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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

  羅念將目光從江清栩身上收了回來,朝路池笑了下:「好巧啊,沒想到能在這兒遇上你們。」

  江清栩對這個人沒什麼好印象,直接問:「有什麼事嗎?」

  「沒,」羅念說,「就是看到老同學,停下打個招呼。」

  他禮貌地笑笑,看向那份吃了一半的章魚小丸子,問:「你們兩個和好了?」

  兩人關係不和,在初中的班裡,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路池也不太喜歡這人。

  他心想:關你什麼事。

  嘴上卻敷衍道:「是。」

  羅念順口:「好吧,還挺不容易。」

  江清栩抬眼:「不容易什麼?」

  羅念說:「我記得以前你們鬧得很僵,跟水火不容差不多,當面撕信那天我嚇了一跳,就,挺讓人印象深刻的。」

  「所以看到你倆在一起,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路池不知道對方特地來搭這幾句話有什麼意義。

  少年時不懂事的衝突他可以暫且不計,但現在他們很熟嗎?

  又不算朋友。

  路池繼續維持笑意:「嗯,沒看錯,我和他現在待在一起,所以呢。」

  他蓋住江清栩的手背,動作親密,像是在宣示主權。

  同時在心裡默念:快走快走。

  羅念又靜了兩秒。

  他似乎察覺到了自己並不受歡迎,於是抿了抿唇,輕聲道:「沒什麼,我還有事,先再見了。」

  說完開走了。

  等對方的背影遠去,江清栩才慢慢低頭,戳著自己膝蓋上的小丸子。

  「怎麼了?」

  路池捏他:「突然被打擾,不高興?」

  「不是。」江清栩平靜道。

  「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路池:「嗯?」

  江清栩說:「你不記得了?」

  「我撕舉報信的那天,是單獨找的你,教室里應該沒有別人。」

  「他從哪裡嚇的一跳。」

  第50章 第五十章

  這個問題暫時得不到回答。

  初中那會兒, 班級內部曾根據同學錄拉過一個小群,說是便於畢業聚會聯繫,聚會結束後也沒解散, 大家興致勃勃, 稱以後還可以常常聊天。

  然而, 群聊只在剛畢業那個暑假熱鬧了一時, 很快就冷了下來。

  這麼久過去,因為沒人說話, 群主早就解散了。

  連同學的臉都記不清楚,有好友的更是寥寥無幾。

  因此, 現在兩人都沒有羅念的聯繫方式,自然也無法追問對方。關於對方如何知曉撕信一事的前因後果。

  或許這人今天停下,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兩人對視片刻。

  默了一會兒, 路池問:「他的事, 就這樣算了?」

  江清栩:「要不租個小電驢,一塊上去問問?」

  路池認真思索了一下。

  他實在無法想像自己騎著小黃車載著江清栩風馳電掣的模樣,搖頭道:「還是不了,追也沒用。」

  詢問不一定能得到結果。

  羅念既然沒有主動開口把話講明,而是猶豫過後選擇離開,就說明哪怕他去追問,對方也很可能把事情糊弄過去, 緘口不言。

  就當他在惡意揣測吧。

  路池聳肩,說:「放過他了。」

  「反正他挨過處分了, 還被勒令回家反思,多久來著。」

  「算了不重要。」

  話音剛落,路池的手機上就彈出了一條新的提示。

  有個陌生號碼申請加他的好友。

  【備註:我是羅念。】

  嗯?

  路池瞄了江清栩一眼,朝對方晃晃屏幕畫面。

  江清栩:「加嘛, 看看他要講什麼。」

  路池:「好。」

  他選擇同意。

  【您已經添加了「蘿蔔」,現在可以聊天了。】

  【對方正在輸入……】

  【蘿蔔:路池?】

  【城門失火:?】

  【城門失火:你哪來的聯繫方式?】

  【蘿蔔:你別誤會。】

  【蘿蔔:王晰有你微信號,我問他要的。】

  王晰是路池初中時的舍友。

  兩人高中也在一個班,關係還算可以,不遠不近,後來畢業也加了微信,就是不常聯繫。

  還能這樣。

  【蘿蔔:江清栩還在你旁邊吧?我找不到他聯繫方式。】

  【城門失火:在。】

  【城門失火:有事就說。】

  【蘿蔔:不好意思。】

  【蘿蔔:今天看到你和江清栩在一起,忽然想起件事。】

  【蘿蔔:你初中的時候不是寫了封信回家嗎,應該是初二,當時我看見你放信,就想著把信換了,然後干點缺德事誣陷下你。】

  【蘿蔔:你那封信在我那兒,江清栩沒撕你東西。】

  【蘿蔔:舉報信也是我寫的。】

  【城門失火:?】

  【城門失火:剛剛怎麼不當面講。】

  【蘿蔔:太尷尬了,不敢。】

  【城門失火:哦。】

  【蘿蔔:我之前手機被查,覺得是你舉報的,所以也想讓你吃吃這種被校領導找上門的滋味。】

  【蘿蔔:我犯蠢,對不起啊。】

  【城門失火:。】

  【城門失火:所以信呢?】

  【蘿蔔:……】

  【蘿蔔:看完扔了。】

  【城門失火:你去死吧。】

  【蘿蔔:[微信紅包]大吉大利。】

  【城門失火:?】

  【蘿蔔:很抱歉了。】

  哦。

  話已至此,路池不想再和對方多說什麼了。

  他是真沒想到,出門一趟,還能收到這件久遠之事的後續,進而得知真相。

  隨後等來也不是麻煩,而是紅包和道歉。

  路池撇嘴:「真是……」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了。」

  荒誕,但也合理。

  俗話說得好,當人長大之後,也許偶爾回想起自己不成熟時做的事情,會忽然尷尬到極點,甚至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還算對方有點良心。

  路池把手機遞給江清栩,問:「你要不要說點什麼?」

  「他換了我的信,是他舉報的你。」

  江清栩:「我想想。」

  他盯了兩秒,敲了一點類似證明身份的字,末了又不知道該怎麼講。

  追究早就沒了意義,然而江清栩很記仇,不給對方找點不痛快,他渾身難受。

  最終,江清栩點了點路池的手機畫面,主動把上面的紅包收了。

  八百八十八塊錢。

  好吉利的數字。

  然後面無表情地關掉,直接切進好友畫面,拉黑了這人。

  給個模稜兩可的態度,讓對方自己猜去吧。

  江清栩說:「可以了。」

  路池:「就這樣?」

  江清栩:「就這樣。」

  路池低頭笑了:「挺好。」

  「很江清栩的行事風格。」

  江清栩默了默,嘀咕:「我都成形容詞了?」

  結果這句話又不知道戳中了路池的哪個笑點。他彎下腰,用手撐著江清栩的肩膀,一抖一抖。

  江清栩別過頭。

  他任由路池在邊上笑了會兒,一聲不吭靜了半天,等路池笑夠了,才開口轉移話題。

  他問:「羅念說看到了你的信,是你的隱私吧?不要緊?」

  「不要緊,」路池說,「就是內容有些尷尬。」

  他主動解釋:「我父母不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嘛,那時候我還對家裡抱有幻想,聽說她要帶路止去其他城市,就有點想她,寫了封信想寄過去,讓他們等等我,見一面,內容有點……酸溜溜。」

  「後來因為信沒寄出去,我沒收到路止的答覆,錯過了他們離開的時間,所以耿耿於懷了好久。」

  現在已經不會再想念了。

  就算知道了,他的母親也會嫌他是個麻煩。

  路池計較道:「這麼丟人的東西,我應該滅口的。」

  江清栩指:「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支持你去滅口。」

  「……」

  遠處人來人往,景區燈火澄明。

  方才離開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尋仇自然也只是嘴上說說,付諸不了實踐。

  又不能真的搞線下真人快打。

  路池收回視線:「好吧,咒一咒完事。」

  別被影響心情。

  被這麼一攪合,江清栩手裡拿著的小丸子都有些涼了。

  唔。

  也不算涼。

  就是不熱了,溫溫的。

  *

  現在正是人流的高峰期。

  江清栩本覺得轉得差不多了,打算和路池一起離開,結果一路過去,看到地鐵站里烏泱泱的人頭,又臨陣退縮,拉著路池回到景區。

  外面人多,起碼還有自由行動的空間,地鐵上人擠人,只有呼吸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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