也不知是出於羞恥還是憤怒。

  「就算臣不再是殿下的……小狗,殿下也沒有必要像這樣羞辱臣。」

  越長風啞然失笑,雙腿微微一夾,手上也往顧錦卿的碗裡夾了一塊肉。

  放在柳孤城後腦殼上的手溫柔地往下按去,她的話音因情潮上涌而變得有些沙啞,卻依舊平靜得讓人心驚。

  「不是在羞辱你。」

  「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不滿足他根本無法好好吃飯。」

  她勾著他的下巴讓人抬起頭來,男人眼中依舊一片茫然,唇瓣和下巴上還沾著水光。

  越長風拿著杓子,往男人口中餵了一口飯,又往他唇邊遞了一杯溫水。

  漱過了口之後,男人又再次埋頭下去。

  越長風這才抬首,定定的看著顧錦卿:「其實,你給柳孤城說的故事,是說給本宮聽的吧?」

  顧錦卿乾脆直接認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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