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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枝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李府中的人出來,急得不行,她知道褚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有些害怕……她的閣主會出事。所以想溜進李府看看,她還有話,沒跟閣主說的。

  她的武功不怎麼樣,李府的牆又高,費了好大的勁才爬上李府外牆。

  可還在思考如何下去,又如何通過重重守衛找到閣主時。

  她聽到磚瓦動靜,還未來得及去看,後頸一痛,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看到了孤雨那張熟悉的臉。

  恍恍惚惚間,她好似做了個夢,夢裡回到從前——

  她自小在褚危身邊,少女正是春心萌動時,原以為褚危將她軟禁在宮中,是喜歡,即便褚危從未給她好臉色。直到後來,褚危把她丟進骯髒的牢籠,逼她的手沾滿血腥,逼她婚嫁,逼她與他成為一類人……

  她終於看清那雙從來無情的眼眸,她恨,但如此身份,恨也恨不得。

  於是那天,孤雨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說正缺錢,可賣她一個好東西,脫離這苦海。她便毫不猶豫同意了。

  可這人多壞呀。

  把她接應走了,又將她拋棄在須彌村。

  而她那時方才知道,原來這世間,沒有安平之所。苦海之外,亦是無窮盡的愁城,愁思千萬縷,織就著如此紛亂之世。

  夢太長。

  桃枝亦不知自己暈了多久。

  只知道再醒來,她又回到了從前被軟禁的庭院。

  不過這次,有瞿影陪她。

  「姑娘不見了?」

  彼時,褚纓驟然被打斷,心裡本就極度不滿,心裡頭攢著火氣。繼而又聽見這個消息,頓時更加火冒三丈,「那還不快去找!我……朕馬上就出來,你們不用在這守著了。」

  門外腳步聲漸遠,褚纓看向早已給她解開鎖鏈,並自覺跪在床邊的李連清。

  李連清察覺到她眼神,抬眸望過來,眼神相觸的一瞬間,褚纓將他下巴狠狠掐住,另一隻手把自己身上滑落的衣裳拉起,冷聲問他:「你拖延我,就是為了讓他們抓更多人質過去?」

  李連清沒有否認,垂下眼睫。

  「李連清!」褚纓提高音量,「我要你回答我,認認真真回答我,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李連清沉默著,直至那隻手持續收緊,他忍痛出聲:「陛下對凌大人,有幾分信任?」

  褚纓微微眯眼,沒有立即回答,他便著急的繼續說話。

  「在你第一次死後,凌大人便找到我,與我一同翻了那場冤案,也是那時,我終於得知季卿家中之事。」

  「凌大人應當已經告訴了你,季元此人野心極大,在西州討不到好果子吃,便與南州勾結,為此借黃金軒之手害死陸鳴,也間接害了你的好友們。」

  「凌大人只是想一步步讓季元野心敗露,使他身敗名裂,給陸鳴報仇。她亦不是忠於您,陛下,她做的一切都只為自己。」

  褚纓面色微動,輕哼一聲:「我自然知道,她在我心中,跟你沒區別。我都不會信任。」

  當初識破凌清秋身份,得知她目的,褚纓便暗中找了凌清秋,讓她助自己逃脫,也拜託了她在自己走後護著姜嫣。但自從經歷了褚危一事,褚纓便不會再輕易信任一個人,故而對這位心思頗深的女子,也並沒有全然託付。

  她與她,只算是與聽雨閣的交易罷了,只不過,酬金不是錢。

  「那我便放心了。」出乎意料的,李連清沒有怨恨她,揚起眉眼看她,十分平靜,一字一句格外認真回答了她的問題:「你猜得不錯,褚危怕您趕盡殺絕,於是要挾持人質,趁亂逃走。」

  褚纓試圖從他眸中看出其他的什麼,可什麼都看不出,便試探著,又問:「那,孤雨呢?」

  「孤前輩是我勸走的……」

  掐著他下巴的手驟然一緊,他微微蹙眉,緩了緩,繼續開口:「那夜,我並未確認你的身份,只是心存疑慮,於是我去找了孤前輩,勸他救我回西州。他答應了,在去西州之前,將我帶去了……殿下的墓碑。」

  說到這,他閉了閉眼。

  「……我……掘了墳。」

  褚纓一把將他甩開,又是一句:「無恥!」

  李連清身子歪了歪,並未抬眼繼續解釋,於是褚纓更加氣憤,彎身掐指他喉嚨把他拖到床上,「我早該把你殺死的!」

  她的手越收越緊。

  李連清沒有任何掙扎,只是閉著雙眼,臉頰被掐得通紅,衣裳還是凌亂的,不多時,眼角便能看到欲落未落的淚水。

  褚纓低眸看著他,手指緊了又緊,最終她深吸口氣,鬆了手。

  李連清輕咳幾聲,眼角的淚水順著落下,他眨了眨眼,不可置信望向她,「怎麼……」

  「怎麼不反抗。」褚纓低聲喃喃。

  李連清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頓了頓,還是開口回答:「我說過,任你處置。」

  褚纓默然片刻,出聲問他:「不忠君主了?」

  李連清毫不猶豫搖頭:「我只是暫時聽從褚危命令,是為配合凌大人,這是我作為按察使該做的,但……我不做忠臣,也不要和你兩清。」

  「李家呢?也不忠了?」

  「我跟二哥說過,我與季英姑娘已一刀兩斷,沒有瓜葛,從此不再兒女情長,效忠我該效忠之人,他們都被我哄騙走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過太平的日子。而所有的,我來承擔,便夠了。」

  李連清深吸口氣,抓住她手腕,將她的手放回自己頸上,「阿纓,是我對不起你,要殺要剮,隨你。」

  接著,是良久的沉默。

  李連清閉著眼睛,等待著那隻手動作。

  但許久後,身上一松,再睜眼,見褚纓已然下床收拾衣衫,李連清起身,看著她將衣袍一件件穿回身上,坐到銅鏡前。

  「愣著做什麼?」然後,她回眸,看向他,「來,為我挽發。」

  「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

  李連清怔然一瞬,趕忙下床將自己衣裳也整理好,走到她身後,拿起木梳,握住她長發。

  「……陛下接下來打算去哪?」

  褚纓道:「救人。」

  第78章

  西州宮中,樓閣房屋在此前全被翻新過,宮殿鱗次櫛比,一如從前金碧輝煌,只是,卻冷清不少。

  自從南州軍隊進了端央,這宮裡許多人都逃了出去,京都城不復繁榮,宮廷亦有許多官員收拾收拾去了端央投靠那稱帝的人。

  褚危一直都知道,有人要殺了自己,待到那皇帝攻入宮中,好邀功,比之凌清秋、李連清這類逆反之意都寫在臉上的人,這人藏得格外好。

  「君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既然人都已經抓來了,那便帶著他們直接棄城逃走,保住血脈最重要啊,君主。」

  季元苦口婆心勸導著——

  希望對方快快答應,然後跳入他準備好的圈套,好讓他能提著人頭向新帝邀功。

  證人,他可都準備好了呢。

  「君主,你就聽我一句……」

  「你這麼想走,你就帶著他們,自己走唄。」褚危自是不會答應,他承認,姑母死後,他的確做了許多蠢事,不理政事,放任身邊人異心四起,但他不是真的蠢。

  「你帶著他們逃走,我留在這裡,殺個人。」

  褚危輕飄飄說下這句話。

  季元眼珠子轉了轉,詢問:「君主可是要為昌寧殿下報仇?」

  褚危淡淡瞥他一眼:「怎麼,這你也要管?」

  「不,只是這實在太危險……」季元輕嘆口氣,看向褚危,眼眸真誠,「便由我擋在殿前,替君主先磨他一會,如何?」

  褚危深深看他一眼,忽而一笑:「好啊。」

  去唄。

  去死。

  自己送死,他可管不著這蠢貨。

  他樂得看這種熱鬧。

  季元拱手退下,行至門外,關上殿門,當即將殿門上了鎖。

  他轉身,看向不遠處,宮道盡頭,似已能看見兵戈鐵馬入宮門。

  ——

  褚纓騎著馬在最前方,一路景象熟悉又陌生,她身上未著鐵甲,一身玄色衣袍,髮絲盡數挽起,被一根赤紅色的髮帶繫於頭頂。

  風吹起髮帶尾巴,褚纓的頭偏了偏,看向左前方,忽的將手中劍拋至半空,抓著劍柄單手將劍拔出,擋住了突如其來的攻擊。

  是孤雨,和西州的一些還未逃走的官員將士。

  褚纓用力揮劍將孤雨逼退,隨後抬手,制止住自己身後蠢蠢欲動的士兵。

  「孤前輩,你可真是騙得我好慘啊。」她故作傷心,「你就如此不放心我?我做皇帝,不好嗎?」

  孤雨冷哼一聲:「我承認,你配得上帝位。可並不代表我就要一直忠於你啊。」

  他向前幾步,劍尖對著她。

  「你也能猜到吧,是我暴露了你們的據點,你身邊的人因此而死,你難道就會讓我活著?」說到這,他輕笑一聲,「我可不信你是這樣的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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