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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里,林曉楠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搖頭感嘆:「完了,狼崽今晚怕是要被『聊』到哭。」

  張揚一臉茫然:「聊什麼?」

  程景嵐推開宿舍門時,朗希月正趴在床上玩手機,聽見動靜,她懶洋洋地回頭打了個招呼:「師姐回來啦?」

  程景嵐沒應聲,把手裡的打包盒放在桌上,又從床頭櫃抽屜里翻出冰敷袋。她單膝跪上床沿,一手掀開朗希月腰間的薄被,另一手乾脆利落地把她的衣擺推上去。

  「找瑞典小哥要聯繫方式,把腰給扭了?」程景嵐的聲音冷得像冰,掌心卻滾燙地貼上朗希月的腰側。

  朗希月悶哼一聲,把臉埋進枕頭裡,聲音悶悶的:「明明是師姐要我多認識認識人,怎麼現在又來訓我了?」

  「也是我讓你十一點多了還不回宿舍休息?」程景嵐的指尖順著腰線往下壓,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這句話揉進朗希月的骨子裡。

  「我成年了,隊裡可沒宵禁了。」朗希月的聲音帶著一絲挑釁,尾音卻因為程景嵐突然加重的力道而微微發顫。

  程景嵐咬了咬後槽牙,掌根抵著那片細膩的肌膚,力道越來越重。朗希月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嗚咽,像是從喉嚨深處溢出來的,帶著幾分難耐的痛楚。

  程景嵐的手猛地一頓,指尖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她咽了咽喉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疼?」

  朗希月又哼了一聲,這次聲音更軟,像是帶著鉤子,輕輕撓在程景嵐的心上:「有點疼,有點酸。」

  還有點癢……

  朗希月突然明白為什麼程景嵐不再給自己揉後腰了。現在她的心裡痒痒的,嘴裡的話語似乎也有點變味。可她心裡更酸了——昨晚師姐給曉楠姐揉腰,是不是也是現在這個樣子?

  程景嵐的喉嚨重重滾動,腕骨突然發力,將那片顫慄的雪色按進深藍床單。力道大得不像是在按摩,反倒像是想要在朗希月的腰上留下自己的痕跡,仿佛這樣就能把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師姐……」朗希月重重地喘息了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疼。」

  「疼?」程景嵐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她垂眸盯著朗希月後頸細小的絨毛,那些被汗水浸透的髮絲正隨著呼吸起伏。

  她深吸了一口氣,挪開視線,拿起床頭柜上的冰敷袋,聲音努力維持冷靜:「怎麼沒去找隊醫?」

  當冰袋貼上泛紅的腰側時,朗希月像被電擊般弓起腰肢,後頸撞上程景嵐的鎖骨。

  「別動。」程景嵐警告著,也像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越線。她手裡的冰敷袋再次按上朗希月的腰。

  朗希月卻突然翻身躲開冰敷袋,手臂環上程景嵐的腰,聲音軟得像撒嬌:「冷。」

  「小狼。」程景嵐的警告裹著血腥氣,她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朗希月瞳孔里扭曲成獸。記憶里那個被她背回宿舍的小女孩,此刻正用蛻變成女人的手指點燃她腰間的舊傷。

  程景嵐猛地伸手蓋上朗希月的手背。她的手掌溫熱而有力,指尖微微顫抖,手背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爆起。她看著朗希月的眼睛,那雙眼睛依舊清澈明亮,像是能一眼望到底。但這一回,她終於清清楚楚地讀懂了裡面另一層情愫——那是一種她曾經刻意忽略,卻無法再逃避的感情。

  「閉眼。」程景嵐低聲吩咐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她不敢再看了,怕自己再看下去,就會忍不住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朗希月乖乖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像是蝴蝶停駐在她的臉頰上。程景嵐看著自己身下的女人,卻覺得大腦已經要被焚燒乾淨了。她的理智在一點點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占有欲。她想咬住朗希月的喉嚨,想要咬住她的鎖骨,想要咬遍她的全身,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只屬於她的小狼。

  程景嵐不由自主地低下頭,輕輕喘息著,努力想要平復自己的情緒。她的鼻息打在朗希月的脖子上,溫熱的氣息讓朗希月的顫抖更加明顯。程景嵐身上的薄荷味兜頭蓋下,像是無形的網,把朗希月緊緊地籠蓋住。朗希月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軟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朗希月狠狠地咬了咬唇,突然睜開眼,快速又輕地碰了碰程景嵐的唇,像是蜻蜓點水一般,隨後一個翻身逃一般地出了房間。

  程景嵐愣在那裡,指尖還殘留著朗希月的溫度。剛剛那一下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一個吻,可程景嵐卻心甘情願地覺得自己的初吻沒了,被那頭她一手養大的狼奪走了。她的心跳依舊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二十八年築起的理智長城在欲望的洪流中分崩離析。

  朗希月一路跑到了林曉楠的房間,敲響了門。林曉楠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朗希月就急匆匆地問道:「南瓜姐,我今晚能睡這嗎?」

  林曉楠一臉懵地把朗希月放進來,一邊問道:「程隊又凶你了?」

  朗希月連連搖頭,聲音有些慌亂:「我……程隊可能想要揍死我。」

  林曉楠見朗希月沒喊程景嵐「師姐」,心裡雖然好奇她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多問的事。她拍了拍朗希月的肩膀,語氣輕鬆地打圓場:「行,今晚就睡這兒吧,反正床夠大。」

  朗希月沒說話,只是低著頭坐到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揪著床單。她的耳尖還泛著紅,像是被什麼情緒灼燒過。

  程景嵐獨坐在宿舍床上,手機冷光割裂了半張臉。她盯著屏幕上朗希月敬軍禮的定格畫面,指尖無意識摳著床單褶皺,直到布料發出瀕死的嘶鳴。

  原來如此。

  那些被鎖在訓練館凌晨四點的秘密突然掙開枷鎖,當年小狼跟她說「拿到大滿貫就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誰」,還讓她「再等等」,是這麼一回事。怪不得小狼成年的那天,特意跑到她面前,一本正經地說:「師姐,我成年了,可以談戀愛了。」

  原來都是同一句話的變奏。

  原來那個讓小狼喜歡了那麼久的人,竟是自己。

  程景嵐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襯得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她的小狼,明明已經咬斷了套在脖頸上的鐵鏈,卻依然搖著尾巴,將牽引繩輕輕放進了她的手心。

  網上的那些人,原來看得比她還要清楚。

  她想起那些CP粉的評論,那些顯微鏡般的細節分析,那些「景月宿命感」的熱搜詞條。原來,那些她曾經一笑置之的「嗑糖」言論,竟是她和小狼之間最真實的寫照。

  程景嵐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朗希月的模樣——十五歲時倔強地咬著牙接球的小狼,十八歲時把唯一一枚奧運女雙金牌送個她時朝她笑的小狼,還有剛才被她按在床上的小狼。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心裡某個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戳了一下,酸澀又柔軟。她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才撥通了林若曦的電話。電話剛接通,程景嵐就直接說道:「小狼喜歡我。」

  「我知道啊。」林若曦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笑意,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程景嵐的指節驟然泛白,手機外殼發出瀕死的咯吱聲:「她剛剛……吻了我。」

  「恭喜!」聽筒里炸開香檳開瓶般的脆響,「你以為為什麼後來我只喊她『狼狼』,是因為『小狼』這個稱呼只有你能叫。你以為你看她的眼神有多清白?」

  程景嵐這回徹底沒聲了,她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指尖有些發白。

  「你現在怎麼想呢?」林若曦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試探。

  程景嵐不由得想到那個吻,想到朗希月閉著眼睛乖乖聽話的樣子,想到她逃出宿舍時慌亂的身影。「我……」她突然笑出聲,喉結滾動的陰影投在牆面,宛如困獸最後的掙扎,「還是不想看她哭。」

  林若曦瞬間明白了,輕笑了一聲:「那你給我打電話是通知我這件事嗎?」

  程景嵐嘆了一聲,像是終於認命了:「對。」

  「恭喜,你養的小狼崽子學會捕獵了。現在是真的能把你吞了。」

  掛了電話,程景嵐看著只剩她一個人的宿舍,無奈地笑了笑,心裡有些複雜。剛剛吻她的時候不是膽子很大嘛,怎麼現在倒躲起來了?

  她點開黃指的微信,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幾秒,指尖微微發顫。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臉上,襯得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拿起球拍時的樣子,想起那些在訓練館裡揮汗如雨的日日夜夜,想起站在領獎台上時國歌響起的瞬間。

  「打完這屆奧運,我就退。」

  她敲下這行字,指尖在發送鍵上懸停了許久。她知道,這條消息一旦發出去,就意味著她職業生涯的終點已經清晰可見。那些曾經支撐她走過無數個艱難時刻的信念,那些她為之奮鬥了十幾年的榮耀與夢想,都將在此刻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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