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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也覺得有理,便相繼告辭。

  言靈說她的目標是欽天監,等她當上監正,以後誰惹她她就丟對方一臉的下下籤。

  祁曜君一頭的黑線,季月歡忍著笑叫她趕緊跑。

  除了那十個人,李迎夏也跑去當女官了。

  祁曜君在封季月歡為旭夫人之後,也將後宮殘存的眾人全部抬至妃位,除了貴妃和賢妃,以及膝下有二公主的婉嬪被抬為良妃,後宮眾人再也不用為了往上爬而勾心鬥角,因為祁曜君的聖旨說得很明白,往後她們的位分都不會動了。

  這下誰都沒有了斗的心思。

  此後女官制度推行,皇上特意表明,不限後宮嬪妃抑或官家夫人。

  李迎夏立馬坐不住了,果斷報名,除了她以外,還有周才人也去了,段蕊還在猶豫,不知道以她的膽子,什麼時候願意邁出那一步。

  不過這都不是季月歡要考慮的了。

  和她同行的還有娘親,二哥說巧物閣遍布大曜,當時開的時候她沒在,如今正好讓娘親帶她認認。

  祁曜君站在宮門前,還是有些不舍。

  季月歡原本都要上馬車了,又轉身走回他跟前,伸出雙手,將他抿成一條線的唇拉扯出一個上揚的弧度。

  「笑一笑嘛。」

  「笑不出來。」他虎著個臉。

  季月歡無奈,轉而握住他的手,「祁曜君,你忘了嗎?我暈車啊。」

  祁曜君一怔,差點以為她不走了。

  又聽她說:

  「所以我會走得很慢,我等你來找我好不好?」

  一如曾經她給出不後退的承諾,這一次她明確說出會等他。

  這是一份期待。

  曾經祁曜君用一條夏天的裙子,讓季月歡為了一份美麗,堅持了一個春季。

  而今他用他自己,讓季月歡為了一份重逢,願意堅持許多個春夏秋冬。

  祁曜君長出一口氣,臉上終於緩緩露出一份笑容。

  「好。」

  *

  此後數年,大曜百廢俱興。

  江南世家歸順,運河貫通南北,女官之制推行如火如荼。

  旭夫人乘一輛四望帷車,朱輪華轂,金鈴懸角,遊歷天下。

  車帷輕紗薄透,百姓可遙遙望見其中端坐的身影。

  最令人稱奇的是,車轅旁懸著一面鳴冤鼓,赤漆金釘,但凡有冤情者,皆可擊鼓求見。

  起初無人敢試,直至行至青州時,一老婦當街攔駕,哭訴田產被奪之冤。

  旭夫人抬手停車,於市集設案,當場審問。不過半日,便查出當地豪強勾結官吏之罪,立命隨行女官錄狀,飛馬遞送刑部。

  自此,旭夫人車駕所至,常有百姓捧狀跪候。她或於驛亭,或在官道,擇明亮處設座,親自聽訟。遇小案即決,大案則加印急遞京師。

  民間遂傳:「旭夫人行車處,冤情化雲煙。」

  【明月復位,恩澤哺饋;國之昌極,日月同輝。】

  祁曜君最初其實理解錯了。

  他以為的明月復位,是季月歡假死那次,被他帶回宮中,他以為的日月同輝,是季月歡與他並肩。

  但直至此時,他才真正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明月復位,是指季尾草將季月歡這個身份,徹徹底底還給她,而後她將用自己的恩澤,回饋大曜。

  日月同輝,月,自然是季月歡,但日,指的從來不是祁曜君,而是「旭夫人」的「旭」。

  她一直都是自己的太陽。

  她將帶著那份無論白天黑夜都存在的光,照亮大曜每一個角落,帶領大曜,走向極致盛世。

  *

  永昭二十一年,祁曜君宣布退位,卻未曾傳位。

  永昭帝頒布最後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承天命御極二十餘載,夙夜憂勤,惟願天下太平,百姓安樂。今四海昇平,新政已成,朕欲效古之聖王,擇賢而禪。然儲位之爭,非朕所願見,故決意以非常之法,定非常之選。

  皇長女祁錦舒、皇次女祁錦依、皇長子祁永晝,皆朕骨血,各有所長。

  即日起,三人共領監國之責,分理朝政,五年為期。

  朕與旭夫人將隱於民間,暗察政績。凡民生疾苦、吏治清濁、新政推行,皆在考校之列。五年之後,能者繼統,庸者退位。

  一應朝務,三人共議,遇大事不決,可飛鴿傳書,朕自會回應。

  六部官員須盡心輔佐,不得偏私。若有結黨營私、挑撥離間者,立斬不赦。

  天下州縣,凡遇監國公主、皇子巡行,皆以帝王之禮相待。

  此詔既下,望爾等以蒼生為念,以社稷為重。

  朕雖退位,心繫天下。五年之後,必當歸朝,親定乾坤。

  欽此。】

  聖旨一出,朝野震動。

  然太上皇已不見蹤跡。

  同一時間,西北小鎮,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濺起飛塵無數,在一處宅院前停下。

  一人自馬上躍下,快步至門前,手抬起又放下,終究沒有敲響那扇門。

  他從袖中掏出一枚五色土陶哨,置於唇前,吹動五聲。

  「吱嘎」一聲門響,一名眉目如畫的女子開了門,看見來人,笑容緩緩從臉上綻開。

  「歡歡,我來了。」那人說。

  季月歡朝他展開雙手,一如方才那扇為他敞開的門。

  「好久不見,祁朝紀。」

  ——The end

  番外一 無常

  原來人死後是真的會看見黑白無常的,這是小老頭的第一個念頭。

  但奇怪的是,看著面前一黑一白的兩道頎長鬼影,他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只是在對方將鎖鏈套在他脖頸上時,他突然跪了下去,哀求:

  「兩位大人,可以讓我再看看我的孫女嗎?再看一眼,就看一眼就好……」

  黑無常剛想開口,白無常卻突然攔住了他。

  他的目光盯著面前叩拜的小老頭,有些疑惑。

  奇怪,他居然會覺得這老頭眼熟。

  黑白無常是索命的鬼,見過的人都被他們帶走,要麼轉世投胎,要麼沉入忘川,熟悉這個詞,從來不會出現在他們這裡。

  這是第一次。

  他看向黑無常,用小老頭聽不見的聲音問他,「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他?」

  黑白無常從來一起行動,他都覺得眼熟,老黑不應該沒動靜?

  然而黑無常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經病。

  「見過?你見過的都去鬼門關了,怎麼你面前還有個在逃鬼不成?」

  白無常:「……」

  白無常懶得理他,低頭沉吟。

  那種熟悉的感覺很強烈,他很確定不是錯覺,那麼……

  鬼門關在逃鬼?

  想到什麼,白無常嘶了一口氣,「你別說,還真有可能。」

  黑無常真的覺得他病得不輕,剛想再嘴他兩句,就聽白無常嘆氣:「你忘了?二十年前……」

  黑無常這下也頓住了。

  那是黑白無常唯一一次沒有一起行動,也是那一次,白無常犯了平生最不該犯的一個錯——他勾錯了魂。

  黑無常低頭看了看還在苦苦哀求的老頭,皺眉,「我記得……你當時勾的是個小女孩兒?」

  就算他記錯了是個小男孩兒,這才二十幾年也不會變成這麼個小老頭兒吧?

  白無常「唔」了一聲,「如果我沒記錯,他應該是那丫頭的爺爺。」

  之所以對他有印象,是因為當時那小丫頭極度叛逆且不服管教,魂魄都被她勾住了還妄圖躲過他的鎖魂鏈。

  白無常從來沒見過那麼上躥下跳的小鬼,他追了半天差點把自己給累死,那會兒他還不知道自己勾錯了魂,只是被這麼個小鬼戲弄難免不爽,當下發了狠:

  「你再鬧我就用散魂鞭了。」

  鎖魂鏈可以將魂魄帶入鬼門關,而散魂鞭就不一樣了,一鞭子下去那就是魂飛魄散。

  那個時候小女孩兒還不知道鬼差其實不能隨便用散魂鞭,只是聽著不是個好東西,立馬老實了。

  白無常鬆了一口氣,鎖魂鏈剛要纏上她的身體,女孩兒突然抹了把眼睛。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讓我再看看我爺爺,就一眼。」

  鬼魂是沒有眼淚的,白無常確信。

  但那一刻他卻莫名心軟。

  當然手上的動作也沒有猶豫,確認鎖魂鏈纏牢了,這才牽起小女孩兒的手,「走吧。」

  然後他跟著小女孩兒,看到了當時依舊乾瘦的小老頭。

  醫院的醫生嘆氣,「老人家,我們也盡力了,您還是……還是儘快安排您孫女的後事吧……」

  小老頭一聽這話,咚地一聲就給醫生跪下了,「醫生,我求求你,我就這麼一個孫女,她上午還好好的,只是喝個粥就突然暈了過去,您再看看,您再看看成嗎?」

  醫生連忙去扶,可小老頭固執,兩方僵持,醫生只剩下嘆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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