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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打了個冷顫,抱著自己的雙臂,也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以後誰還敢說蟲族野蠻無腦,只進化了身體沒進化腦子,他第一個急!

  研究員說:「域主的命令啊,我們只能照做了。」

  貝利爾眼睛睜大,「蠍神紅雨,他連星族也敢招惹啊?」

  研究員冷笑,似乎並不驕傲,反而停下來,轉頭看著貝利爾,「域主可是為了往上爬什麼事都能做的,為了得到域主之位,他向他的王父發起了挑戰,最後他贏了,還把王父殺了,這麼可怕的存在,什麼事做不出來,別說星族了……」

  貝利爾歪了歪頭,打斷了他的話,「這算可怕嗎?我還以為,你們蟲族就是這樣的呢,冷酷無情,強者為尊。」

  蟲族內部繼承不就是這樣嗎,如果覺得自己夠強就去挑戰,贏了就能得到域主之位,只不過是生死之戰,挑戰者沒有輸這個選項,只有贏,或者死。

  「可是,王父是他在世唯一的親屬了,我們蟲族也不是絲毫沒有親情的好吧?沒有蟲會弒父的。他一點情感都沒有……我們都懷疑,他其實是蟲族反叛軍首領呢。」

  「原來蟲族也有反叛軍啊。」貝利爾感嘆道。

  研究員深吸一口氣,感覺被套話了,不悅的抓住貝利爾的肩膀就把他往一個房間裡推去。

  貝利爾被按到了一個液體艙前,連忙亮出銀戒給他看,「喂,你小心點,我可是你們域主的貴賓!」

  研究員沒有再廢話,讓他躺進去,先用這個儀器清理身體內的雜質。

  貝利爾左看看右看看,想著他反正已經是蟲母了,這種實驗應該也無傷大雅吧,就配合的躺了進去。

  躺下後,他忽然抓住研究員的手臂,「你知道俘虜營的情況嗎,前段時間來的那一批俘虜,他們怎麼樣了?不要糊弄我,不然我讓你們域主罰你。」

  研究員語氣淡淡的說:「俘虜如果不死在角斗場上,那就會被送來做實驗體。你們人類不也是這麼對待我們蟲族俘虜嗎?」

  聞言,貝利爾頓時驚疑不定起來,難道蠍神紅雨騙了他?

  「鬆手。」研究員說。

  貝利爾抓著他不放,「你去幫我問問他們在哪裡,尤其是其中有個叫薩麥爾的,必須確保他們的安全,我才會配合你們。否則你也不想我驚動你們域主吧?」

  「……行行行。」他到底答應下來,然後拽開了貝利爾的手,「別搗亂了,昨天是送來了一批人類俘虜,關在實驗室里的,應該還沒事,我去找找。等你醒來我就告訴你。」

  貝利爾略微放了點心,玻璃艙門緩緩關閉。

  透明的液體逐漸包裹住貝利爾,他本是掐著掌心保持清醒的,但液體裡似乎有催眠的物質,讓他很快就昏昏欲睡。

  他感覺自己像一條被裝進魚缸里的魚。

  研究員離開,玻璃艙外靜了下來,但很快,空氣中涌動著一股微弱的風,帶著不詳的氣息,縈繞在艙外。

  貝利爾眼皮跳了跳,卻睜不開眼。

  胸膛起起伏伏,呼吸變得沉重。他大汗淋漓的掙扎了一番,舌尖被咬破了,總算疼得他清醒了幾分。

  這時候,他忽然感到外面有一道視線,凝視著他。

  那股視線難以忽視,存在感極強,無比熾烈,仿佛灼燒著他的□□,要直視他赤.裸的靈魂和骨架。

  貝利爾猛地睜開眼,一張讓他咬牙切齒的面孔映入眼帘。

  高挑的身影完全籠罩住他,將他擋在陰影中,男人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高貴而繁複的禮服,一副貴公子的做派,嘴角噙著虛偽溫和的笑,就好像他此刻在優雅的出席上流人士的聚會。和往日一樣譁眾取寵。

  他微微俯身,戴上白手套的五指仍舊修長,如同穿破透明氣泡似的伸進了玻璃艙內,「好久不見,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怎麼會是莫洛斯!

  貝利爾喉嚨里幾乎發出尖叫,驚駭的看著他。

  房間裡光線很暗,門被關上,莫洛斯的面孔隱在陰影中,輪廓分明。但他是怎麼做到把手穿進玻璃艙里的?這絕不是現實中能發生的事。

  經歷過一次幻術體驗,貝利爾已經有了經驗,他極力深呼吸幾下,讓自己鎮定下來。他避開莫洛斯的手,觸摸到那處玻璃艙,還完好無損,「不對,這應該是夢,或者是幻覺?」

  心臟還在砰砰直跳,他喃喃道,「環境和細節都很真實……所以你是幻覺吧?但莫洛斯是水系異能,他沒有幻術這方面的異能。」

  他倏地看向來人,「你不是莫洛斯,到底是誰?」

  男人低聲笑了笑,「你認為你很了解我嗎?我為什麼不能有兩個異能?」

  『莫洛斯』的手撤了回去,緩緩靠在旁邊的操作台邊上,修長的雙腿交叉,姿態優雅而慵懶,只是他那雙暗沉的眼瞳在暗色中沉晦無比,直勾勾的看著貝利爾,就像毒蛇鎖定獵物般,讓貝利爾感到脊背發涼。

  與此同時,一個白青色的蟲鉗猛然落下,穿透玻璃艙,落在貝利爾的脖頸兩側,將他白皙纖細的脖頸完全暴露在鋒利的蟲鉗之中,觸碰到鉗面的髮絲已經斷了幾根。貝利爾一點掙扎的空間都沒有,只能被迫仰著頭,脖頸線條緊繃。

  「只要殺了對方,就能奪取異能,不是嗎?」

  他的語調平淡,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隨後目光再次緊鎖貝利爾,眼神開始充斥著某種讓人惡寒的興味和愉悅,「你應該也體驗過了。」

  貝利爾瞳孔驟縮了下,奪取同等級的異能難度很大,而且是所有種族都明令禁止的,每個人的天賦異能都有登記。

  除了蟲族,他們允許自相殘殺,剝奪異能。

  貝利爾早就猜測到,莫洛斯很可能跟蟲族有勾結……難道莫洛斯真的殘害他人了,就為了奪取異能?

  「……不,你不是他,我百分之百肯定。」貝利爾說,「你不想殺我。」

  上次,莫洛斯還親自用手直接掐他,可見多麼恨他,而這次,卻磨磨蹭蹭,手下留情。

  而且他們的氣息完全不一樣。

  『莫洛斯』的表情微微變了,他露出一種終於找到新鮮好玩的玩具的眼神,於是落在貝利爾脖子上的鉗子消失了,他重新走到貝利爾的玻璃艙邊,腳步聲很輕,落在貝利爾耳邊如同踩著他的心跳。

  戴著白手套的手伸進來,撿起貝利爾臉頰旁被剪掉的柔軟髮絲,空氣里湧上來一股淡淡的蘭花清香,「看來你很了解他。」

  「你認識他。可你為什麼要偽裝成他?」貝利爾仍然警惕的看著他,如同看索命的魔鬼,呼吸略有幾分粗重,往後退,直到貼著玻璃艙的邊緣。

  男人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笑著,「但你並不了解我,我不喜歡血腥。我喜歡的是,美麗絢爛、毫無痛苦的死法。」

  「尤其是,像你這麼值得珍藏的標本。」

  他的話音剛落,貝利爾就被玻璃艙里溢滿的白色煙霧淹沒了,鼻腔里全是吸進來的氣體,周圍一下子變得極為安靜,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

  煙霧有致幻效果,吸入的瞬間就到達了貝利爾體內的五臟六腑,那種感覺就像一隻小熊被浸泡在了蜜罐里,那一瞬間,極致的愉悅深入骨髓,頭暈目眩,透骨的歡愉讓他幾乎想要就這樣渾噩一生。

  極樂滋味,難以言喻。

  歡愉到極點,便如噬骨髓,似痛苦似愉悅,一線天堂,一線地獄。

  第14章

  貝利爾瘋狂敲擊玻璃艙,卻怎麼也打不開。

  神經!不是說毫無痛苦嗎?合著是只要身體毫無痛苦就行了,只折騰他的精神啊!這可比純粹的□□折磨更難受。

  他拳頭攥得咯吱響,重重的砸在玻璃上,疼痛更讓他怒火攻心,透過煙霧,死死的瞪著『莫洛斯』。

  「瘋子……」他啞著聲,「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面頰潮紅,聲音又暗啞,簡直像是……達到某種極限後的銷魂蝕骨。

  而男人始終在一旁姿態優雅的看著他,面帶微笑,眼裡的神情卻比寒冰更刺骨,隱在陰影中的半張臉叫人不寒而慄。

  如邪神,令他戰慄,也令他歡愉。

  果然是變態,莫洛斯認識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貝利爾被鋪天蓋地的快感淹沒,所有感官都被剝奪,就像那次被莫洛斯纏著溺海,無法呼吸,也無法逃離,只能任由每一個毛孔都被水入侵,渾身被快.感浸得水潤濕滑。

  所有的思緒灰飛煙滅,只余無窮無盡的極樂。

  半夢半醒中他與「莫洛斯」對視,他被破碎,重塑,再被摧毀,循環往復。

  他在極樂中昏死過去。

  最後他又活了,還是在玻璃艙內,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睜大著眼睛,呼吸粗重的爬起來,連滾帶爬的從玻璃艙內爬了出去。

  他靠在牆邊深呼吸,剛剛果然是幻覺,幻覺里的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感同身受有點嚇人,所以他沒有催動精神力,也沒有試圖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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